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少年眼中看到的

李穎

摘 要：《圓屋》是美國本土裔作家厄德里克2012年的新作，這部小說榮獲了美國國家圖書獎。與以往多重視角的作品稍有不同，作者以13歲少年喬作為主要敘述者，以細膩的筆觸講述了發(fā)生在印第安保留地上的一樁案件。在追查真兇的過程中，作為少年的喬經(jīng)歷了一場超越年齡的成長體驗。本文將通過喬的經(jīng)歷來解析小說作者厄德里克的創(chuàng)作主旨。

關鍵詞：厄德里克；少年；喬

0 引言

小說《圓屋》講的是發(fā)生在印第安保留地一個普通家庭的故事。主人公喬的母親杰拉爾丁是部落注冊師，父親巴澤爾是部落法官，原本一家人生活和諧。然而一個春日的下午，母親在去辦公室取一份文件的過程中慘遭白人男子林登強暴，母親的身體和精神都受到了嚴重創(chuàng)傷，生活陷入了痛苦和恐懼中，從此一蹶不振。一家人的生活也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為了幫助母親擺脫陰影，也為了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父子二人展開了一段困難重重的破案之旅。與以往作品中的多視角敘事不同，這次作者安排了喬作為主要的敘事者，通過一個13歲的少年之口向我們講述這一段傷感卻又充滿正義能量的故事。期間，讀者可以看到這個十三歲的少年喬是如何冷不丁地被推入到始料未及的成人世界，以及小主人公在這段被迫成熟旅程中的認知，迷惘和得失。

1 形同虛設的法律

案件發(fā)生之前，喬正和父親平靜的修整雜亂生長的樹苗。而在兩個人都休息的間隙，一個問句：你媽媽呢？把父子倆的注意力集中到媽媽不見了這個問題上。同時，作者交代了喬的年齡：我才剛到13歲，兩周以前，我還是12歲呢。這樣一個少年將要面對這場事故，又為后面喬的成長世界里面對的矛盾做了鋪墊。父子倆借了叔叔的汽車去找尋失蹤的母親。最終他們發(fā)現(xiàn)母親一個人在車里，而母親的狀態(tài)令人驚恐。媽媽的坐姿固定，僵硬，有什么不對。我們看著她呆呆地凝視，笑了。還開玩笑說，媽媽是因為繞路浪費了汽油而氣得發(fā)瘋。這是和睦的一家人打趣兒的想法。然而此刻卻已經(jīng)不合時宜。因為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媽媽身上以及車座位上都有嘔吐物，并且媽媽還流血了。此刻才明白媽媽受傷的父子倆趕緊把媽媽送往醫(yī)院。而在去醫(yī)院的途中，父親本來不打算讓喬去，而喬卻堅定地反對，表示要一同前往。此刻作者又一次交代：喬之前從未挑戰(zhàn)過父親的權威。但是這一次，喬拒絕了父親，父子倆人的對望，很奇怪，就好像是發(fā)生在兩個成年人之間，盡管喬還沒有做好準備。13歲的小男孩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長大了！

這只是喬成長的開始，隨著事情的發(fā)展，他們知道母親遭到了強暴。但是媽媽因為受到沉重的打擊，不愿意提起傷心的往事，所以兇手和案發(fā)地都不得而知。無奈，父子二人只好獨自展開艱難的破案工作。父親巴澤爾作為一名法官，理智和職業(yè)素養(yǎng)都指引著他要用法律手段來懲治犯罪分子。而面對像22條軍規(guī)一樣的法律，法治的道路的確讓人失望。就拿媽媽的案件來說，事發(fā)地點是在圓屋附近，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如果案件是在州領地或聯(lián)邦領地發(fā)生的，部落法庭根本無權受理；即使案發(fā)現(xiàn)場是在保留地，部落法庭也無法處置一個非印第安裔的白人罪犯，而州立法庭對于發(fā)生在保留地上的案件均不予受理。圓屋是印第安人舉行祭祀儀式的神圣場所，地處印第安保留地、州屬地和聯(lián)邦屬地的交界。杰拉爾丁遭遇歹徒強暴的時候雙眼已經(jīng)被蒙住，無法斷定犯罪分子作案的第一現(xiàn)場，而且嫌疑人林登，作為白人成功地鉆了這個法律的空子而逍遙法外。作為法官的父親，出于理智和責任感，堅持以法律途徑尋求正義，徒勞無功。形同虛設的法律不能給他們一個公正的交代。

