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性紅斑狼瘡與藥物變態反應的臨床研究

何偉珍，尹志華，孔衛紅，葉志中，陳雅碩，戴莉萍，陳新鵬，張會昌

(廣東醫學院附屬福田醫院香蜜湖風濕病分院廣東醫學院風濕病研究所，廣東 深圳 518040)

系統性紅斑狼瘡與藥物變態反應的臨床研究

何偉珍，尹志華，孔衛紅，葉志中，陳雅碩，戴莉萍，陳新鵬，張會昌

(廣東醫學院附屬福田醫院香蜜湖風濕病分院廣東醫學院風濕病研究所，廣東 深圳 518040)

目的 分析系統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患者藥物變態反應的發生率、發生變態反應的藥物種類及變態反應的嚴重程度。方法 對426例在本院風濕科住院的SLE患者及204例在本院內科住院的慢性病患者(包括高血壓、糖尿病、慢性支氣管炎、慢性腎臟疾病、冠心病和其他慢病患者62例)進行回顧性分析，記錄患者的人口統計學資料、用藥史、藥物變態反應種類、臨床表現和嚴重程度。結果 426例SLE患者中有121例患者(28.40%)發生了藥物變態反應，204例普通內科慢性病患者組中有26例患者(12.75%)發生了藥物變態反應(P＜0.05)。在SLE組，最常見的易發生變態反應的抗生素是青霉素類56例(13.15%)，其次是頭孢類抗生素54例(12.68%)，中藥注射劑25例（5.87%），大環內酯類16例(3.76%)和喹諾酮類16例(3.76%)。皮疹是藥物變態反應最常見的臨床表現。SLE組中對6種藥物均發生變態反應的有2例患者，對5種藥物發生變態反應者3例，4種藥物者5例。結論 藥物變態反應在SLE患者中較常見，SLE患者可以同時對多種藥物發生變態反應，青霉素是最常見的變態反應藥物，中藥注射劑也易發生變態反應，需引起重視。

紅斑狼瘡；系統性；藥物變態反應；慢性病

藥物變態反應又稱之為過敏反應，是致敏患者對某種藥物的特殊反應。藥物引起的變態反應包括速發和遲發等4型反應，臨床主要表現為皮疹、發熱、血管神經性水腫、血清病綜合征、哮喘等。嚴重的藥物過敏反應可引起全身性損害，如過敏性休克、血細胞減少、呼吸系癥狀、消化系癥狀、肝損害、腎損害及神經系損害等。住院患者中約有20%會出現藥物不良反應，而這些藥物不良反應中約有1/3是由于藥物變態反應[1]。研究顯示女性、HIV和帶狀皰疹患者及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患者容易出現藥物變態反應[2]。本研究比較SLE患者與普通內科患者使用抗生素及中藥注射劑時藥物變態反應的發生率及臨床表現特征。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所選患者均來自2005年1月至2013年1月在深圳市福田區人民醫院香蜜湖風濕病分院住院患者，分為SLE組與普通內科其他慢性病患者組，簡稱慢病組。426例SLE患者，診斷均符合1997年美國風濕病學會修訂的SLE分類標準[3]。其中男性38例，女性388例，年齡15～69歲，平均（31± 10）歲，病程25 d～24年，平均(5±8)年。204例慢病患者來自本院普通內科病房的住院患者，其中高血壓46例，糖尿病34例，慢性支氣管炎32例，慢性腎臟疾病16例，冠心病14例，其余慢病患者62例；男性60例，女性144例，年齡15～69歲，平均(31±15)歲，病程90 d～20年，平均(5±7)年。各組患者性別、年齡及病程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 方法 當患者接觸某種藥物或再次接觸某種藥物后出現發熱、哮喘、喉頭水腫、蕁麻疹、皮疹、變應性接觸性皮炎、血清病樣反應、血管性水腫、過敏性休克，甚至是內臟損害如血液系統、腎臟損害等時被認為是藥物變態反應。藥物變態反應必須由醫生證實，醫生根據患者的用藥史、潛伏期、癥狀和體征來判斷某臨床表現是否是藥物變態反應，并記錄藥物種類和反應的嚴重程度。由患者懷疑但尚未經醫生證實的不包括在內。由于SLE患者及慢病患者用藥譜的差異，此次研究只比較抗生素及中藥注射劑的使用情況，但同時記錄SLE患者其他藥物發生變態反應的種類。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17.0統計分析軟件進行統計，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所有的統計檢驗均采用雙側檢驗，P＜0.05被認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藥物變態反應發生率 426例SLE組中有121例患者(28.40%)發生了藥物變態反應，204例慢病組中有26例患者(12.75%)發生了藥物變態反應(P＜0.05)。在SLE組，最常見的發生變態反應的藥物是青霉素類56例(13.15%)，其次是頭孢類抗生素54例(12.68%)，中藥注射劑25例(5.87%)，大環內酯類16例(3.76%)和喹諾酮類16例(3.76%)。在慢病組中，最常見的發生變態反應的藥物也是青霉素類20例(9.80%)，其次是頭孢類抗生素15例(7.35%)，中藥注射劑6例(2.94%)大環內酯類5例(2.45%)和喹諾酮類4例(1.96%)，除外頭孢類抗生素(P＜0.05)，其余藥物兩組之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2 藥物變態反應臨床表現 皮疹是藥物變態反應最常見的臨床表現，其次是蕁麻疹、發熱等。在174例次出現藥物變態反應事件的SLE組中，皮疹的發生率是121例次(69.54%)，而在57例次出現藥物變態反應的慢病組中，皮疹的發生率是42例次（73.68%），兩組之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蕁麻疹在SLE組的發生率為14.37%，而慢病組中為7.02%，其次是血管性水腫，分別是2.30%和1.75%，過敏性休克分別是1.15%和0，兩組之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1 藥物變態反應在不同患者群中的發生率[例(%)]

