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難的首都

王錦思

20世紀，許多國家的城市，尤其是首都都遭受了戰爭的洗禮。韓國漢城（今首爾），就曾在9個月內4次淪陷，遭受了人類歷史上從沒有過的高頻率的戰火摧殘。

1950年6月，三八線上打響了第一槍，朝鮮人民軍勢如破竹3天占領漢城；9月29日，美軍仁川登陸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克漢城；1951年1月4日，中朝軍隊奪取漢城；隨后聯合國軍發起反攻，于同年3月15日二次奪回這座城市。每一次爭奪都是對城市毀滅性的破壞和無數生命的消逝。

戰爭爆發時，韓國軍隊有9.8萬多人，漢江大橋炸毀后，逃過漢江的軍隊僅剩下2萬多人。這是漢城第一次淪陷，變成一片斷壁殘垣。朝鮮把西大門監獄打開，釋放了政治犯等一切囚犯，隨后又逮捕了親美、親日派及資本家、官吏等叛逆者達數萬之多。

7月7日，以美軍為首的聯合國軍成立。9月15日，美軍仁川登陸成功，切斷了朝鮮人民軍的后方補給，漢城內外的朝鮮軍隊組織了頑強的防御，美軍損失慘重，開始瘋狂轟炸漢城，投擲了大量的燃燒彈。23日，美軍攻入漢城市區，與頑強的朝鮮人民軍逐街逐屋地進行巷戰。

29日，麥克阿瑟乘坐一輛雪佛蘭轎車進入漢城，感覺到甚至比1945年以后的東京和橫濱還糟。“斷壁殘垣的景象令人作嘔。”他說，“對于一座在3個月內兩度易手的城市來說，這是可以理解的。”

中國人民志愿軍參戰后，發動了兩次戰役，一路南下，突破三八線。

為避免漢城地區的以美軍為主的十余萬聯合國軍陷入被中朝軍隊包圍的危局，上任一周的李奇微只好下令撤退。為了不把一兵一卒、一草一木交給中朝軍隊，聯合國軍無論是軍用的還是民用的，對漢城、仁川、金浦機場等地進行了瘋狂爆破、焚毀，學校、醫院、圖書館、博物館等遭到嚴重的破壞。韓國李承晚政權還處決了數千名政治犯，極力裹挾大批漢城居民南逃。

待中朝軍隊攻入漢城，到處火光沖天，街道上一片狼藉，不時可以發現手被反綁、早已僵硬的尸體。

朝鮮戰爭爆發前，漢城人口為150萬人，6月底朝鮮人民軍第一次進攻時，逃走了50萬人。第二次“遷都”又促使約50萬人決定再次逃亡。政府官員、軍官更是不顧一切地把家產丟下，乘坐一切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向漢江南岸逃亡，只恨爹娘少生一條腿。就這樣，漢城幾十萬難民背著包袱，扶老攜幼，爭先恐后向漢江邊擁去，不斷有人被擠下浮橋。

早在朝鮮軍隊第一次攻陷漢城的時候，西方記者沃爾曾在《看漢城的巷戰》一文中這樣報道：“電線也耷拉下來，被破壞的車輛到處都有，引起火災……情景非常悲慘，我們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人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慘狀。”

摘自《特別文摘》2014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