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茂林
(貴州教育出版社,貴州貴陽,550004)
由南京市棲霞區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棲霞區檔案局(館)合編的介紹黃質夫(1896—1963)從事鄉村師范教育的《師之范——黃質夫在南京棲霞》一書,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面世。
幾十年來,我國出版的關于研究鄉村教育的書并不多,關于研究鄉村師范教育的圖書更少了,為一位鄉村師范學校校長立傳的正式出版物更難見到。在黃質夫離世50周年前夕,南京市棲霞區的方志檔案部門和教育部門能花費如此財力人力,為黃質夫先生立傳,并在北京的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可見黃質夫的事跡感人之深。

這些年來,黃質夫一再被人們提起。介紹黃質夫的出版圖書有江蘇省政協文史委員會主持編寫的文史資料——《鄉村教育的先驅黃質夫》,1992年面世;貴州省榕江縣民委編撰的文史資料——《國立貴州師范學校文集(1940—1949)》,1995年面世;貴州省教育廳史志辦公室、民族教育處、貴陽方志辦公室共同編輯的《黃質夫教育文選》,2001年貴州教育出版社出版;貴州省榕江縣政府副縣長肖云慧主編的《黃質夫鄉村教育思想研究》,2003年貴州民族出版社出版。看了《師之范——黃質夫在南京》一書的后記,得知南京圖書館、南京大學圖書館、東南大學校友總會、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江蘇省檔案館等單位都給予了許多支持和幫助。看了本書前面的序和題詞,其中有國民政府原教育部長陳立夫題詞:“黃質夫先生鄉村施教有教無類”,有中國工程院院士、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原副部長韋鈺的題詞:“耕讀一堂,樹鄉村文化新風;奮斗終生,為后輩學人之師。”有江蘇省原副省長管文蔚的題詞:“鄉師先驅黃質夫”等。韋鈺和東南大學校長易紅為這本書撰寫了序言。
為什么學界現在會如此懷念一位鄉村師范學校校長呢?這個問題,編者在后記中回答了讀者:
編成這本書,我們深感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使命,那就是讓一個真實的黃質夫得到應有的歷史定位。這件事雖然來得晚了些,但是,時間是最好的老師,它使我們得以對黃質夫的認識更加全面,理解更加深刻,因而大大提高了本書的內在質量、學術品質和存世價值。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上天賜予我們棲霞地區兩位教育大家。一位是陶行知,他高舉“生活教育”大旗,在曉莊舉辦實驗學校,推行平民教育、農村教育,主張“教育與政治同時并進,同時革新”,名聞遐邇……另一位是黃質夫,他奉行“教育救國”的宗旨,大力推進鄉村教育事業。在其掌教棲霞鄉村師范的同時,創建“棲霞新村”,實施“教育鄉村化、鄉村教育化”,是鄉村教育的開拓者,在全國亦有重大影響。他們共同主張并身體力行“化萬萬農民的愚,救百萬村莊的窮,爭整個民族的臉”,正可謂其意也殷,其志也堅,家國民族之情懷昭然若炬。

黃質夫手跡
在棲霞的歷史天空,陶行知、黃質夫猶如“雙子星座”的兩顆星宿,輝耀著這片大地。棲霞幸甚!
在本書出版之際,中國教育學會教育史分會理事長、浙江大學田正平教授發來賀信:
欣聞《師之范——黃質夫在南京棲霞》一書即將出版,請接受一名中國教育史教學和科研工作者的深深敬意!
黃質夫為我們鄉村教育事業的提倡和推動,身體力行、奔走呼號、不遺余力!他的事業和精神是我國教育工作者的一份寶貴遺產!相信在把發展教育事業作為民生大事的新時期,質夫先生的思想、精神和人格必定會得到發揚光大!
這些語重心長的話語,說明黃質夫從事20年鄉村師范教育積累的歷史經驗并沒有過時。我國的鄉村教育現狀仍然需要繼承黃質夫鄉村教育的歷史經驗,對20世紀初開始的鄉村教育活動的功過應重新評價。
20 世紀初,以陶行知為代表的人民教育家們認為,教育能夠救中國,中國的主體在農村,拯救中國的關鍵是搞好鄉村教育。他們清醒地認識到,“教育執民族之命脈”,而“鄉村教育是救國之泉源”。實施鄉村教育是改造農村,實現救國目標的最根本、最迫切、最有效的舉措。陶行知、梁漱溟、晏陽初、黃質夫……當年的奮斗史,都是把實施鄉村教育作為他們人生的最佳選擇。

但是,這些教育家的主張和實踐,后來并未成為主流。在“救亡”和“強國”過程中,教育很難擺脫功利主義的左右,特別是1990年代以來,市場經濟原則泛化于教育領域,教育似乎成了“經濟活動”的侍從。當前教育正面臨著教育腐敗、教育體制僵化、國家的教育投入少、遵循教育規律提高國民人口素質進展緩慢、農村教育被邊緣化、與國際教育接軌等6大挑戰。在這樣的教育現實面前,每一位從事鄉村教育的同仁,每一位鄉村教師只有通過對鄉村教育基本理論的學習思考,才能認清形勢、理清思路,才能從實際出發,做好本職工作,才能當一名愛國愛教的鄉村教育工作者。
“教育大計,教師為本。”從這個高度上看,讀讀《師之范——黃質夫在南京棲霞》一書,反思20 世紀鄉村教育的歷史經驗,有助于落實“學有所教”,讓更多的鄉村孩子受到良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