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古灶的保護與石灣陶藝的發展

劉秀華 （佛山市禪城區博物館 528000）

南風古灶是佛山的著名景區，也是石灣陶藝發展的重要根據地。近年來，隨著南風古灶納入1506創意城，景區資源得到有力整合，南風古灶的面貌和人文氣息煥然一新，在其宣傳、營銷帶動下，石灣陶藝也得到了長足發展，市場關注度不斷提高，在這個背景下，我們研究南風古灶景區發展的地域性及其展現形式具有時代意義。

一、南風古灶的發展背景和歷程

佛山擁有超過5000年的制陶歷史，有別于建陶的實用性和規模化，以“石灣公仔”為代表的石灣陶藝品是中國民間陶瓷藝術的一朵奇葩，早在明清時期就享有“石灣瓦，甲天下”的美譽，2006年“石灣公仔”更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南風古灶是石灣陶瓷業繁盛時期生產技術進步的產物，是我國南方陶瓷生產技術承前啟后的里程碑。南風古灶建于明代正德年間（1506-1521年），其景區現擁有龍窯、古寮場、石灣陶瓷博物館、公仔街、1973年建廠的建國陶瓷廠舊址以及石灣公園等文化、自然資源。1962年和1989年，分別被定為佛山市、廣東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1年7月國務院公布南風古灶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07年，南風古灶景區轉制，與周邊的陶瓷舊廠合并組建佛山1506創意城，這種用創意激活歷史、用文化提升產業的發展模式已取得一定成效。2013年，石灣鎮街道出臺陶醉文化街區規劃，通過保護歷史文物遺跡和開發利用陶文化資源，在南風古灶、躍進路、美陶廠一帶打造一個融合陶文化和嶺南酒文化的“陶醉文化街區”。

二、南風古灶對石灣陶藝的促進

（一）提供體驗平臺。南風古灶景區立足于陶文化，每一處景觀、每一個陶塑作品，都有一段關于傳承與創新的故事，每年過百萬游人進入景區觀陶、玩陶，接受陶文化的熏陶感染。

（二）提供集聚基地。陶醉文化街區覆蓋石灣西部片區，作為整個陶醉文化街區的核心區域，南風古灶始終發揮著龍頭作用，眾多陶藝工作者都在它的影響輻射下設立自身據點。

（三）提供交流機會。園區堅持舉辦中國陶藝節、賀年生肖陶藝、全國大學生陶藝大賽、中日韓現代陶藝交流展、國際柴燒節等一系列大型陶文化交流活動，為廣大陶藝工作者創造展示作品、互相學習的交流機會，進一步推動陶藝創作和市場繁榮。

（四）提供展銷渠道。2001年前后石灣公仔街問世，占地25000多平方米，現有店鋪數百間，廣東石灣陶瓷博物館也座落在公仔街內，展銷一條街的做法開拓了市場，刺激了消費。

三、南風古灶面臨的困境

創意產業園工作團隊，把南風古灶進行“創意包裝”和活動推廣，讓佛山的傳統文化得以傳承和發展，尤其是入選上海世博會城市最佳實踐區項目，閃亮登場的石灣公仔、裝載MP4的陶藝品、夜光磚等展品，成功將佛山的陶文化推銷到世界各地。然而，就此肩負起石灣陶藝的保護和發展的責任，顯然讓這幫追夢人和一個4A旅游景區力不從心。我們應該清醒看到南風古灶在保護、發展過程中仍然受到市場、人才、創新、政策、中介等因素的諸多制約，我們引以為榮的石灣公仔依然有著小圈子里自娛自樂的感覺，距離保護得當、創作繁榮、產業發達、影響深遠的目標仍有不少距離。

（一）景區打造有待提升。2009年南風古灶景區榮獲佛山市禪城區第一個“全國4A級旅游景區”稱號以來，每年入園人數已穩定超過200萬人，但人流相對集中在重要活動節點，游覽時間也基本不超過半天。作為陶藝展示和推廣重要窗口的石灣陶瓷博物館并沒有減慢游人的腳步，館內有限的場地只能讓游人“到此一游”，難以留下深刻印象。

（二）題材陳舊亟需創新。南風古灶作為文物保護單位，更多的是讓游人回憶歷史的輝煌而缺少現代文明的應用，傳統的石灣陶藝題材陳舊、類型不多，難以引起大眾消費者廣泛的共鳴。