表2藥物變態反應的臨床表現[例次（%）]

2.3 SLE患者對中藥注射劑產生變態反應的發生率 426例SLE患者中有25例(5.87%)發生了中藥注射劑的變態反應，其中銀杏達莫注射液為10例(2.35%)，舒血寧注射為8例(1.88%)，復方丹參注射為6例(1.41%)，川芎嗪注射液1例(0.23%)。

2.4 SLE患者發生多種藥物變態反應情況 SLE組中對6種藥物均發生變態反應的有2例患者，對5種藥物發生變態反應者3例，4種藥物者5例，3種藥物者7例，2種藥物者10例。

3 討論

藥物變態反應的發生是藥物或其代謝產物與體內的載體分子如蛋白質分子等形成不可逆的共價結合，成為結合抗原，然后結合抗原在體內引發抗體或致敏淋巴細胞形成，或二者兼而有之，最后，當再次用藥(抗原再暴露)時，藥物半抗原與相應抗體或致敏淋巴細胞發生特異性結合，導致變態反應發生。在藥物變態反應中，不同個體對某一抗原所產生的抗體其種類和數量都可不同。如青霉素變態反應在有的個體表現為過敏性休克，在另外的個體表現為藥疹或血液學病變。系統性紅斑性狼瘡的發病主要由致病性自身抗體和免疫復合物引起。研究已經明確某些抗生素及其他種類的藥物會導致藥物性狼瘡，如異煙肼、米諾環素、呋喃妥英等，但機制尚不明確，誘發SLE的抗原是具有刺激性的異已抗原，還是正常的或發生改變的自身分子引起打破機體耐受的效應？目前還不清楚，但藥物變態反應則已經明確藥物或其代謝產物是導致其反應的抗原或半抗原。本研究顯示SLE組藥物變態反應的發生率為28.40%，較慢病組(12.75%)高(P＜0.05)，這種差異可能與SLE發病機制有關，研究顯示SLE是由致病性抗體產生失調控引起[4]，這種失調控可能可以解釋SLE患者藥物變態反應發生率較其他人群高。曾有研究顯示SLE患者的藥物變態反應發生率較RA患者高[5]。因兩組人群疾病譜及用藥譜的差異，我們未對SLE常用藥物如免疫抑制劑作藥物變態反應方面的研究，只研究兩組常用的共性藥物，如抗生素和中藥注射劑。

在兩組病例中最常見的易發生變態反應的抗生素是青霉素類，其次是頭孢類抗生素、大環內酯類及喹諾酮類，就其各類抗生素發生變態反應的率來比較，除外頭孢類抗生素，其余抗生素發生變態反應的率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這兩組病例選自同一個醫院的兩個病區，一個是風濕病區，一個是普通內科病區，雖然每組病例感染率有差別，但研究比較的是兩組人群對不同抗生素的變態反應，而非對同一種抗生素變態反應發生的次數，況且環境因素相似，除SLE組患者因使用糖皮質激素及免疫抑制劑等而導致的真菌感染或二重感染，就其他病原體感染而選擇的抗生素種類上，兩組患者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因此比較因抗生素使用而產生的變態反應發生率的比較而言，就有了一定的意義。由于懷疑磺胺類藥物可能會誘發藥物性狼瘡，故磺胺類藥物在SLE患者中的使用較謹慎，無法在兩組患者中做此類抗生素的統計學比較。上述的研究說明，頭孢類抗生素在SLE患者中其變態反應的發生率較高，提示SLE患者使用此類藥物需格外小心，詳細詢問SLE患者抗生素的使用史與免疫抑制劑的使用史一樣重要，因藥物出現的變態反應可能會導致SLE病情活動或加重。

研究顯示SLE患者對中藥靜脈注射制劑發生過敏的概率較高，達5.87%，而在慢病組達3.92%。說明對常用的中藥注射劑，如銀杏達莫注射液、舒血寧注射液、復方丹參注射液和川芎嗪注射液等，都有數量不等的患者發生藥物變態反應。因此中藥注射劑的使用亦需十分謹慎。

