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分形理論的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變化研究

孔偉，劉宇峰，王淑佳，左俊楠，劉戀

（1.河北北方學院法政學院，河北 張家口 075000；2.咸陽師范學院旅游與資源環境學院，陜西 咸陽 712000）

0 引言

在德國經濟地理學家克里斯塔勒（Christaller）的中心地理論基礎上，旅游學者提出了旅游中心地理論，并對旅游中心地概念、功能、中心性、體系構建等方面進行了深入研究。旅游中心地即能夠面向城鎮外區域內的旅游吸引物或城鎮外旅游者提供一定強度的旅游交通、接待、信息、管理等對外旅游服務功能的城鎮中心［1］。旅游中心地作為區域旅游的旅游目的地、客源供給地、旅游集散地和旅游服務中心，對區域旅游發展具有極為重要的作用［2］，不僅為居民和游客提供旅游產品和服務，而且承擔區域旅游發展的綜合樞紐作用，通過其集聚與擴散功能來營造和諧、有機的區域旅游系統，從而帶動區域旅游經濟的全面協調發展［3］。故近年來相關研究由僅聚焦單一中心地逐漸轉為對區域內中心地體系結構的系統關注，特別是當前各地區均將旅游作為發展的重要戰略，各區域旅游中心地只有在規模結構上形成最優分布，才能促進區域旅游整體和諧發展，因此研究區域內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具有重要意義。

分形理論（Fractal Theory）［4］是研究自然界復雜現象的有效工具，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分形理論在各領域得到廣泛應用［5－8］，并產生了重大影響。陳彥光等［9］將分形理論引入旅游研究后，相繼有學者運用分形理論對旅游景區（點）系統結構、旅游流體系進行實證研究［10－19］。但鮮有學者運用分形理論研究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與演變趨勢，陳建設等［20］首次運用分形理論對湖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和空間結構進行的分析，僅是基于某個時間點的研究，未分析旅游中心地的演變趨勢。本文運用分形理論，以河北省旅游中心地為例，分析其規模結構變化及規律，豐富了這一研究內容，并為河北省旅游城市系統的空間布局和“旅游強省”建設提供參考依據。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研究方法

旅游流體系規模分布具有自相似性，對其進行分形研究是可行的［18］。本研究以旅游接待總人次衡量旅游中心地規模。將某年度各旅游中心地規模從大到小排序，用旅游規模尺度r度量旅游規模大于r的旅游中心地數量N（r）。當r發生變化時，N（r）也會發生變化。即N（r）與r滿足關系：

結合Zipf定律，得出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形模型為：

將式（2）兩邊取對數，得到：

其中：r為旅游中心地位序；p（r）為位序為r的旅游中心地規模；p1為首位旅游中心地規模；D為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分形維數，具有明確的地理意義，直接反映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模式和均衡程度以及首位旅游中心地壟斷性強弱。當D＞1時，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較集中，旅游接待規模分布較均衡，首位旅游中心地壟斷性較弱；當D＜1時，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較分散，旅游接待規模分布不均衡，首位旅游中心地壟斷性較強；當D＝1時，是一種相對較佳的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說明首位旅游中心地規模與最小旅游中心地規模之比等于旅游中心地數量。

1.2 研究區概況與數據來源

河北省位于華北腹地，內環京津，全省面積18.77萬km2，總人口達7 240.5萬人（2011年底），是全國唯一兼有高原、平原、山地、丘陵、湖泊和海濱的旅游資源大省，現有國家5A級景區5處（承德避暑山莊、山海關景區、安新白洋淀、西柏坡風景區、淶水野三坡景區），4A級景區88處，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68處，中國歷史文化名城5座，優秀旅游城市10座，全國工農業旅游示范點40處。近年來，河北省旅游業發展迅猛，從2002年接待國內外游客的6 032.3萬人次增加到2011年的18 740.8萬人次，增長3倍多；旅游業總收入從2002年279億元到2011年1 221.3億元，增長4倍多①河北省2002年、2011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河北省現轄地級市11個，分別為石家莊、秦皇島、張家口、保定、邯鄲、唐山、承德、廊坊、滄州、衡水和邢臺，縣級行政單位172個，鄉鎮2 228個，共同構成河北省旅游中心地系統。

為反映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演變趨勢，本研究以2002－2011年河北省各旅游中心地旅游接待總人次（圖1）為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河北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部分數據來自河北統計年鑒、中國旅游年鑒、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等。

圖1 2002－2011年河北省旅游中心地旅游接待總人次Fig.1 The gross tourist number for tourism central places in Hebei Province during 2002－2011

