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婚姻

◎ 小 錦

二手婚姻

◎ 小 錦

一手男人和二手女人

那天下午，我送客戶去機場。在候機室時，旁邊一個胖男人在大聲嚷嚷打電話：“她都離過婚了，是被別的男人使用過好幾年的二手貨，你娶她不覺得委屈么？”

然后，我看見客戶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驚，想起盤云。盤云就是離過婚的女人。盤云離婚時，前夫帶著兒子去了加拿大，把房子、車子留給了她。后來我們結婚，盤云說憑我掙的那點錢，生活壓力大，不如把她的房子當婚房。

雖然房子是盤云的，但是我支付了所有的生活費用，沒有怠慢過她，她說往東我不往西，她眼圈一紅我都心疼。我相信我們是相愛的，否則她不會在我艱難的創業時期嫁給我。

心里開始不平衡

送走客戶時，天已黑。我驅車返家已是午夜，盤云穿得春光畢露等著我。她嫻熟地和我親熱著，這副樣子我從前覺得挺好，但這晚有點怪怪的。看盤云對性事的態度，應該是一個愿意給枕邊人快樂的妻子，前夫楊子為什么會與她離婚呢？

以前，盤云給我的答案是楊子出軌了。我忍不住再問她，在第一次婚姻時，她對床笫之事也如此開放嗎？

盤云淡淡地說：“其實，我和楊子剛結婚時很保守，是他教會了我很多。”

我意識到，盤云表現上佳，是楊子“使用”出來的，別扭突然就涌上心頭。 盤云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態度，問我怎么了。不問倒好，一問我就忍不住說了那個胖男人。

盤云的臉色立即變了，非常不高興地說：“你有這覺悟，早干嗎去了？除了侮辱我之外，還能說明什么呢？”

不折騰就是幸福

人一旦對身邊的人和事感到委屈，心里就開始不平衡，想找人吵架，盤云成了靶子。這一次，一向要求我遷就的她只是冷靜地看著我，任由我發脾氣、摔東西。她態度越好，我發脾氣的次數越多。

一天，我又找茬，她突然說：“老公，我真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確實覺得委屈，我們離婚好了。”

事實上，我沒想過離婚，只想發泄。被盤云這么一說，我想吵架的情緒跑到了九霄云外，只能尷尬地沉默了。

盤云哭了，說：“那咱倆就好好地過，以后我遷就你多一些，行不？”

我勉強點頭。

后來的一天，我下班回來，發現楊子站在家門口，身邊的兒子對我虎視耽耽。一問，才知道楊子回國公干，帶著總嚷嚷要見媽媽的兒子來看看盤云。

楊子訕訕地沖我笑，說已給盤云去電，她正在回家的路上。我也笑了笑，把楊子請進家里。

楊子打量了一下房子，沒說什么，但略微激動的表情讓我看出他情緒上的起伏。我突然很想問，他為什么和盤云離婚？

楊子說：“那時，她總是遷就我，讓我覺得缺少了什么。遇到很主動的小張，我就迷上了她。再婚后，小張個性強，老和我吵，吵了又和好，反復多次后我才想通，兩個人過日子，總要有一個人主動遷就和寬容對方才能過下去，折騰來折騰去，結多少次婚都不幸福。"

我的心一震，或許，盤云也如楊子一般， 在前一段婚姻里領悟到了什么，否則她不會要求我遷就她，現在又轉過來以寬容之心遷就我。這一切，看似與“使用過”與“被使用過”無關，但又緊密聯系。只不過，我沒看見更深層次的東西。

婚姻中的甜酸苦辣，有些需要成長，有些需要理清。經過這些日子的波折，我才明白，這場二手婚姻帶給我的是做丈夫的美好時代。

（摘自《人之初》2014年3月上 圖/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