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新
人生長河,每一個生命都在尋找生的理由和命的意義。鳥的一生為了天空,草的一生為了大地;樹因綠色,花為芳香,牛羊為了山坡上。生命是需要理由的。
是哲學家為我們找到了人生的意義。帕斯卡爾說:人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一口氣、一滴水就足以致命,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葦草。因而,我們?nèi)康淖饑谰驮谟谒枷搿?鬃釉凇墩撜Z》中也有一段文字記載曾子的話: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除了帕斯卡爾和孔子,古今中外許多哲學家都為我們回答了人何以生存以及人生的價值和意義。
但我不是一個孤獨者,更沒有哲學家的思想,我不能回答關于人類的哲學問題,我只能回到我的生活和工作上來,思考作為教師,我們?yōu)楹味獭?/p>
作為男人,年輕時我也覺得應當天涯海角、志在四方、轟轟烈烈闖天下,高考曾放棄師大志愿,工作時曾五心不定下海淘金。折騰過我才明白,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平凡的,工作也是平凡的,好好生活和工作,讓平凡的生活和工作真實,才能賦予生命以意義。
真實的生活是平凡日子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生命的意義也蘊藏在每一個平凡的細節(jié)中間,作為教師,我們早熟悉并且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和生活。
當清晨的第一縷亮光透過窗簾,因為晨光的召喚,我們輕輕地醒來,深呼吸的同時伸了一個懶腰,起身推開窗戶,伴隨清新的空氣傳來了窗外枝頭的鳥鳴,新的一天有了些許詩意。
快速地洗漱完畢,驅(qū)車經(jīng)過路邊的早餐店,偶爾下車取一份早餐,有時還能遇到早起上學的學生,他(她)們會高興大喊“老師好!”,下雨的時候,當我們不經(jīng)意帶上他們一程,你我會發(fā)現(xiàn),下次再與他(她)們遇見,那“老師好!”的聲音會更響亮。
更多的時候我們會去校園的餐廳早餐,因為那里會有更多的同學喊“老師好!”,如果你清晨站在學校的大門口迎接學生,你能看見送孩子上學的家長見到你時放心的眼神,你會發(fā)現(xiàn)晨光中學生笑臉盈盈,聽到學生“老師好!”的聲音此起彼落,更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青春的氣息。
晨光中紅色運動場顯得十分溫馨,大而空曠得任你隨意馳騁,在校園建筑物大型字體金色光芒和五星紅旗的映襯下,迎風飄揚的彩色校旗招展得動人心弦,在“老師早!”“同學早!”的相互問候聲中大家步履匆匆地走進了教室,頓時晨讀的聲音彌漫了整個校園,校園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被語數(shù)外占滿了時間的緊張的上午過去了,午餐過后片刻午休,接著是帶有睡意的午后,無聊的小科,沒勁的音樂,好在體育課大多在下午,運動場上的人會越來越多,學生討厭枯燥的隊列訓練,球類運動方能讓青春的活力在開闊的場地盡情釋放和揮灑。
放學《回家》的音樂已經(jīng)響起,學生在老師的叮嚀聲音中陸續(xù)地離開了校園,校門口的交通總是那樣堵,每位車主都是堵的制造者,也是堵的受害者,家長們苦不堪言,學生的安全更是讓老師們提心吊膽。
夜色來臨,校園靜了下來,我已習慣最后一個驅(qū)車離開學校,同門衛(wèi)師傅揮揮手,出了校門,發(fā)現(xiàn)被堵的車輛早已去無蹤影,門前的道路已經(jīng)為我敞開,道路兩旁燈光閃爍,映射在路面上的樹影搖曳,我和同事們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消失在夜色中。
作為教師,這就是我真實的生活。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多年來已經(jīng)熟悉并已愛上這份工作,安然于家庭和工作,從容地生活在同事和朋友中間,成為一個被大家需要的人。
人的價值在于被需要,被家人和朋友需要,被單位和同事需要,否則我們就會成為無用之人甚至多余之人,為此我越來越覺得,軍人和教師是世界上最有意義的兩份職業(yè),因為沒有軍人就沒有我們的家,而沒有教師,我們的家就沒有了未來。
作為教師,當我們開始思考為何而教,并且真實地面對工作和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我們的生命便開始有了意義。
(作者系武漢市光谷實驗中學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