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日語曖昧表達的成因

陳蕾

摘要：日語的曖昧表達很常見。理解日本人的曖昧表達的心理特點在學習日語時尤其重要。本文從日本的地理特點、佛教的禪宗文化和儒家文化三個方面分析了日語的曖昧性表達的成因。

關鍵詞：日語；曖昧；文化；成因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 也是文化的構成部分。其產生、發展必然受到本國、本民族文化的影響與制約。從某種意義上說，語言的理解歸根到底就是文化的理解。在日語中很忌諱用語言傷害對方、或在不體恤對方用意的情況下表明自己的意見、看法，而是用一種委婉、間接的方式表達。因此，在日語中出現了很多曖昧的表現。簡單分析一下日語曖昧表達的成因，大概分為以下三點。

一、日本的地理特點決定了人們委婉的交流方式

從地理特點上來看日本是亞洲東部的一個島國，四面環海。日本的氣候溫和、景色優美、水產豐富。人們在漁獵、農耕、采集之余會坐下來欣賞美麗的自然景色。這種平靜而安閑的生活中產生的語言自然也是比較委婉、含蓄的語言。另外，日本的民族也是比較單一的，唯一的少數民族“愛努族”人口也是極少的。因此，人們長期生活在國籍、人種、宗教、語言和生活方式等都非常相似的社會里，形成了統一的國民性。單一的民族，單一的語言使人們生活在這樣的地理環境和社會環境中，不需要太多的語言，有的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個表情就足夠理解對方的意思了。日本人像一個大家庭一樣，人們在交流時都盡量照顧到對方的情緒和心情，避免使用過度直白、拒絕性的語言。盡量使整個社會都處于一個融洽、關懷的氛圍中。這也是為什么日語中大量出現省略語、含糊語、委婉用語的一個原因。

二、禪宗“以心傳心”文化的影響

日本人的曖昧對話心理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日本禪宗文化的影響。人們習慣上稱此種文化特點為“以心傳心”心理文化。“以心傳心”這個詞原本是佛教用語，有著“在禪宗里，把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佛法精髓于無言中傳授給弟子”的意思。禪宗講究的是一個“悟”字，靠自己的悟性去理解佛法。禪宗的盛行在很大程度上也影響到了日本人的處事方式，他們在說話的時候都會給對方留有余地，也會給自己留有余地，很多事情不去明說，而是通過類似的表達或只表達部分意思，其余的讓對方去猜測。根據三省堂《大辭林》的解釋，“以心傳心”是指心中所想的事情，哪怕不通過語言也能互相明白的意思。由此可見日本人說話重視的是心領神會。因此，也就形成了日語固定的曖昧性的表達方式。

三、儒家文化的影響

日本被稱之為“大和魂”的民族精神，在日本歷史的發展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使其成為一個具有向心力和凝聚力的國家，這和中國儒家文化思想的“和”文化的影響是密不可分的。同時儒家文化所倡導的兼容天下、博大胸懷的文化觀念也使得日本文化對域外文化始終保持了和而不同、兼收并蓄的寬容精神，也影響了日本人對語言表達的態度。“和”的精神讓日本人始終貫徹了以集體為中心，以圓融為目的的處事方式。在語言表達上也遵從避免正面沖突、避免為他人帶來困擾、以他人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的特點。人與人之間為了保持“和”的局面，勢必使其語言發展也朝著謹慎、恭敬、曖昧的方向發展。

以下以日語中最常用的兩個詞“すみません”，和“いいです”為例來分析一下日本人在使用曖昧性表達時的心理特點。

（一）“すみません”的曖昧表達

“すみません”有三種含義。第一，表示歉意時，中文可譯為“對不起，抱歉”。如：“約束の時間に遅れて、すみませんでした。”第二，拜托對方為我做某事，向對方打招呼，為引起對方注意時，中文也可譯為“對不起，抱歉”。如：“すみませんが、その窓を開けてくれませんか。”第三，表示感謝時，如：在車上A為B讓座，B就會對A說“すみません。”

前兩種在表達自己的歉意時用“すみません”容易理解，可是第三種在表示感謝時為什么還要用“すみません”呢？這里面包含著日本人的幾種心情。首先別人為自己讓座是給對方帶來麻煩，對方為自己做了沒有必要非得做的事情，所以受到照顧的一方有一個愧疚的心情在里面。同時“すみません”里也包含著我們的友好關系并未結束，從現在起我也會為您做些什么的心情在里面。因此，通過在表示感謝時使用“すみません”，可以看出日語“體恤對方、委婉、曖昧”的特點。

（二）“いいです”的曖昧表達

“いいです”表示了一種肯定、容許的意思。比如：A：“明日買い物に行こうか。B：いいですよ”翻譯為：“明天去買東西吧？好的啊。”但是，其實“いいです”除了肯定的意思外，還有與此完全相反的否地、拒絕的用法。比如：“店員：ラストオーダーですが、ご注文はいかがですか。客：もういいですよ。”翻譯為：“最后點單時間到了，請問您還需要點菜嗎？可以了，不用了。”很多時候，日本人習慣用“いいです”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來表達拒絕，盡量減少對方的失望、難堪。所以，“いいです”在生活中的應用是要特別引起注意的，要根據不同場合進行不同的分析和理解。

通過以上例子可以看出，日語的曖昧性表達是很大眾的一種表達方式，非常廣泛的應用于生活中的各種場合。理解日本人曖昧表達的心理和特點對于學習日語和了解日本文化都是很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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