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X-ray CT的瀝青混合料空隙測試精度影響因素分析

譚憶秋，任俊達，2，紀 倫，許振宇

基于X-ray CT的瀝青混合料空隙測試精度影響因素分析

譚憶秋1，任俊達1，2，紀 倫1，許振宇1

（1.哈爾濱工業大學交通科學與工程學院，150090哈爾濱；2.遼寧省交通科學研究院，110015沈陽）

為了分析細觀尺度下瀝青混合料空隙率測試精度的影響因素，采用德國Phoenix v｜tome｜x S240型工業X-ray CT機，結合正交試驗設計與方差分析，研究不同CT參數及級配類型對瀝青混合料三維重構體積參數的影響.通過對不同級配類型馬歇爾試件掃描并進行三維重構與體積分析，建立影響因素與空隙率測試結果之間的關系，進而確定最優掃描參數.試驗結果表明，基于細觀尺度對瀝青混合料進行三維體積分析是可行的；掃描電壓、電流及級配類型對重構結果有不同程度的影響；適當提高電壓、電流及選擇恰當的濾波片可提高測試結果的準確性；在恰當的設備參數條件下，基于細觀尺度與宏觀尺度下得到的瀝青混合料空隙率具有良好的相關性，有助于提高測試結果的準確性與試驗的經濟性.

細觀結構；X-ray CT；瀝青混合料；三維重構；測試精度

瀝青混合料是由瀝青、礦粉、石料、空隙等多種具有不同力學性質、不同幾何形狀材質組成的具有多相結構的非各向同性材料［1］.其中細觀結構下空隙三維分布特征是影響瀝青混合料車轍、水損害等病害的關鍵因素，是瀝青混合料研究的最熱點問題之一.國內外學者通過CT掃描及圖像處理技術對空隙率的研究取得了很大的發展，Masad等［2-3］對旋轉壓實（SGC）成型試件的內部空隙進行分析，研究表明SGC成型試件空隙分布沿高度方向呈“兩頭大，中間小”趨勢.Wang L.B.等［4］提出了確定試件局部空隙率和空間梯度的方法，發現3種Westrack混合料的空隙率、空間梯度和混合料性能密切相關.Arambula等［5］采用CT對兩種不同級配和用SGC兩種不同的壓實角度成型的試件進行研究，評價了瀝青混合料空隙率空間分布與水穩定性的關系.Al-Omari等［6］研究了瀝青混合料的滲透性與空隙的三維分布之間的關系.Tashman等［7］開展了瀝青混合料的裂縫分布及微觀結構的三維重構和演化仿真.吳文亮等［8-9］采用雙峰法對瀝青混合料中組成成分進行識別，并結合斷層掃描圖片對空隙的三維及平面分布特性分別進行了分析.基于細觀尺度下的瀝青混合料空隙率的研究逐漸成為解決當前瀝青路面復雜行為的切入點和著力點.

傳統的空隙率和礦料間隙率等體積參數都是由瀝青混合料試件的相對密度和最大相對密度計算得到的二次指標，其大小直接由試件相對密度和最大相對密度決定.而確定混合料理論密度的方法主要有兩種:一是通過真空法直接測定混合料的密度；二是通過瀝青、石料等的密度按計算公式計算得到，即所謂的計算方法［10］.雖然計算方法可以較準確地得出瀝青混合料的空隙值，但是這都忽略了瀝青混合料細觀結構下空隙的復雜三維分布，難以揭示瀝青混合料的變形和破壞機制.

因此，本文利用工業X-ray CT，結合數字圖像處理技術，探究工業X-ray CT參數配置及混合料級配類型對空隙率測試精度的影響；采用正交試驗設計方法，通過改變X-ray CT的掃描參數配置及瀝青混合料的級配類型，對標準成型的馬歇爾試件進行X射線掃描并三維體積重構；利用VGStudio MAX 2.2軟件對瀝青混合料體積參數進行分析；并對試驗結果進行極差分析、方差因素分析，建立影響因素與空隙率之間的關系，以此判斷影響瀝青混合料重構準確性的因素，進而優化掃描試驗參數配置，確定最佳儀器參數，為后續瀝青混合料細觀結構研究奠定基礎.

