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素衣
最好的女兒
◎ 慕容素衣

周末和媽媽一起去逛街,她看中了一件150元的灰色毛衣,但猶豫著不肯買,問我說:“要不再看看?”她的潛臺詞是“看看還有沒有更便宜的”。我裝作聽不出來,對她說這件挺好的,接著就張羅買單了。
我看中了一套紅黑格子休閑西裝配牛仔褲,但一套下來得900元,差不多能買9袋尿不濕了。我戀戀不舍地將衣服還給了服裝店小妹,這時候媽媽發話了:“穿著多好啊,快買下吧,一點都不貴!”
媽媽們就是這樣,給自己買件150元的毛衣都嫌貴,女兒買套衣服900塊卻說“一點也不貴”。她不愿意看到我年紀輕輕就受到來
自兒女、家庭、事業的牽絆,一直希望我有精致的生活,做一個魅力女人,但我的生活總與她的期望背道而馳。就像這一刻,為了省去尿布錢,我放棄了自己心愛的衣裳。
回家的路上,她不停地念叨著,從買衣服一直上升到對生活態度的批判。“為什么以前教書時,你每個月掙幾百塊就能拿出一個月的工資去買條裙子。現在工資翻了幾十番,花900塊買套衣服卻嫌貴了呢?”
我跟她解釋,以前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呢,上有老下有小,要還房貸,要養車,要支出各種亂七八糟的開支。其實,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的消費觀和生活觀已經完全改變了,穿衣服只求舒適。這個理由我沒敢說,估計只會加重媽媽的驚詫: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追求買點好衣服呢,她又不是買不起!
除了穿著問題,媽媽對我的生活狀態也頗為憂心忡忡。她不能理解我在工作之外為何還要寫稿,認為那是很費腦子的事,那樣的生活太沉悶,太苦。對此,她語重心長地說:“你每天除了采訪寫稿,就是讀書寫字,總要擠點時間出來享受享受生活啊!”
如今,媽媽年過五十,我也三十了,你不能指望兩個這么大年紀的人還能改變固有的價值觀。可是,我還是會抽時間和她逛街,出門時盡量把自己收拾得整齊一點,回老家時甚至會買套好衣服來“衣錦還鄉”。如果這樣做能夠讓媽媽高興些,那為什么不嘗試著花少許力氣去做呢。
(摘自《家人》2014年第3期 圖/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