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
摘 要:科技新聞報道內容的科技含量是新聞報道的生命,其表現形式的通俗化是增強科技新聞報道可受性的關鍵,二者缺一不可;同時二者還存在“沖突關系”。要使科技新聞報道在公眾中得到廣泛深入的傳播,需要將二者有機統一,并通過擁有權威的信源、精彩的“翻譯”藝術等方法加以實現。
關鍵詞:科技新聞報道 ;通俗化
科技新聞是對最近發生或發現的科技事實、科技現象所進行的科學性、知識性的報道,其類型包括科技動態、科學研究及科技成果新聞、科技人物報道、科技珍聞報道,如不明飛行物、奇特自然現象等,其中,科學研究及科技成果新聞所占數量最大,也是本文所述對象的主體。科學性、新聞性、大眾性是科技新聞報道的三大特點和要求,科技新聞報道要在公眾中得到廣泛深入的傳播,將報道內容的科技含量與表現形式的通俗化統一起來是一條最有效的途徑。
一、內容的科技含量與表現形式的通俗化在科技新聞報道中的重要性
(一)內容的科技含量是科技新聞報道的生命
科技新聞能給人們帶來什么?科技新聞的價值體現為它滿足人們求知的多種要素。“科技是第一生產力”體現科技新聞的經濟價值;“知識就是力量”體現科技新聞的知識價值;科技史上哥白尼的“日心說”、“達爾文進化論”、維薩里斯的“血液循環論”及現代科學科學揭開的諸多“自然之謎”體現科技新聞的精神價值;用以消除受眾認識領域中的空白和不確定性,使受眾了解科技界的新發現、新發明、新觀念和新成果等信息體現科技新聞的信息價值。而科技新聞報道內容的科技含量則是以上諸多價值的核心要素。知識性是科技新聞的固有內容,受眾可以從中獲得認識力量;知識含量的有無,知識價值的大小,知識價值的表現優劣,是判斷和衡量一篇科技新聞報道水平高低的重要標準。科技新聞的科技內容可以作為整篇報道的核心內容,也可以作為新聞背景資料出現。
(二)表現形式的通俗化是增強科技新聞報道可受性的關鍵
科技記者是代表公眾利益的科學觀察家,如果記者在報道中一味偏重科技含量,而不注意表現形式、如果公眾在看過報道后,感覺科學對他們太難了,或距離他們太遠,那不是一個可取的科學新聞報道。蘇聯科普作家伊林曾說:“沒有枯燥的科學,只有枯燥的敘述。”把科技新聞寫得通俗易懂,是增強科技報道可受性的關鍵,正如一位美國新聞學家所說:“首先讓讀者讀懂,然后才是可讀,最后才是可記。”《北京青年報》一篇題為《什么是干細胞》的短小報道是不錯的范例:
干細胞的神奇之處在哪里呢?我們都知道,我們一百多斤的身體最初其實僅僅是父母共同制造的一個細胞、一個精子進入一個卵子結合而成的受精卵而已。之后,一個細胞變成兩個細胞,兩個變成4個,4個變成8個,這些細胞按照像藍圖一樣的基因密碼,在該長眼睛的地方分化成組成眼睛的所有細胞,在該長胳膊的地方分化組成胳膊的所有細胞。當一個完整的人形成后,組成他身體的絕大部分細胞不再具有分化的能力。只要還有能力分化成其他種類的細胞,就被稱為是干細胞。受精卵是一個最初始的干細胞。完整的人體形成后,其中一些細胞仍然具有分化的能力,如造血干細胞,能夠分化成紅細胞、白細胞等各類血細胞而生長成整個血液系統。假如科學家能夠控制胚胎干細胞的分化過程,那么,就可以制造不同的細胞來取代許多病人壞死的細胞,例如可為糖尿病人制造胰臟細胞,為帕金森患者制造腦細胞等,許多不治之癥就可迎刃而解了。
該文中,除了要解釋的中心術語“干細胞”外,沒有其他任何晦澀、枯燥的科學用語,完全通過記者自己的語言,將何為干細胞、干細胞的功用及其研究意義,甚至附帶說到的“基因密碼”等知識傳遞給了大眾,“翻譯”后生動形象的報道自然可讀、可記,能達到理想的科普效果。
二、科技含量與通俗化二者的沖突關系帶來的問題
(一)“骯臟的信使”
由于科學有時對于外行大眾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為了追求可讀性,記者就會在報道中偏離或渲染事實。科技新聞報道出現的偏差,產生于記者對科學的認識和理解,同時產生于語境轉換的過程。科技新聞報道是化解語境的過程——從科研的語境化解、轉換到接受的語境。在這一過程中,記者需要把科學家的研究內容,用新聞語言,如用他們自己的文字,重新組建句子,提供給大眾,與此同時,新聞報道的戲劇化處理不可避免地出現時,諸如夸張、曲解、煽情、誤譯、誤傳等現象就會在報道過程中出現。媒體或記者被科學家稱作“骯臟的信使”也便由此而來。
