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斯賓塞
什么能夠解釋美國經濟在危機后相對出色的表現?那就是美國經濟結構上的深層靈活性。
政府無法采取果決的措施解決本國的經濟增長、就業和分配問題,已成為各國擔心的主要問題。特別是美國,政治兩極分化、國會僵局和不負責任的嘩眾取寵獲得了大量關注,許多人擔心由此造成的經濟后果。
但最新一份分析表明,一國在某些方面的相對經濟表現與其政府的運轉狀況基本無關。事實上,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六年來,美國在增長、失業、生產率和單位勞動成本方面的表現都勝過其他發達國家,盡管其國內政治兩極分化程度創歷史新高。
也不能一概而論。德國、加拿大和日本的失業率更低;美國的收入分配也比大部分發達國家更不公平。不過,從整體經濟表現看,美國顯然沒有為政治功能失調付出沉重代價。
我們并非否認更果斷決策的潛在價值,但顯然一定還有其他因素在起作用。考察這些因素對許多國家具有重要意義。
全球一體化和許多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開啟了為期數十年的深刻變革。這些國家參與全球經濟可貿易部門,正在影響著商品和生產要素的相對價格。與此同時,半導體價格的下跌,助長了信息和通信技術的興盛,從而取代了勞動力,促使供應鏈脫媒,并減少了發達經濟體可貿易端的常規工作崗位和低附加值工作崗位。
這些都是長期趨勢,需要前瞻性評估和長期的應對措施。相對短淺的政策框架在戰后早期運轉得還不錯,當時美國處于主導地位,一群結構類似的發達國家貢獻了全球產出的絕大部分。
但當持續的經濟增長需要在行為和結構上適應比較優勢和各種人力資本價值的迅速變化時,這套安排就不管用了。
那么,什么能夠解釋美國經濟在危機后相對出色的表現?那就是美國經濟結構上的深層靈活性。去杠桿化比其他國家更快,資源和產出快速向可貿易部門傾斜,從而填補了內需持續低迷造成的缺口。
許多國家都采取了保護經濟部門或就業的措施,從而造成了結構剛性。隨著采取結構性變革以維持增長和就業的需要增加,這些政策的代價也在增加。相對而言,德國、北歐、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和美國的結構剛性相對較低。
相對美國而言,歐洲有兩類問題。一是需要加強結構靈活性并提高生產率,特別是南歐。在歐元誕生的第一個十年,南歐經濟體的單位勞動成本與德國、北歐背道而馳,它們的增長要么靠過度公債和總內需中政府部分維持,要么通過舉債經營的房地產泡沫維持。在缺少匯率機制的情況下,重構經濟體系、讓可貿易部門實現增長,必須經歷痛苦的相對通縮,而在低通脹環境下,這一過程需要更長時間。
二是歐元區要放任這些差異的發展,因為影響增長的政策是分散的,而共同貨幣和貨幣政策則影響政策靈活性。
光靠結構靈活性是不夠的,更高水平的公共部門投資也有助于產生可持續復蘇,特別是在發達國家。但在許多國家,嚴重的財政約束可能推遲這一政策反應要素,因此,加強靈活性的改革是正確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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