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武陽
林紓,字琴南,近代著名文學家、翻譯家,他被公認為中國近代文壇的開山祖師及譯界的泰斗,并留下了“譯才并世數嚴林”的佳話。
公元1897年,也就是光緒丁酉,這一年科福建鄉試題目為:“子曰,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子曰,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有個叫林煦的考生抄襲林琴南在正誼書院所做的課藝而獲中。當時替人“當槍手”,如果中了舉人,酬勞金每場約在三千元左右,這對不名一文的寒士們來說,簡直是一筆天大的橫財,很多人常借此維持生計。有一天林煦偶然碰見林琴南,心里惴惴不安,十分忐忑,不知如何開口,生怕林琴南“龍顏大怒”怪罪于他,誰知林琴南絲毫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幽默地對林煦說:“我的舊作淺白平庸,根本沒有什么可以稱道的地方,不值得你如此看重,今天拙作全賴你的大名得以流傳全國,這應該是我無上的榮耀。”
無獨有偶。林琴南的另一位弟子張湯銘,一直跟他學畫,畫藝也臻至化境,作畫的水平已與林琴南不相上下,且與老師風格極為神似,已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外人根本無從分別。當時林琴南已飲譽全國,張湯銘當時亦住在北京友人家,他想將自己作的畫署上老師林琴南的名字,為的是暢銷好賣,借此維持生計。他私下里跟老師林琴南商量,林琴南寬宏地一揮手說:“你完全可以藉此為生,我亦可以聲名遠揚,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我怎么會不高興呢?快,你馬上抓緊時間去做。”
從這兩件小事中,我們可以窺見林琴南體恤寒士,樂于助人的高尚品格,他的大度與豁達讓今天某些所謂的大師相形見絀,也讓我們這些普通讀者汗顏不已。
(編輯/袁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