(二)科學家敬而遠之
科技新聞報道要有科技含量,離不開記者與科學家的合作,科學家對科技新聞的態度及介入程度很重要。而大眾傳媒在報道科學家的工作時,時常會用一些帶有感情色彩、客觀上起到拔高效果的詞匯,如“某某在某某領域取得重大突破”、“某某率先摘取某某”等。且不說這些措辭與事實本身有無差距,即使名實相符,在報道的遣詞用語方面應以慎重、平和為宜。
三、將二者統一的方法
(一)尋找多個權威信源
科技新聞報道的主體是科技事件,包括科技新發現、發明、科研法規政策等等,這決定了科技新聞報道必須高度重視準確性,而這里的準確性不僅指對事件本身的準確描述,也包括對科技事件所包含的科學原理、科技事件的意義必須闡述準確。在這些方面,主觀、歪曲的描述,甚至是數字上的些許失誤,都可能對報道的可信度產生無可挽回的傷害。而對科技事件做出準確描述最好的辦法之一就是盡可能多地擁有權威的信源。科技報道的準確性要求記者必須借專家之口說明問題,而科學家關鍵的一句話或評論,往往會對科技事件內涵的闡釋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書面的引語,即權威科技出版物或學者論文中的原話,也可以起到同樣的作用。
(二)“翻譯”的藝術
科技新聞報道是“翻譯的藝術”,寫出受“圈外人”歡迎的科技新聞,要求記者做個好的“翻譯家”。“翻譯”要善于化“硬”為“軟”。科技報道專業性相當強,尤其一些新概念、新技術、新發明,往往生澀難懂。優秀的科學家可以在兩分鐘內解釋清楚他的研究工作,優秀的新聞工作者應該學會用兩句話報道清楚這項科學成果。以下歸納幾種“翻譯”方法:
首先是比喻,即努力尋求最為貼切的說法。用人們熟悉的事物來說明不熟悉的事物,其特點是通俗形象,如英國物理學家盧瑟福,20世紀初發現原子結構的特點,為解釋一些概念,作了個比喻:“原子結構實際上很像一個微小的太陽系,原子核就處在太陽的位置上,電子好像九大行星一樣遠離太陽而圍繞它旋轉,原子里的大部分空間是沒有被充滿的。”
其二舉例,即用個別說明一般。如波長單位“埃”難以理解,一埃等于一億分之一厘米。美著名科普作家阿西莫夫在介紹一種精密測距儀能測出一埃的距離時寫道:“它精確到可以測出植物在一秒鐘內的生長量”,被科普界認為是舉例翻譯的范例。
其三描述,即抽象概念具體化。如《奇妙的空氣門》一文,報道“百樂門空氣幕”研制成功。什么是空氣幕?作者寫道:“大門敞開著,人們可以自由進出,塵屑、油氣、煙味卻碰壁而回。這道無形的大門被人稱為空氣幕。”
其四定義,即限制術語范圍。如《北京科技報》載“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的斯坦博士發明了一種被稱為治癌導彈的放射性免疫球蛋白……這種治療方法就是給患者注射一種抗體,并借此把大劑量的放射性物質輸送到癌變組織中去”。
最后是比較,即要澄清混淆。如新華《腦死比心死更科學——中國宣布首例“腦死亡”》:腦死亡是指以腦干或腦干以上中樞神經系統永久性地喪失功能為參照系而宣布死亡的標準。腦死亡有別于“植物人”,“植物人”腦干功能是正常的,昏迷只是由于大腦皮層受到嚴重損害或處于突然抑制狀態,患者可以有自主呼吸、心跳和腦干反應,而腦死亡則無自主呼吸,而且是永久、不可逆性的。
(三)以人為本
人文,在一定程度上比科技本身更容易讓人理解和接受。從傳播效果角度而言,正因為是密切關乎人生存現狀及未來發展的科技報道,由關切度和好奇心驅動,人們自然會對報道內里的科學原理及知識內涵產生想要了解和探索的欲望,由此,糅合了科技知識、人性人倫或是倫理論爭的科技新聞報道,勢必首先引起公眾的興趣,繼而達到獲得良好傳播效果的目的。
四、結語
科學不再僅僅是為了解決實際問題,而是現代文化的組成部分,克隆技術、艾滋病、野生動物保護、網絡、知識產權、沙塵暴、生物工程、人類基因組等,成為人類科技與人文共同需要關注的問題。基于對傳播效果的重要影響,科學的通俗表現形式等始終是值得關注和探討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