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溝之秀

◇王孝謙

五條溝有山，有林，有小溪，有怪石嶙峋，有溝壑縱橫……它現在還并算是旅游區，因為一切都完全天然，幾乎處于原生態。

在官方網站和相關報刊上對富順縣五條溝風景區是這樣介紹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得天獨厚的五條溝自然風景區位于富順縣李橋鎮境內，距鎮政府所在地7公里，距內宜高速路板橋出口18公里。由五條蜿蜒曲折，山崖陡峭的幽深峽谷組成，連綿不斷達一萬五千余畝，方圓15平方公里；景區內起伏的群山，四季翠綠，漫山的山花野草，醇香迷人；清澈甘冽的溪水潺潺流淌；山高林密，薄霧淡煙常年縈繞。景區內自然景觀甚多，有雙獅戲舞、悟空探路、美女抱瓶、月亮巖、龍凼等，無不奇、幽、秀、險，是觀光、休閑、消夏旅游的好去處。”

其實，天然而毫無人工雕琢，就是對大自然的尊重，也是現代人最為推崇和向往的。五條溝擁有清新養人的空氣，雖然空氣無處不在，但當今霧霾卻久壓群城，所以負氧離子含量極高的清新空氣就顯得可貴起來。有的人千里迢迢去風景區旅游，山山水水固然引人入勝，但其實最重要的就是為了呼吸新鮮空氣。五條溝植物種類繁多，春來繁花似錦，秋至紅黃點綴，色彩斑斕，這是城市花園里難得一見的生態結構，喜歡攝影的同胞們不到五條溝的確遺憾多多。五條溝人就像其自然環境一樣，自然、淳樸、熱情、大方，與他們接觸會感到人與人之間的純真親切，掃去俗世的很多煩惱。年少時常見的蕨菜、野果隨手拈來在清澈的溪水中蕩一蕩就可放進嘴里，還有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在你耳邊啁啾，那種大自然的聲音很容易勾起你久遠的記憶，真可謂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美麗誘人的地方一定要有誘人的美食，不然就留不住人，也會少了許多能讓人回味無窮的東西。五條溝景區入口處之一的五隆場旁邊有家 “護龍山莊”，當地臘肉、蕨菜、野鴨蛋之類已經相當不錯了，最有名卻還有 “巖上咸菜”。咸菜不是我們見慣了的泡菜，其做法又有別于普通的腌制咸菜，是將晾干的蔬菜、菊芋（洋姜）、大豆等原材料裝入陶罐，用保鮮膜墊好，再用洗凈的稻草鋪上，最后將竹片彎成圈卡在稻草上，再把陶罐口朝下倒撲在盛了清水的陶盤里，清水密封罐口，儲藏待用。據說原料上等，手藝精湛的咸菜可儲藏十多年，味道卻越來越好。以前的五條溝比較閉塞，母親們在女兒出生后便每年為其精心腌制一壇咸菜，待到女兒十八歲出嫁時已有十八壇之多，出嫁時作為陪嫁，因此被稱為 “女兒十八壇”。

李橋咸菜雖然聲名遠揚又品種繁多，且幾乎家家戶戶都可以做，但還沒有真正成為商品，甚至護龍山莊餐廳也不一定有正宗的 “巖上咸菜”，真正的咸菜還散落在民間。于是在鎮政府同志的帶領下，我們拜訪了五隆場慈云村二社的趙會琴老人，老太太79歲了，卻鶴發童顏，十分精神。她說她制作撲咸菜的手藝是自學的，以前家里人多，物質匱乏，要做很多撲咸菜才夠吃，現在大家都喜歡吃新鮮蔬菜所以咸菜做得少了。她做的風豆豉別具特色，要先將本地黃豆在鐵鍋里稍稍炒一下，然后用蒸籠蒸到適度，攤在竹簸箕里發霉，再適時地用當地毛尖濃茶洗去霉絲，放入紅糖、米酒及花椒、大料、八角粉和老姜末等佐料，晾干，裝壇倒撲待用。她做蔫仔蘿卜，是將剛從土里拔回來的未經清洗的長條狀白蘿卜直接用鹽揉搓，再滾入柴灰，掛屋檐下風干至五成，然后再洗凈，曬一段時間再用木炭烘干，放上香料后入罐倒撲待用。她把紅豆腐叫做 “朽灰謨兒”，是將長霉后的豆腐塊蘸李橋老白酒，放上鹽及花椒粉等，然后入活水罐（就是罐口朝天，罐耳葉里盛水的普通泡菜罐）。她特地請我們嘗了她的做的 “朽灰謨兒”，聞著有點怪味，吃起來卻香甜兼備，感覺細嫩、柔滑，食之難忘。

五條溝溪流縱橫，是鎮溪河的發端，而鎮溪河不僅是富順人民的飲用水源，還是國家級南方鲇、翹殼魚（學名翹嘴鮊）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特別是那翹殼魚，不論紅燒還是清蒸，那味道細嫩鮮潤又帶綿香，極具穿透力，是真正純天然無污染的美食。如果再喝上兩口李橋酒廠的六十度小高粱白酒，那簡直爽到了極致。

李橋酒廠現在由小兩口經營，丈夫許夕科又烤酒又賣酒，他說他所有的酒都是自己親自烤的糧食酒，依質論價，大米酒、玉米酒便宜點，本地小高粱酒又比東北高粱酒貴點，而且年份越久價位越高。實際上李橋酒廠早就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只是幾經周折，由最初的私人作坊變為集體企業，現在又轉為私人經營。許夕科還略顯謙虛，在門楣上只打上了六十年歷史的廣告，可能是為了與他的主打產品六十度小高粱白酒相匹配吧！

五條溝遠離城市，自然風貌保護得相當完整，是富順乃至自貢最原始的林區之一，清新的氧氣，滿眼的綠色還有無數的自然景觀，很適合驢友們去穿越。但在五條溝，如果只有一天時間，頂多只能走兩條溝，而我們這次是為了深入腹地，所以只打算從風景最漂亮的主溝穿越過去。

從五隆場進溝，經小巖崖，達到 “美女抱瓶”風景點后，再從小地名卡子方向出溝，翻金鷺山，取道北向拜訪云臺山云臺寺，過永安寨，接著從石柱廟經黑凼村出山，下洗碗溝過富順縣彭廟鎮紅旗水庫，最后到達彭廟鎮，結束本次穿越。

這種穿越首先是洗肺，洗去纖塵，煥發清新。然后是洗眼，滿眼綠色疑似春，加上自然景點的惹眼，心情就輕松愉快起來。這條線路穿越了兩個縣三個鄉鎮，穿越了自然生態和人文景觀，穿越了人情練達和佛家哲學。而且還有更深一層的意蘊是一次心靈的洗禮，是穿越時空穿越喧囂與寧靜，可謂偷得浮生半日閑，給心靈放個小假。

在這個環境中，沒有人聲車聲的嘈雜，沒有察言觀色的疲憊，沒有電腦面前的輻射傷害，有的只是單純簡單和豐富的遐想，幸福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