2 縮減的土地，艱苦的住所

土地問題一直是厄德里克小說關注的焦點之一。早在厄德里克早期的小說《愛藥》中，就借艾伯丁之口說出：土地分配就是一個笑話（11，Love Medicine）。長期的事實證明，各種法案只不過是政府對本土裔人民巧取豪奪的工具。在《圓屋》中，作者同樣沒有忽略這個主題。小說在第一章第一句話交代：一些小樹苗已經(jīng)侵襲了父母的房子。這似乎就預示著白人對印第安人的侵略。它們已經(jīng)長進了看不見的墻縫里，而且難以使之松動。這更像是侵蝕的一步步加深。美國政府從《道斯法案》開始控制印第安人的土地，繼而設立寄宿學校。企圖依靠集中控制和強制教育來改變奧吉布瓦人的文化，把他們從獵人變成農(nóng)民，從異教徒變成基督徒，從擁有主權的人變成隸屬于美國政府的人。作者憑借深厚的寫作功底，在語言的運用上，在字里行間都透露出以一種族裔身份對白人的影射和控訴。喬的小伙伴之一的安格斯來自保留地的赤貧區(qū)。雖然部落里獲得了建房的補貼，但是房子卻落戶在荒蕪的沙丘里。更糟糕的是臺階還沒建好，錢就用光了。無以為繼，安格斯的一大家子十多口居住在促狹的只有三間臥室的屋子里。各種設施也是不健全，沒有取暖設備，烤爐要整夜工作，但是門卻是敞開的，廚房里滴水，否則管子就要被凍住。墻和窗戶上塞滿了各種碎布。大家經(jīng)常一起補修這所噩夢一樣的屋子，以至于喬調(diào)侃說我都快變成用蠟和導管膠帶密封廁所的專家了?？梢娪捎诎兹寺訆Z土地，本土裔人被置于一種多么艱難的生活環(huán)境，安格斯一家的窘境僅僅是艱苦生活的一個縮影而已，處于白人侵略欺壓下的土著人承受著各種不公正所帶來的折磨。

3 對性的迷惘

喬有一個小伙伴會經(jīng)常提起他的奶奶講的黃色段子。而這也成了他們相互打趣的一個消遣。但是在這個時候，喬卻隱約有了自己對性的渴望。這表現(xiàn)在他對嬸嬸桑雅不正常的愛戀上。他喜歡去叔叔懷特的加油站，因為叔叔的女朋友桑雅有著絕妙的身材。曾經(jīng)做過脫衣舞女郎的桑雅自然有些風韻吸引著男人們的眼光。而在這時，喬卻又表現(xiàn)出強烈的獨占欲，不喜歡其他人看著桑雅。而喬自己也是在每次和桑雅在一起時，不自覺地盯著桑雅的乳房看。他反對叔叔懷特對桑雅的責備。在那次耳環(huán)事件中，當懷特懷疑桑雅有第三者時，喬主動站出來謊稱耳環(huán)是他買的。懷特則惱怒他越界了。喬和桑雅最后的決裂是喬發(fā)現(xiàn)桑雅背著他取用了從布娃娃里撿來的錢。他質(zhì)問桑雅，而桑雅并沒有否認，并且直接揭露喬看他胸部的事實，其實她早就察覺。自此，喬不再愿意去懷特的加油站，也不愿意提起桑雅?？梢钥闯鰡糖啻耗晟贂r的那種好奇與幼稚。

4 結語

短短一個暑假，媽媽受到侵害使得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喬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一場變故，喬在追尋正義的過程中，提早被拋入了成人世界。在這里他看到了法律的尷尬，土地的縮減，其間也經(jīng)歷了人所必經(jīng)的性心理的發(fā)展變化。在這部小說中，我們通過13歲少年的敘述，看到了本土裔人生活的困難，在同情的同時也佩服本土人的堅韌不屈，這也正是作者想要展現(xiàn)給我們的主題。厄德里克這本小說構思，神秘的異域文化讓我們感覺小說就是小說，而對于小主人公的刻畫，卻又真實可感，貼近現(xiàn)實。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處，總能在亦真亦幻中帶給我們驚喜，所以小說獲得國家圖書獎也是實至名歸。

參考文獻：

[1] Erdrich，Louise.The Round House[M].New York：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2012.

[2] Erdrich，Louise.Love Medicine [M].New York： Harper Perennial，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