（三）產業扶持力度不足。佛山建筑陶瓷與工藝陶瓷的發展“一條腿長，一條腿短”，改革開放以來佛山建陶涌現了東鵬、新中源、鷹牌、新明珠等一批龍頭企業，每年出口額近30億美元。而工藝陶瓷的發展始終相對滯后，產業管理零散而不專業，缺乏系統的研究、全面的規劃，產業環境不成熟。

（四）市場發育仍未成熟。佛山陶藝大多停留在家庭式運作、作坊式經營、大師個人品牌自產自銷的原始階段，而南方古灶吸引大師設立工作室，一定程度上發揮了園區的號召力，但并未為批量化創作提供條件，陶藝精品仍然依靠大師們的一刻一劃去完成，精品數量上的短缺雖然有助于市場價值的拔高，但卻不利于陶藝的整體繁榮。

四、發展石灣陶藝的意義

（一）吸引力層面的意義。南風古灶代表的是以陶瓷為代表的傳統文化，保護和發展南風古灶，有助于人們重新了解歷史，有助于凸顯佛山文化特色，從而增強文化旅游產業的吸引力。

（二）競爭力層面的意義。近年，我們越來越明顯感受到經濟社會全面轉型的壓力，而通過打造以南風古灶為龍頭的陶醉文化街區，促進文化與產業、城市和人的融合，將推動產業和城市的轉型，環境的再造，從而提升了整個區域的競爭力。

（三）輸出力層面的意義。保護和發展南方古灶可以集聚一批高水平的陶藝人才、文化企業、產業項目，推進文化產業發展，更重要的是，為今后穩定生產代表一流水準的陶藝品提供了可能，從而達到增強文化輸出能力，牢固占領價值鏈高端。

（四）影響力層面的意義。文化是人民精神的家園，是社會核心價值體系的重要內容。南風古灶的有效保護、石灣陶藝的長足發展，對從佛山走出去的人、奔佛山而來的人、佛山生活著的人，都有著強烈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五、保護與發展設想

（一）加強園區保護力度。五百年薪火不息的南風古灶是大家的寶貴財富，而企業運作和市場規律的自然調節具有一定局限性，這決定在文物的保護上政府必須主動擔責，加大投入和研究。

一是盡快出臺片區保護與發展的規劃，做好陶醉文化街區概念的落地，明確年度管理目標，確保把重要景觀、重要構件納入妥善保護范圍，在維護過程中嚴格按照《文物保護法》中有關“修舊如舊”的原則進行。

二是政府要當好“裁判員”角色，在市場開發的審核把關上應更為嚴謹，各種園區開發行為都要經過相關審批，符合陶瓷文化產業的發展要求，給予土地成本、財政投入、人才獎勵等方面的優惠政策，對與文物保護相沖突的各種行為堅決予以制止。

三是設立專家庫，形成官員、學者、媒體、陶藝家、經銷商、轄區居民等參與的多元結構開展石灣陶藝理論研究工作，廣泛吸收民間智慧，借鑒宜興、景德鎮、龍泉等陶藝產區發展案例，努力打造符國家級文物保護單發展要求的陶文化圣地。

（二）加快市場化步伐。因為有“石灣公仔”的概念和陶文化元素，有別于一般的“只可遠觀”的文物保護單位，南風古灶可游、可讀、可賞、可玩，具有很強的生命力和市場發展空間。

一是堅持政府搭臺、企業唱戲的模式，做大、做活一批有影響力的陶藝大節、大賽、大展，鼓勵更多大師和企業參與，倡導國際、國內藝術家交流和跨界創作，提升南風古灶和石灣公仔的知名度和影響力。

二是著力培育中介機構，在陶醉文化街區的建設中，除積極引入大師工作室、展覽廳，還應制定優惠政策大力吸引陶藝研究所、私人陶藝館、中介公司、投資機構甚至專業拍賣公司等機構進駐，豐富陶藝市場運作模式，進一步激活陶文化，活躍市場。

