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健筆意縱橫

文/丁帆 圖/王西京

凌云健筆意縱橫

文/丁帆 圖/王西京

本期人物：

王西京

1946年8月生于陜西西安，現任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陜西省文聯副主席、陜西省美術家協會主席、陜西省政協常委、西安中國畫院院長、西安美術家協會主席，西安建筑科技大學藝術學院名譽院長、教授，兼任中國藝術研究院教授，西北大學、云南大學、西安美術學院教授，第九屆、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一級美術師，被國務院授予“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榮獲“中國時代先鋒人物”、“第四屆中國改革十大最具影響力新銳人物”、“陜西省紅旗人物”、“陜西省行業領軍人物”、“勞動模范”等光榮稱號。

作為中國畫的一個門外漢，我欣賞衡量畫作的標準自然與技術派的行家不盡相同：第一是看其基本技法，如線條、用墨的純熟度等；第二是看其表現自然和人物時所釋放出的審美內涵力度，這是畫家悟性高下的體現；第三就是看其作品中能否讀出畫外的聲律、氣韻和詩意來，從而在作品著墨不到處尋覓到更加深廣和深刻的人文意蘊來。

黃河之水天上來 68×68cm 1989年

以此來衡量王西京的人物畫，我以為他始終是在有意識與無意識之間釋放著自己繪畫技法背后的人文能量。我之所以說王西京的繪畫有文人畫的風格，是因為我能夠從他的繪畫中讀出很多畫外的人文意味。“何謂文人畫？即畫中帶有文人之性質，含有文人之趣味，不在畫中考究藝術上的功夫，而于畫外看出許多文人之感想，此之所謂文人畫。”“文人畫之要素，第一人品，第二學問，第三才情，第四思想。具此四者，乃能完善。”以此來觀王西京的繪畫，會發現在他的畫作當中流淌著深厚的學問、才情和思想。

志在廟堂，事從宮廷，實乃文人畫之一枝。這樣的文人畫帶有明顯的政治傾向，多以“頌”為主色調。毋庸置疑，王西京的許多人物畫也繼承了這一流脈具有宮廷特征的文人畫風格，其代表作主要是以政治偉人為描寫對象。這種人物畫能否算是文人畫之一種呢？也許有

遠去的足音200×200cm1984年

人們普遍認為《春潮》是王西京政治人物畫創作的巔峰之作，竊以為，他早期的現實主義力作《遠去的足音》才是其創作的高峰。且不說墨色的運用勾畫出了那個時代黑暗的歷史背景，就是六君子形態各異的表情就足以引起我們對那段痛史的反思，喚起我們對一代政治英烈（雖然他們還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政治偉人）英雄壯舉的景仰。

—丁帆

←驪宮春韻圖136×68cm 2007年

→玉樓醉春圖136×68cm 2008年

人會臧否畫家的獨立人格，但是，我以為須得視具體的畫作來分析。無疑，王西京的興趣更鐘情在宮廷與廟堂之間，作為一個以“頌”為主的畫家，“風”亦為“頌”之襯托，“雅”也是附庸而已。這些繪畫觀念的形成與其成長在戰爭頻仍、運動不斷、斗爭不止的特定歷史環境分不開。中年以后，適逢一個開放時代的到來，于是，那種對新生活的渴望與珍惜，那種對未來理想的憧憬，使他不由自主地用“頌歌”去定格一個時代的歷史，把希望寄托的一代偉人的身上，這成為他人物畫的核心價值理念。于是，橫空出世的巨制《春潮》，便被人們譽為王西京人物畫的典型代表作。

眾所周知，王西京在表現偉人時，運用的幾乎全部是中國畫中寫實的技法。然而，一旦離開了對偉人的塑造，尤其是近距離的時代偉人塑造，畫家就必然瀟灑起來，用浪漫主義的筆法勾勒出一幅幅大寫意和半寫意的作品。觀王西京的寫意人物畫，你可以看出他更多的是把那種浪漫的文人意趣放在線條的詩意勾畫上。大尺寸的唐仕女圖《玉樓醉春圖》讓我們回到“一夜看盡長安花”的歌舞笙簫盛景之中，線條柔美給作品帶來的動感自不必說，其生動更多的是表現在色彩的運用上，艷麗放浪卻不流俗，不禁使人想起了日本的仕女圖的繪畫風格；《驪宮春韻圖》更是使人聯想到日本的浮世繪仕女版畫風格，雖然線條的寫意充分體現了中國畫的特征，但是那種韻味有異曲同工之妙；《李清照》是王西京的早期作品，畫面完全是國畫技法與油畫技法相結合的產物，頭部造型顯然運用了透視效果，而身段卻是用線條的表現張力來展示。像這樣的畫法在王西京的作品中甚多，可見其取精用弘之意。

與“長安畫派”不盡相同的是，王西京的人物畫關注的對象是偉人，創作題材和原型不是指向下層，更重要的是，他的人物畫風格除了少數是趨向于“長安畫派”風格，更多的吸收了南方畫派風格和日本浮世繪風格，以及自徐悲鴻以來的對西洋畫技的借鑒。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王西京是一個能夠走出黃土高原的、有著大視野的畫家。當然，如果王西京的人物畫的題材能夠更加豐富一些，能上能下，是否會帶來另一種變化呢？這樣的細節改變想必不會給畫家整體藝術特色帶來負面影響。

↑劉少奇123×116cm1991年

←秋山放牧圖47×43cm198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