本組病例顯示皮疹是藥物變態反應最常見的臨床表現，其次是蕁麻疹、發熱等。說明大部分藥物變態反應是比較輕微的。兩組藥物變態反應的臨床表現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需要注意的是藥物熱需與感染或SLE疾病活動或是綜合性因素相鑒別，因治療方案大相徑庭。藥物熱一般是持續的高熱，常達39℃，甚至40℃以上，但發熱雖高，患者的一般情況尚好，與熱度不成比例，應用各種退熱措施效果不好；如停用致敏藥物，有時即使不采取抗過敏措施，體溫也能自行下降。而C反應蛋白(CRP)及白細胞(WBC)升高有助于SLE合并感染的診斷，C3、C4下降及SLE活動指數(SLEDAI)升高有助于SLE伴發熱患者疾病活動的診斷，比較SLE發熱患者病情活動前后和感染前后CRP、C3、WBC、SLEDAI差值，有助于SLE發熱患者合并感染或疾病活動的鑒別[6]。

研究同時發現SLE組中對6種藥物均發生變態反應的有2例患者，對5種藥物發生變態反應者3例，4種藥物者5例，3種藥物者7例，2種藥物者10例。其中一位對6種藥物均發生變態反應的患者對青霉素類、頭孢類、喹諾酮類抗生素及來氟米特、霉酚酸酯、環磷酰胺均發生過敏反應，此位患者同時出現腎臟、血液系統及胰腺等的損害，病情一直難以控制至完全緩解狀態，但藥物過敏種類的多少是否與SLE患者病情輕重及病情難以控制相關，還需進一步的分析。

綜上所述，藥物變態反應在SLE患者中較常見，SLE患者可以同時對多種藥物發生變態反應，青霉素及頭孢類抗生素是最常見的變態反應藥物，中藥注射劑也易發生變態反應，需引起重視。

[1]Gomes ER,Demoly P.Epidemiology of hypersensitivity drug reactions[J].Curr OpinAllergy Clin Immunol,2005,5:309-316.

[2]Gugliemi L,Gugliemi P,Demoly P.Drug hypersensitivity:epidemiology and risk factors[J].CurrPharm Des,2006,12:3309-3312.

[3]Hochberg MC.Updating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Rheumatology revised criteria for the classification of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J].Arthritis Rheum,1997,40:1725.

[4]Firestein GS,Budd RC,Edward D,et al.Kelley's textbook of rheumatoloy[M].8thEdition.Hladelphia:Saunders/Elsevier,2009:74.

[5]Aceves-Avila AJ,Benites-God?′nezV.Druga llergies may Be more frequent in systemic lupuse rythematosus than in rheumatoid arthritis[J].J Clin Rheumatol,2008,14:261-263.

[6]何偉珍,葉志中,尹志華,等.系統性紅斑狼瘡伴發熱的病情活動與感染的鑒別研究[J].實用醫學雜志,2008,24(21):3674-3676.

Drug allergies in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HE Wei-zhen,YIN Zhi-hua,KONG Wei-hong,YE Zhi-zhong,, CHEN Ya-shuo,DAI Li-ping,CHEN Xin-peng,ZHANG Hui-chang.Xiangmihu Rheumatology Branch,the Affliated Futian Hospital to Guangdong Medical College,Rheumatology Institute of Guangdong Medical College,Shenzhen 518040,Guangdong,CHINA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frequency of drug allergies in patients with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and register the causal drug,the type,and the severity of drug reaction.MethodsRetrospective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were carried out in 426 patients with SLE and 204 patients with other chronic diseases(including of hypertension,diabetes mellitus,chronic bronchitis,chronic kidney disease,coronary heart disease,and other chronic disease).Demographic data,drug allergies(including the causal drug,the type and the severity of allergic reaction) were registered.ResultsDrug allergies were reported in 28.40%(121/426)patients with SLE and 12.6%(26/204) patients with other chronic diseases(P＜0.05).The allergy rates of penicillin was 13.15%,cephalosporin antibiotics of 12.69%,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jection of 5.87%,macrolides of 3.76%and quinolones of 3.76%.Most of them presented skin rash as their clinical expression of allergy.Two patients with SLE were allergic to six drugs,and three patients were allergic to five drugs and five patients were allergic to four drugs.ConclusionDrug allergies are more frequent in SLE than that in other chronic diseases.Patients can be allergic to many drugs.Penicillin drugs are still the most frequent cause of drug allergies in SL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jection is also prone to allergy in patients with SLE.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Drug allergies;Chronic diseases

R593.24+1

A

1003—6350（2014）02—0180—03

2013-08-12)

深圳醫學重點學科建設資助項目（編號：2005C10）

何偉珍。E-mail：lvqingliu@126.com

10.3969/j.issn.1003-6350.2014.02.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