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




武凈同其他行當一樣,在京劇發展過程中也產生了不少出類拔萃的演員,特別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武戲盛行,其中的佼佼者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創立了流派,以錢金福、許德義、范寶亭最為出色。除上述三位外還有方二群、何佩亭以及錢金福之子錢寶森,范寶亭之徒劉奎官,富連成科班的駱連翔,在江南名聲顯赫的李永利、王永利等,都各懷絕技,很受觀眾青睞。
雖然在京劇發展史上以武凈為主演或主要配演的劇目有近百出,盡管也涌現出名噪一時的藝術家,但武凈這一行當在逐步衰微,卻是個不爭的事實。首先是劇目的流失,《挑滑車》最早是武凈應工的戲,自俞菊笙先生始便成為武生戲了,由黃臉黑靠改為俊扮綠靠或藍靠了。繼之《鐵籠山》《四平山》《艷陽樓》《狀元印》等戲也都逐步成為了武生戲,甚至連《金沙灘》的七郎、《戰宛城》的典韋也由武生行扮演了。本工劇目的流失對武凈行不能不說是個打擊,其帶來的連鎖反應更是傷口撒鹽,令人心痛——鑒于武凈主演戲數量不多,很多學生趨之若鶩地投身熱門的行當,致使武凈這個行當漸漸人才凋零。當然問題都是兩面來看,如果凋零意味著稀缺,稀缺就意味著不可多得。因此在武凈這條路上堅持的人,將來可能都是一個劇院不可多得的演員。
摸爬滾打成正果
王俊在河北省雄縣的古莊頭村長大,村里有京劇劇團退下來的老先生,王俊愛玩兒,就跟著老先生學翻翻打打的功夫。老先生教授得很認真,系統地開蒙,給王俊打了個好基礎。王俊13歲時考進保定市的戲曲學校。他因帶藝入學,作為插班生直接進入大班。坐科三年后,畢業時王俊考慮到從事戲曲這行還得去北京發展。不過從地方戲校想一步踏進北京重點院團的大門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經老師介紹,通過考核,先進了北京市河北梆子劇團。
在進入北京市河北梆子劇團落腳后,隨著演出的增多王俊眼界大開,其間和北京京劇院有過不少合作,京劇院的老師看到這個孩子很有潛力,就鼓勵他說:“孩子,你還這么年輕,應該再上個大學,考個戲曲學院,好好學一下。”
“老師確實給我指了一條明路。”王俊現在回憶道。就這樣,在京劇院老師的指導下王俊有了考大學的打算。橫在面前最大的一座山是文化課的考試。王俊說因為學戲,文化課這塊很差,為了這一塊,他準備了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后,也就是在河北梆子劇團工作了四年之時,王俊參加了中國戲曲學院的考試。文化考試順利通過,專業考試表演的是《火燒余洪》的一折,考得也很順利。
進入中國戲曲學院后,王俊發現自己欠缺的地方很多,幸而老師都很愛護他,對他精雕細琢。王俊本人也很用功,每天三四遍地練功。在戲曲學院期間,他學了《收關勝》《金沙灘》《鐵籠山》《戰馬超》《狀元印》等戲,受到賀春泰、賈士銘、馬玉璋、張四全、黃彥忠等老師的指點。上大二的時候,王俊斬獲中央電視臺舉辦的首屆全國戲曲院校電視大獎賽金獎,這次獲獎給了王俊許多信心和機會。待到大四畢業的時候,北京京劇院向王俊拋來橄欖枝,進入北京京劇院也是王俊多年的夢想。于是,在經過考核后,王俊終于成了北京京劇院的一分子。
擂臺賽,再接再厲不斷追求
剛進劇團的演員都是從龍套演起,但王俊其實在進北京京劇院之前,就參與過京劇院的演出,而且幾乎都是以主演登臺。那是在大學獲得金獎之后,老師就介紹他到北京京劇院青年團合作演出。那時北京京劇院對王俊已有印象。2012年北京京劇院第一屆魅力春天擂臺賽閉幕展演的京劇是《龍潭鮑駱》,由于飾演《嘉興府》一折鮑賜安的優秀武凈演員于帥有傷不能登臺,上大四的王俊被調來救場。
看得出來,進了京劇院后王俊的起點很高,但他每天依然堅持練功,虛心請教。他說:“年輕演員要走的路還很長,‘從龍套演起’是一個傳統、一種規律。主演的氣質需要一點一點地積累,不可能昨天是龍套,今天就能成為主演,我必須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2014年,王俊以《火燒余洪》參加魅力春天擂臺邀請賽。此戲講宋代巾幗英雄劉金定壽州解圍搭救宋太祖趙匡胤,大戰老道余洪的故事。戲里余洪困宋太祖趙匡胤于壽州,高懷德出城迎戰。余洪施妖術擒高懷德,勸降不從,灌藥酒使其迷魂,高懷德因而叛宋。懷德之子高君保聞訊與妻劉金定大戰余洪,余洪欲騰空逃走,被劉金定打下,匆忙鉆入竹林藏匿。劉金定焚竹林,余洪狼狽逃走。
談到《火燒余洪》,王俊說:“我當初就是以這出戲拿的金獎,比較熟悉,所以以它來參賽。”不過即使對參賽的劇目如數家珍,王俊也沒有因此掉以輕心,他特意去請教賀春泰、黃彥忠兩位恩師。《火燒余洪》的難點在于唱念做打要求樣樣都得精通。特別是武打,必須長靠、短打皆能,才能把戲演好。王俊準備了一個多月,一有空兒就回學院請教賀老師或在單位請教黃老師。演出最終十分成功,得到了評委老師和觀眾們一致肯定和認可。在聽取了專家的意見后,王俊謙虛地說:“將來還需要不斷學習、不斷提高,京劇這座大山,用梅先生的話說:‘只有閉眼的那一天,才能停止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