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軒
時值深秋,窗外秋雨瀟瀟,我獨擁被衾倚在床頭,傾聽雨打梧桐的聲音,好似沁人心脾的樂章,引我思緒游離。淅淅瀝瀝的雨撥動心弦,教我如何不想它?風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呼嘯著。瀟瀟夜雨似肖邦夜曲,滂沱大雨似李斯特狂想曲。烏云遮住了夜空,隱沒了星辰,紫色的夜空就剩一輪殘破的月透著微弱的光。我想念著那完整皎潔的月,想念著美好的盛夏,想念著我的那個小伙伴。它是一只烏龜,一只笨重的烏龜。自從我出生,家中便養了這只烏龜,說來它比我還大兩歲。烏龜使我的孩童生活有了別樣的樂趣,抓蚯蚓,喂食,我仿佛在照料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或許是烏龜本身就有點笨吧,它背著重重的龜殼,企圖爬上陽臺,一米高的墻仿佛是道天塹,阻擋它的前行。“咣當!咣當!”它又從墻沿摔下來,可是仍不放棄,累了便在殼中休憩一會兒,養精蓄銳。等補充體力后,便開始了“漫長征途”。長大后,我明白了,它并非是笨,而是渴望自由,渴望陽光。動物也是生命,有幾個生命愿意受到束縛呢?于是,在它拖著身軀蹣跚爬行時,我不禁為它鼓勁。可能吧,并不是每只烏龜都長壽,周末的清晨,我發現它年邁的身軀已無力爬行,蜷縮著四肢,閉目養神般。我拿起它,卻發現它一動也不動。兒時的我怎能漠然看見生命逝去,我拿著它,問父母:“它,死了嗎?”父母說:“是啊,它老了。”我有些不甘,陪伴十多年的朋友就這樣離去。我有些失望,卻又無奈,于是和父母一起將它埋在了樓下的桂花樹下。放下鐵鏟,我心有不忍,不禁喃喃道:“睡吧,朋友。”那一年秋,桂花香滿小區,落英繽紛。如今又是秋,深深的寒意透射出秋的冷酷。窗外那瀟瀟夜雨也變成了滂沱大雨。這扣人心弦的樂章,這氣勢磅礴的雨聲,是否在為它哭泣?在這個深秋夜,我擁被聽雨,聽著雨聲,教我如何不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