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亞非
烏克蘭危機發生以來,人們對“顏色革命”的關注再次上升。所謂顏色革命,狹義講是指,在前蘇聯范圍內旨在推翻蘇聯解體后建立的由前蘇聯權力人物領導的政權,建立擺脫傳統俄羅斯影響、基于西方價值觀、更加親西方政權的“革命”。從更大范圍看,可以說是美歐國家支持旨在推翻本國傳統政權,以西方價值觀為旗幟建立親歐美政權的“政權更迭”,如中東和北非地區的政治動蕩,即所謂“阿拉伯之春”等。
冷戰結束后,美國自認為“歷史已經終結”,美式資本主義民主制度從此一統天下無敵手。自那以后,出于戰略利益和意識形態需要,美國和西方國家推動“顏色革命”十分起勁,希望將整個世界都改造成美國治下的世界。
哪個國家如果不順眼或者“改造”不順利,美國和西方就會直接或間接在某個國家發動“革命”。很多情況下會利用西方或本國親西方的非政府組織,培植親美親西方反對派勢力,利用“民主”、民生等問題煽動百姓的不滿情緒,鼓動街頭政治,并利用美國強大的輿論主導權宣傳該國政府壓制“民主自由”、“專制獨裁”、腐敗透頂等等。他們一方面在政治、財政上支持反對派,將反對活動引向“政權更替”。同時動員世界輿論抹黑該國政府,盡量把水攪渾,對當局用國家機器維護秩序則貼上“鎮壓”的標簽,或渲染當局的暴力行為。面對美國和西方鋪天蓋地的價值觀導向和輿論話語權,“被顏色革命”的國家往往毫無回手之力,被一步一步逼到懸崖的邊緣。如有必要,美國還會動員西方國家采取制裁、禁運等措施,甚至直接進行軍事干預,直至完成政權更迭。這差不多已變成“顏色革命”的標準模式。
那么迄今究竟發生了多少次“顏色革命”呢?真正可以得此“桂冠”的是2003年至2005年期間獨聯體地區三起重大政治事變: 一、2003年11月,薩卡什維利持“玫瑰花”逼格魯吉亞總統謝瓦爾德納澤下臺并取而代之,拉開獨聯體地區“顏色革命”之序幕。二、2004年秋,烏克蘭總統選舉過程中政治斗爭激烈,尤先科以橙色為旗幟攻擊對手而獲勝,被稱為“橙色革命”。三、2005年3月,吉爾吉斯斯坦議會選舉發生政治震蕩和騷亂,阿卡耶夫總統因此流亡國外,巴基耶夫總統上臺,于是就有了“郁金香革命”。
其實這些都不是積極意義的革命,而是三次國內爭權奪利、外部大國博弈的政治事變。“顏色革命”并未給格魯吉亞、烏克蘭、吉爾吉斯斯坦三國帶來國家經濟的改觀和政治穩定,只是使三國陷入無休無止的政治混亂和經濟下滑。蘇聯解體給原蘇聯各國帶來災難性的沖擊。蘇聯解體后獨聯體國家長期動蕩,國家政治體系不協調,社會政治矛盾激烈,加上西方的干預和介入,導致“顏色革命”頻頻發生。
進入新世紀后新媒體和社交媒體的迅猛發展被“顏色革命”推動者所充分利用,“茶杯里的風暴”也能掀起狂風巨浪。舉幾個例子便可一目了然。一、2001年1月17日,菲律賓有人用手機短信號召民眾上街抗議,一條短短16個字符“Go 2 EDSA.Weor blk”的短信被瘋狂轉發,吸引、動員了100多萬民眾聚集。集會一直持續到1月20日埃斯特拉達總統離職,人們把這位總統下臺歸因于“短信一代”的犧牲品。二、2009年4月,摩爾多瓦發生未遂“顏色革命”,參與者大量使用新興媒體推特,被西方媒體稱為“推特革命”。三、2009年6月伊朗大選后,落選一方利用手機短信、臉譜、推特,傳播不滿情緒并煽動反對大選結果,導致了長達兩周的“伊朗推特革命”。四、最為世人矚目的是2011年初,突尼斯、埃及、利比亞、也門、敘利亞、巴林等西亞北非國家先后爆發被稱為“阿拉伯之春”的動蕩和騷亂,引發戰爭和內亂。突尼斯、埃及、利比亞等國的政權先后被推翻,其他許多國家現在仍處于劇烈的政治、社會動蕩之中。參與者絕大多數為社交媒體用戶,他們用互聯網新技術相互號召、聯絡,加強群體價值認同,統一運動步驟,聚合政治目標,釋放出巨大的政治能量。如今,阿拉伯之春已經變成“阿拉伯之冬”,給西亞北非地區國家和人民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和痛苦。
總的看,如果說“顏色革命”的初衷是其表面所說的,要建立民主、有效的政治制度,反對專制和腐敗,并推動經濟社會的高效發展,那么“顏色革命”沒有一個是成功的。所有爆發“顏色革命”的國家都變得政治更加混亂、民主更加無序、國家治理更加破碎、腐敗更加嚴重、經濟更加糟糕。幾乎無一例外。
(摘自《中國新聞周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