2 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演變趨勢分析

2002－2011年除個別年份外，河北省各旅游中心地規模均持續增長（圖1），這得益于全民旅游休閑熱潮，也與各地重視旅游業密切相關；近年保定和石家莊牢固占據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龍頭地位，秦皇島、唐山、邯鄲、承德和張家口處于第二梯隊，廊坊、邢臺、滄州和衡水處于第三梯隊。早期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較分散（圖2），旅游接待規模分布不均衡，首位旅游中心地（保定、石家莊）所占比重較大、壟斷性較強；近年來，各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趨于集中，首位旅游中心地比重下降、壟斷性減弱，第二梯隊穩中有發展，第三梯隊則后來居上，爭奪了一定的旅游市場份額，呈現出百花齊放的旅游發展規模和態勢。

圖2 2002－2011年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占全省百分比Fig.2 Percentages of tourism central places′scale in Hebei Province during 2002－2011

3 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變化特征分析

將河北省11個旅游中心地規模從大到小排序，并運用PASW18.0制作（lnr，lnp（r））散點圖，進行線性回歸，觀察其擬合效果（圖3）。在河北省各年度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雙對數坐標圖中，均出現較為明顯的無標度區，且各擬合方程相關系數R2均較大，說明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分布具有分形結構。根據式（3）計算出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分形維數值（表1），D值逐年增大，其中2002－2004年D值均小于1，2005年、2006年D值接近于1，2007－2011年D值均大于1，說明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經歷了“分散→較佳分布→集中”3個階段。

3.1 分散分布階段

圖3 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雙對數坐標圖Fig.3 The double logarithmic coordinate chart of scale structure distribution of tourism center in Hebei Province

表1 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分形維數值Table 1 The fractal dimension value of scale structure distribution of tourism central places in Hebei Province

2002－2004年D值均小于1，說明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分散，旅游接待規模分布不均衡，首位旅游中心地壟斷性較強，尤其是2002年旅游接待規模最大的石家莊與最小的廊坊相差24倍。這是因為在河北省旅游發展初期，旅游市場規模較小，旅游業戰略地位較弱，旅游基礎設施和旅游交通體系尚不完善，僅有在全國具有較大知名度的旅游景點所在城市（清西陵、滿城漢墓、白洋淀、野三坡等所在的保定）和區位優勢明顯、政府扶持的紅色旅游城市（西柏坡所在地石家莊）旅游發展態勢較好，而區位優勢不佳或知名度較低的旅游景點所在城市則鮮有問津，導致旅游接待規模分布不均衡。

3.2 較佳分布階段

2005年、2006年D值在1附近波動，說明首位旅游中心地規模與最小旅游中心地規模之比約等于旅游中心地數量，這是河北省相對較佳的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模式。究其原因：這兩年“亮點紛呈”，全省4A級景區數量升至全國第三位，各地區大力發展紅色和鄉村旅游，紛紛舉辦各類旅游節慶活動（如中國崇禮國際滑雪節、中國吳橋國際雜技藝術節、永年太極拳文化節等），形成特色旅游吸引力，使游客向各旅游中心地分散，形成相對較佳的規模結構分布模式。

3.3 集中分布階段

2007－2011年D值均大于1，說明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趨于集中，旅游接待規模分布較均衡，首位旅游中心地壟斷性較弱，其中2011年是旅游接待規模分布最為均衡的一年，旅游接待規模最大的保定與最小的衡水相差7.4倍。這一變化源于：近年來，河北省通過加快建設環京津休閑旅游產業帶，增強旅游投資和消費，扶持弱勢旅游中心地旅游發展，且經濟落后的旅游中心地更為重視旅游業對當地經濟的帶動作用，使得第二、三梯隊旅游中心地發展迅速，而傳統的第一梯隊旅游中心地則因旅游需求變化和景點吸引力降低，后續發展能力不足，增長緩慢，使其旅游中心地壟斷性逐漸弱化。

但需要強調的是，大尺度旅游區域應有壟斷性強且層次結構合理的旅游中心地系統，以便帶動區域旅游又好又快發展［21］。體現在分形理論中，即當D＝1時（圖4），為最佳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目前，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較不合理，首位旅游中心地壟斷性不強，層次不分明，未能發揮輻射帶動作用。另外，2011年河北省首位旅游中心地規模僅為3 406.3萬人次，不僅與京津差距巨大，而且在全國也非常落后。

圖4 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分形維數值變化軌跡Fig.4 The fractal dimension value trajectory of scale structure distribution of tourism central places in Hebei Province