1 實 驗

1.1 試驗設備

試驗設備為德國菲尼克斯公司（Phoenix｜X-ray）Phoenix v｜tome｜x S240型工業CT機，機器參數配置為:最大管電壓240 kV；最大管功率320 W；細節分辨能力1 μm；最大像素分辨率＜2 μm（3D）.試驗中，沿試件高度每0.1 mm取一張圖像，每個試件共掃描1 500張圖像.

1.2 試驗材料

本文采用的集料取自哈爾濱市阿城碎石場，礦粉采用吉林梨樹某地礦粉，集料性質見表1；瀝青采用盤錦遼河油田90#基質瀝青，其性質為:針入度（100 g，5 s，25℃，）8.63 mm；延度（5 cm／min，5℃）23.1 cm；軟化點45.8℃.試驗選用混合料類型分別為:AC-13、AC-16、AC-20，級配采用文獻15中推薦的級配范圍中值（如表2所示）；每種級配油量分別為4.8%，4.6%，4.4%；馬歇爾試件拌和溫度為150℃，擊實溫度為150℃，雙面擊實75次成型.

表1 集料性能檢測結果

表2 瀝青混合料礦料級配組成

依照文獻［11］成型制作標準馬歇爾試件，每組級配設置3個平行件，經計算得到3種不同級配試件的空隙率分別為VV13=4.4%，VV16=4.5%，VV20=4.7%．

2 X-ray掃描體積組成識別與試驗數據分析

2.1 試驗方案

為探究X-ray CT機參數配置及混合料級配類型對空隙率測試精度的影響，本文采取正交試驗設計［12］.試驗采用三因素三水平（見表3），3個試驗因素分別為:電壓／電流大小；混合料級配類型；濾波片種類，分析指標為空隙率.試驗中分別按表4所示的正交設計，在規定的試驗條件下，對馬歇爾試件進行X射線掃描，其中，表4中A、B、C分別代表試驗因素電壓／電流值、濾波片種類、級配類型.

表3 試驗因素水平表

表4 正交試驗設計及結果

2.2 三維圖像重構及處理

掃描結束后，利用datos｜x reconstruction對掃描后的二維圖像進行三維重構，得到馬歇爾試件的三維數字圖像如圖1所示，該圖像由集料顆粒、瀝青膠漿、空隙以及掃描形成的空間背景等4種差異性物質組成，根據密度差異性對瀝青混合料中集料、瀝青膠漿、空隙進行區分.圖2為馬歇爾試件的三維空隙分布情況.

掃描后的圖像的灰度直方圖如圖3所示.由左向右逐漸增大并呈三峰分布.背景和空隙是左邊的峰，分布相對集中且容易區分，瀝青膠漿與集料的灰度分布呈現兩峰一谷形式［13］.采用雙峰法［14］，確定區分空隙與瀝青膠漿的閾值T1及區分瀝青膠漿和集料的閾值T2，由于集料和瀝青膠漿的密度差別較小，導致瀝青膠漿和粗集料的峰值邊界不是很明顯，初步確定膠漿和集料的閾值后，采用反復試驗調整分割閾值，得到三值化圖如圖4所示.以兩類間方差大小自適應確定閾值［15］，利用VGStudio MAX 2.2軟件分別識別出馬歇爾試件內部的集料、瀝青膠漿、空隙的體積大小，分別計算每組正交試驗下的馬歇爾試件的空隙率，結果計入表4.

