危險罪犯與世界頂級監獄

文/華東政法大學 夏草

危險罪犯與世界頂級監獄

Dangerous Criminals and the Supermax Prisons in the world

文/華東政法大學 夏草

2014年5月19日，埃及涉恐穆斯林牧師阿布·哈姆扎被提起11項恐怖主義指控。隨著新聞對此次庭審的報道，關押他的美國ADX弗洛倫薩監獄再次受到媒體的關注。 （圖/CFP）

世界頂級監獄的劃分標準

目前，美國聯邦監獄局將監獄分為高度、中度、低度和最低警戒四種。各州也將監獄進行了不同等級的區分，有的州將監獄分為高度、中度、低度三個警戒程度，有的州將監獄分為四種甚至五種警戒程度。那么劃分上述警戒的標準是什么？或者要被稱為頂級安全警戒要達到什么標準呢？

根據美國聯邦矯正局網站上的定義，“頂級安全警戒是指為暴力、恐怖罪犯所建的一所單獨的監獄，或某所監獄中的一個監區，對監禁在其中的罪犯進行一段時間、平均每天可達23小時的單獨關押。被關押在頂級安全警戒監區的犯人將被禁止一切不必要的、與其他罪犯或看管人員的溝通?！边@一標準已被監獄司法實踐普遍接受，成為目前監獄理論界的通說。

盡管各地頂級監獄不可能完全一致，但凡是可以被稱為頂級監獄的或多或少均有以下一些特征：諸如昂貴的造價、嚴密的防逃措施以及量身定制的人性化待遇。

世界頂級監獄的前世今生

美國弗洛倫薩監獄的官方名稱為美國最高監管感化院，它坐落在科羅拉多州境內洛基山腳下的一片荒漠里，是擁有全美戒備最森嚴、管理最嚴格、設備最先進且專門用于關押最危險男性囚犯的監獄。借用該監獄前監獄長胡德的說法，在全美監獄系統中，共有114所監獄，但只有一所“頂級安全警戒級別”ADX弗洛倫薩監獄，它就像是這個系統中的“哈佛”。在好萊塢的影視作品中，重刑犯與關押他們的監獄向來帶著神秘的傳奇色彩。弗洛倫薩監獄有一個更為人熟知的別稱——“洛基山下的阿爾卡特拉斯島”，這一別稱也頗有來源。電影《禁閉島》《惡魔島》《絕地任務》等中描繪的、建造在一座孤島上的監獄原型就是美國舊金山阿爾卡特拉斯監獄島。上世紀30年代到60年代，這里關押過包括黑手黨頭目在內的重刑犯，甚至連孫中山、錢學森都在那里坐過牢。上世紀60年代后，這個監獄被逐漸廢棄，如今已成為監獄博物館，成為舊金山的一個著名旅游點。

盡管如此，在美國，建立在島嶼上的監獄并非只有阿爾卡特拉斯監獄島一個，坐落在加州海灣東部緊鄰伯克利大學半島上的圣·昆汀監獄就是一所規模和名氣都不亞于阿爾卡特拉斯監獄島的重刑犯監獄，是加州唯一一個收納男性死刑犯的監獄。監獄可以收押犯人5000余人。在這里關押的犯人有三種：一種是已決的重刑犯，一種是有可能被判處無期徒刑，但已不會有很大危險性的未決犯，再一種就是死刑犯。

1934年的阿爾卡特拉斯監獄是早期重刑犯監獄的原型，最早的頂級監管式監獄于1975年在澳大利亞建成。坐落于悉尼長灣懲教中心的卡廷哥監獄是一所超高級安全警戒監獄，擁有40個無窗的封閉監舍，獄內所有的門都是電子控制，并配有嚴密的電子監控攝像設施，被囚犯們稱為“電子動物園”。但該監獄落成使用后兩年，因為人權原因而被迫關閉。即便如此，建立頂級安全警戒標準監獄的趨勢已在一些國家或地區的監獄系統中暗暗埋下。

1984年始，頂級安全警戒監獄開始在美國激增。在1984年以前，只有一所監獄符合頂級安全警戒標準，那便是位于伊利諾伊州馬里昂縣的聯邦監獄。但是到1999年時，在美國共有57所頂級安全警戒監獄，分布在30余個州。這種監管模式的監獄之所以會出現是源于兩位獄警——梅爾·克拉茲和羅伯特·霍夫曼被刺身亡之后。這兩起事件是獨立的、毫無關聯的兩起偶然事件，謀殺獄警的兩名罪犯分別名為托馬斯·西爾弗斯坦以及克萊頓·范騰。但卻是因為這兩起事件使得當時聯邦監獄局主管諾曼·卡爾森開始呼吁建立一種新型監獄，以將那些在普通監管措施下無法控制的囚犯獨立監禁。在卡爾森看來，只有這種監獄才能制服那些“反人類”罪犯。聯邦監獄局下屬的單獨監禁監區被稱為“特別監區”。