4 結論與討論

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分布具有分形結構，且分形維數值逐年增大；其規模結構分布經歷了“分散→較佳分布→集中”3個階段；在全省旅游規模整體增大的同時，首位旅游中心地地位未凸顯、壟斷性不強，未形成合理的層次結構體系。建議從以下方面優化河北省旅游中心地規模結構，構建層次清晰、結構合理的河北省旅游中心地系統。

（1）實施“梯度式”漸進發展，引導旅游中心地規模有序擴大。旅游中心地梯度化將成為未來區域旅游各要素流通的最高表現形式［22］。河北省應從政策引導、財政支持、稅收優惠、人才引進、旅游投融資、A級景區和星級酒店建設等多方面的傾斜和差異化，實現旅游中心地梯度化發展。重點突出石家莊和保定首位旅游中心地的“雙核”驅動，增強其空間吸附、信息擴散、產業協作和輻射帶動能力；以秦—京—石—邯高鐵、高速輻射地帶作為主要軸線，培育秦皇島、唐山、廊坊、邢臺、邯鄲為新增長極和旅游產業帶；以京張、京承高速和未來的京張、京承高鐵和張承高速輻射地帶作為次要軸線，發展張家口、承德為塞外旅游亮點；以黃石高速、京滄高鐵輻射地帶作為第三軸線，提升衡水、滄州的旅游吸引力和接待能力。以“梯度式”漸進協同發展，實現河北省旅游中心地結構合理分布和規模有序擴大。

（2）資源互補，準確定位，促進旅游中心地差異化發展。區域內旅游發展的盲目跟風和簡單復制將產生同質化競爭。各旅游中心地應科學評估當地資源，結合區域整體發展規劃，以差異化原則準確定位旅游發展目標。如打造石家莊大西柏坡紅色旅游區、保定歷史文化遺產旅游區、秦皇島環渤海頂級濱海度假區、唐山曹妃甸工業旅游體驗區、邯鄲太極修學旅游區、承德皇家風情體驗區、張家口草原冰雪溫泉休閑度假區、廊坊商務會展休閑功能區、邢臺百里太行綠色生態旅游區、滄州吳橋雜技藝術旅游區、衡水國家濕地濱湖休閑旅游區。通過打造獨具特色、形象鮮明的旅游精品和品牌，促進河北省從旅游資源大省發展為涵蓋觀光、生態、文化、休閑、度假、會展、節事等旅游體系完善、產品豐富的旅游強省，提升全省整體旅游吸引力和接待能力。

（3）市場共軛，抱團發展，內部協調，外部聯動。河北省內應實施“雙核”驅動的區位抱團策略、單一主題和多主題旅游線路的產品抱團策略、共享及聯合開拓客源市場的市場抱團策略、組團宣傳和參加交易博覽會的營銷抱團策略以及資源共享／合作交流的學習抱團策略，建立由各級政府牽頭、各旅游企業參與的區域旅游合作體系，以優勢地區帶動落后地區，縮小區域內旅游發展差距。省外發揮內環京津的獨特區位優勢，依托京津豐富的旅游資源和客源市場，從產品、交通、服務等多方面對接京津，關注京津市民周末休閑和家外之家市場，打造環京津游憩帶，推進京津冀區域旅游一體化。如張家口借助與北京聯合申辦冬奧會的契機，打造運動休閑之都；廊坊依托京津北方經濟中心的戰略地位發展會展旅游等。以省內抱團、京津冀聯動的策略，形成內部協調、外部聯動的旅游系統空間結構。

（4）重視散客旅游，平衡區域旅游規模差異。隨著散客逐漸成為世界旅游市場的主角，經營接待散客的能力也成為衡量區域旅游業成熟的重要標志。散客對價格更為敏感，對旅游產品和目的地選擇更自由，故利用價格杠桿的良性調節（淡旺季浮動票價和冷熱景點空間差價）和開發特色旅游產品，有助于平衡區域旅游規模差異、形成合理的旅游中心地規模層次結構。通過構建體系完善、層次清晰、覆蓋面廣、功能完善的區域散客自助旅游支撐平臺，實現京津冀地區散客無障礙旅游。提高中心地的可達性和便捷性，開設重點發展城市的旅游公交專線，完善自助旅游交通指引體系；提升旅游集散和游客服務中心的數量和功能，定期發行河北自助旅游手冊，引導散客流向；完善智能自助旅游信息系統，實現旅游網、自助交互式旅游信息多媒體設施、游客信息服務中心、無線移動信息服務平臺相結合的智能自助旅游信息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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