圖1 馬歇爾試件三維掃描圖像

圖2 瀝青混合料三維空隙分布

圖3 灰度直方圖

圖4 瀝青混合料三值化圖像

2.3 試驗極差分析

極差分析法又稱直觀分析法［16］，通過極差分析可以判斷出影響因素的主次、最優水平以及試驗過程中的最佳試驗方案組合.

分別計算表4中每一列上水平號為i所對應的試驗結果之和Ki，每一列上水平號為i的試驗結果算術平均值ki，每一列的極差R=max｛k1，k2，k3｝-min｛k1，k2，k3｝，Rj反映了第j列因素的水平變動時，試驗指標的變動幅度．Rj越大，說明該因素對試驗指標的影響越大．從表4中可知，每一列極差分別為RA=5.06，RB=2.85，RC=2.93，RA＞RC＞RB，則各因素從主到次的順序為:電壓／電流值，濾波片種類，級配類型．分別將因素水平為橫坐標，以試驗指標平均值ki為縱坐標，畫出試驗因素與指標的趨勢，如圖5所示．

可見，測試的瀝青混合料的空隙率隨著掃描電壓／電流值的升高，空隙率降低，更加接近計算空隙率；隨著級配類型的變化，瀝青混合料的公稱最大粒徑變大，測得的空隙率與計算空隙率的偏離越大；當加載在X射線出口處的濾波片變化時，隨著濾波片種類及厚度的不同，測試空隙率的大小也隨之變化.

將同一級配馬歇爾試件的計算空隙率與實測的空隙率相比較，如圖6所示，其中圖6（a）、6（b）、6（c）分別為不同級配類型下的計算空隙率與實測空隙率比較圖.可以看出，3種級配下與計算空隙率相差最小的試驗編號分別為7#、8#、6#.分別截取掃描中的斷層圖像，如圖7所示.

圖5 試驗因素與空隙率趨勢圖

圖6 空隙率對比圖

圖7為試驗掃描斷層圖像，對于同一種級配，掃描電壓、電流越高，其重構后實測的空隙率越接近于計算空隙率.電壓、電流值增大，工業CT成像精度越高，重構后的三維圖像更加真實準確，圖像噪聲點少，圖7（b）、7（e）對比，更接近于真實試件存在狀態；細觀尺度下實測空隙率與馬歇爾方法下計算空隙率偏差較小，兩者的相關性較好.

隨著級配類型的變化，瀝青混合料的公稱最大粒徑逐漸變大，掃描成像的過程中，需要更高能量的X射線才能對其進行穿透.而當電壓、電流過低時，或者濾波片的吸收能量作用比較強時，透過瀝青混合料試件的射線能量較低，成像后的圖像噪聲點較多，在進行三維重構空隙識別時，會將噪聲點誤識別為空隙，使得所測的空隙體積偏大.因此，隨著公稱最大粒徑的增大，在對試件進行掃描的過程中，要增大電壓、電流值，選用合適的濾波片，抑制噪聲點的出現，從而提高測試精度.

圖7 試驗掃描斷層圖像

加在X射線放射口的濾波片的作用是減少低能射線部分所占的比例，防止發生射束硬化產生環狀偽影.由圖5中載玻片種類與空隙率關系可以看出，當采用兩張銅片疊加組合時，所測得空隙率與實際情況具有較好的相關性，與馬歇爾試驗下的結果相符；而當采用銅、錫濾波片時，測得空隙率偏差較大，原因是錫的吸能效果較銅片高很多，使透射試件的射線能量降低，產生較多的噪聲點，在計算過程中同樣會出現誤差.

2#、3#試驗結果的空隙率偏差最大，這是由于電壓、電流偏低，且濾波片的吸能比較強，導致掃描后的灰度圖像并沒有出現預期的兩個波峰的形狀，在計算空隙體積時，在確定空隙與瀝青混合料閾值時出現誤差.如圖8、9所示.而結果偏差最小的8#試驗的灰度圖像如圖10所示，可以看出，灰度圖像具有明顯的雙峰結構，可以較好地區分出瀝青混合料與空隙的閾值，其掃描圖像噪聲點少，如圖7（b）所示，圖像清晰，因而計算結果較為準確.