與聯邦監獄相反，近年來，美國一些州開始逐漸減少頂級警戒監獄的設置，比如位于弗吉尼亞州大石縫的瓦倫嶺州立監獄以前就是一所頂級警戒監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由于惡劣的監禁條件或因囚禁大案、要案罪犯而聞名的監獄，如位于威斯康星州的前博斯科貝爾監獄，原來是一所州立頂級警戒監獄，現已經改名為威斯康星州安全警戒所等。美國最高院2005年的一個案例威爾金森訴奧斯丁中法官的觀點成為俄亥俄州監禁政策的源頭，該案的法官認為的確該有一些犯人被關入頂級警戒監區，但是這種情況也應當是受到嚴格限制的。

在全美的聯邦監獄體系中只有一所頂級警戒監獄，那就是ADX弗洛倫薩監獄。其中關押的罪犯都是在其他監獄負有暴力抗監前科的罪犯。罪犯在其中接受一天23小時以上的單獨監禁，在考察一段時間后（至少一年，至多三年），這些罪犯才能轉移到監管相對不那么嚴厲的監獄。被關押在ADX弗洛倫薩監獄的罪犯都是那些被認為是最危險、最惡名昭著、對國家安全帶來太大的威脅以至于最高安全警戒級別對他們說都無法招架。這些人包括：美國本地的恐怖分子希爾多·卡辛斯基，他曾是16歲讀哈佛的神童，曾在伯克利大學擔任數學系助理教授，也正是他自1978年起不斷向大學中的研究者寄送自制炸彈，是17年連環爆炸案的主謀，聯邦調查局因此而稱他為“大學航空炸彈怪客”；電影《雙面特工》中的現實原型前蘇聯和俄羅斯間諜羅伯特·漢森，他曾是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探員，在長達22年（1979年-2001年）期間，他做了許多削弱情報機關調查和執行力度的行為，其中包括對間諜嫌疑人費利克斯·布洛赫的監視，以及在蘇聯大使館解碼室下面打通竊聽隧道等，并把其中一些罪名栽贓到了他人身上。據媒體報道，他的間諜活動“很可能是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情報機關的災難”。再比如俄克拉荷馬城的默拉聯邦大樓爆炸事件中的主犯之一特里·尼古拉斯，他在1995年4月19日與美國反政府極端分子蒂莫西·麥克維一起將炸彈放在一輛停在俄克拉荷巴市摩拉聯邦大廈外的汽車內，炸彈炸死168人，其中包括19名兒童，炸傷500多人。該爆炸案被當時的媒體稱為美國75年來發生的最致命爆炸事件。聯邦大廈的建筑殘骸于襲擊后一個月拆除，并在原址上修建了俄克拉荷馬城國家紀念公園。還有越獄老手理查德·李·麥克奈、“9·11”恐怖襲擊嫌犯扎卡利亞·穆薩維以及在2012年10月剛被釋放的蒙特利爾黑手黨頭目維托·里朱托等危險分子。

當然近年來，美國還是有一些州在低警戒監獄內部建造了一些符合頂級安全監標準的單獨關押設施或安全監區。州立的頂級安全警戒監獄包括加利福尼亞州的鵜鶘灣監獄以及位于伊利諾伊州的塔馬斯監獄。伊利諾伊州的瑪麗安監獄感化院的安全警戒等級已經降到了中等安全級別。有一些監獄，比如加利福尼亞州監獄科科倫分部就是混合安全警戒級別的監獄，在其頂級安全警戒監區，關押著如邪教領袖、殺人狂查爾斯·曼森這樣的高危罪犯……

到2001年9月，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建成了一所符合頂級安全警戒的設施：古爾本矯正中心。雖然這所監獄的環境比前文所說的卡廷哥監獄大有改善，但是這所新的監獄與卡廷哥監獄的設立初衷是相同的。關押在內的罪犯都是對公共安全、政權安全以及社會秩序造成嚴重危害的犯人，或是被認為是無法通過普通監獄進行改造的犯人。維多利亞州矯正機構也在巴望監獄設立了刺槐與喬木監區，在這兩個監區關押的是像墨爾本黑幫頭目托尼·莫保這樣的罪犯……（但他于2010年在刺槐監區被謀殺了。）

編輯：黃靈 yeshzhwu@fox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