三是陶藝家要轉變觀念，改變“酒香不怕巷深”的想法和單打獨斗的創作方式，積極謀求與企業合作，用自己的陶藝提升陶瓷的藝術價值，自身專注負責核心的技藝研發和作品創作，可以批量生產、大量復制的環節，則交由流水線去完成，而產品的包裝和營銷，則可由專業的團隊、擁有市場開發基礎的中介負責，通過社會化分工，更好實現和提升石灣公仔的價值。

四是實施“走出去”戰略，積極謀劃到全國大城市巡回展出、表演、藝術交流和拍賣會，更好自我推介。中國工藝美術大師黃松堅的陶塑作品《龍之尊者》在2010年深圳拍出336萬元的高價，2013年9月，佛山當代藝術陶瓷專場拍賣會在北京舉行，總成交額達1272萬元，這些都啟示我們，在石灣公仔收藏價值日益突顯的今天，組團出擊、主動接軌、融入競爭將大有可為。

（三）拓寬思路主動求變。一是內容上，緊緊抓住2013年“石灣公仔證明商標”啟用并進入流通環節的契機，在傳統人物、鳥獸魚蟲、瓦脊壁畫和山公盆景題材的基礎上，融入輕松活潑的生活氣息，展現人們工作生活的細節和風貌。如從自行車到小轎車、從黃包車到地鐵等的交通載體，如科技工作者研發嫦娥三號、市民元宵行通濟、志愿者提供服務等各種場景，都可以成為創作的取材，也更易讓普通市民接受和認可。

二是在藝術表現手法上，包括塑造技法和材料都應大膽改革創新，如傳統的石灣公仔使用植物灰釉和礦物釉，呈色較暗，而近年多用仿哥釉、仿鈞窯變釉或仿鈞紅釉上色人物的衣服，并且根據題材需要，適當地引入了化學顏料，使釉面呈色更為亮麗。這種創新甚至可以與時下熱門的3D畫展相結合，以陶藝展示現代的、夸張的互動場景，進一步打開創作和市場空間。

三是展示規模上更大膽。南風古灶的陶藝展示不少，但除了馬桶瀑布、陶瓷浮雕門神外，足夠視覺沖擊、讓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并不多。應充分發揮規模效應，如可以考慮在園區打造個頭比真人還大的石灣公仔長廊，既有大師的點睛之作，也可讓青年才俊一展技藝，既有傳統、寫實人物，也有漫畫化造型，重點是讓游人體驗陶文化、陶藝術，這種體驗甚至可以延伸到圍墻外、馬路上，與燈桿、路牌、候車亭相結合，形成步步皆景、處處是畫的濃厚氛圍。

（四）大力改善商業環境。一是加快南風古灶配套設施建設，包括周邊商鋪、舊廠房的統一改造提升，高廟路、躍進路、忠信路等必經之路的拓寬、美化，大型停車場和路邊停車位的科學設置，公交線路和路牌指引的完善以及城市管理的精細化等等，都需要政府各部門齊抓共管和各負其責相結合，下大力氣進行整治。

二是提升公仔街的商業氛圍。參照南海打造平洲玉器街，形成以玉石采購、賭石、加工、批發一條龍為主的特色產業基地的做法，進一步開拓公仔街市場，把陶藝產業鏈延伸至收藏文化和旅游文化領域，實現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共贏。通過統一標識系統設置、倡導店鋪特色化經營、制作淘寶指南、開展星級店鋪評選、實施嚴格的準入和退出制度等，樹立公仔街品牌；通過成立經銷商協會、加強行業自律、打造無假貨一條街、設立消費者投訴維權點等措施，提升市民購買信心。此外，運用電子商務平臺建立石灣公仔聯盟，抱團營銷，更好地向外地宣傳石灣公仔。

[1]石灣鎮街道宣教文體局.石灣陶醉文化街區建設工作設想[R].石灣鎮街道，2012.

[2]廖敏.“石灣公仔”述說傳奇故事[N].南國早報，2010.2.9.

[3]代進，紀可，李文波.石灣公仔遭遇成長煩惱[N].佛山日報，2011.3.14.

[4]李曉莉.石灣陶文化街區呼之欲出[N].南方日報，2013.4.24.

[5]何一文.在珠江文明燈塔下的思考[R].南海區政研室，2013.12.18.

[6]束維.佛山陶藝集體走進京城高端拍賣會[N].佛山日報，2013.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