2.4 試驗方差分析

方差分析，又稱變異數分析或F檢驗，通過分析研究不同來源的變異對總變異的貢獻大小，從而確定可控因素對研究結果影響力的大小．

圖8 2#試驗圖像灰度圖

圖9 3#試驗圖像灰度圖

圖10 8#試驗圖像灰圖

分別計算總離差平方和SST、各因素引起的離差平方和SSj、試驗誤差的平方和SSe、自由度dfj、平均離差平方和MSj、以及F值，分列于表5中．其中，誤差分別為SSe=8.104 1；dfe=2；MSe=4.052．查得臨界值表F0.05（2，2）=6.94，由表5可知，FA= 7.181，FA＞F0.05（2，2），說明電壓／電流值對試件掃描重構后的準確度具有顯著的影響，而級配類型與濾波片的影響較電壓／電流的影響小．表4中試驗8#中，空隙率為4.4%，最接近于實際中馬歇爾試件的空隙率．

表5 方差分析表

3 結 論

1）基于X-ray CT技術和數字圖像處理手段，對馬歇爾試件進行掃描并三維重構，可以計算出集料、瀝青膠漿、空隙的體積組成，實現了瀝青混合料空隙率計算的數字化，由于考慮了瀝青混合料內部三維組成結構，相比馬歇爾方法下計算的空隙率，利用工業CT技術測試空隙率將會更有利于瀝青混合料力學特性的研究.

2）瀝青混合料掃描重構的準確性依賴于CT機的參數配置.當瀝青混合料的最大公稱粒徑增大時，要適當加大掃描電壓、電流值.電壓的大小決定了X射線透射試件的能力，電流的大小決定了掃描試件重構后不同材料的對比度.基于本研究，對標準馬歇爾試件最優的掃描配置為:電壓／電流為180 kV／80 μA，濾波片為2片銅片疊加組成.

3）由試驗結果可以發現，基于細觀尺度與宏觀尺度得到的瀝青混合料空隙率具有良好的相關性，在優化參數配置的情況下，測試結果的差異性較小，為進一步開展瀝青混合料細觀結構方面研究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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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魏希柱）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test precision of asphalt mixture voids based on X-ray CT

TAN Yiqiu1，REN Junda1，2，JI Lun1，XU Zhenyu1
（1.School of Transportatio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150090 Harbin，China；2.The Communication Research Institute of Liaoning Province，110015 Shenyang，China）

To study the factors that influence the test precision of percent air voids of asphalt mixture based on mesoscopic scale，German Phoenix v｜tome｜x S240 industrial X-ray CT was utilized in combination with orthogonal test and variance analysis to study how different CT parameters and gradation types influenced the 3D reconstruction volume parameters of asphalt mixture.Marshall specimens were scanned by changing the parameters of CT and gradation types of asphalt mixture and the results were used for three-dimensional analysis，the relation between influence factors and percent air voids was also built，and then determine the optimal scanning parameters.The test results showed that it is feasible to make three-dimensional volume analysis of asphalt mixture on the basis of meso-scale；the scanning parameters and gradation types have different levels of effects on reconstruction results；the test accuracy would be improved by increasing scaning voltage and current properly and as well as choosing the appropriate filters.The percent air voids that obtained on the base of both meso-scale and macro-scale had good correlation under the condition of appropriate parameter of apparatus，in addition can improve the accuracy and economy of the test.

meso-structure；X-ray CT；asphalt mixture；three-dimensional reconstruction；test precision

U414.75

A

0367-6234（2014）06-0065-07

2013-03-18.

國家杰出青年科學基金資助項目（51225803）.

譚憶秋（1968—），女，教授，博士生導師.

紀 倫，jilun＠hit.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