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脫險

◎ 劉 衛

非洲脫險

◎ 劉 衛

出國商旅不總是那么浪漫和愜意。我們去烏干達，就險些踏上不歸路。

那次，我們帶著兩大行李箱精挑細選的輕工產品，輾轉到達烏國。幾天里，商務處常參贊親自駕車帶我們跑市場、拜訪客戶，我們如期簽訂了一大摞合同。

離開烏干達的頭天深夜，我突然被一陣陣悶雷似的聲音吵醒，接著天空中傳來“劈劈啪啪”時斷時續的脆響。我揉揉惺忪的雙眼，急忙把在沉睡中的組長推醒，接著下意識地去開燈。不好，沒有電。

正迷惑間，常參贊打著手電筒氣喘吁吁地進了房間，說：“烏干達發生了政變，叛軍隨時有可能沖進坎帕拉來，我們先到大使館的地下室躲躲。”

第二天，首都坎帕拉街上彌漫著濃烈的內戰氣氛。我們開車穿街過巷，最后在一條背街用常參贊教我們的暗語敲開了一家印巴人開的小店，用高出平時五倍的價格買了食品和飲料。接著，常參贊找了肯尼亞使館熟識的官員，塞了一把美元后，當即拿到簽證。

常參贊決定親自送我們。他在那輛越野車車頭特意掛上一面小五星紅旗，遇到臨設的檢查站，我們趕緊停車，逐個給大兵散發香煙、啤酒、清涼油等物品。看了車頭獵獵飄揚的五星紅旗，大兵們興奮地喊著 ：“CHINA ！FRIENDS ！” 隨即揮手放行。

越野車在廣袤的高原上疾馳。翌日清晨，常參贊告訴我們，再過最后一個檢查站就接近肯尼亞西部邊境奔戈馬地區了。

突然，一陣“噠噠噠”的機槍聲從車頂呼嘯而過，我們嚇得慌成一團。常參贊一看車頭，小國旗不知啥時被風刮跑了。槍聲停后，他剎好車，打開車門，迅速拿出一大盒清涼油，將一面大的備用國旗舉過頭頂，沉著地向檢查站走去。

我們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奇跡出現了，一個高大健壯的黑人軍官帶人迎上前來，常參贊用土語夾帶著英語大聲向他們打著招呼，他們把常參贊簇擁在中間，笑著，喊著，相互捶胸擂背。大兵們親吻著清涼油的瓶子，愛不釋手。軍官命令士兵撤開了鐵絲網木架，其他大兵們分站兩邊，露著滿口白牙，微笑著目送我們。

后來聽說，有逃亂的亞洲商人在車頭掛中國國旗冒充中國人，受到嚴厲盤查，還有歐美使館人員開車時被亂槍打中。鮮艷的中國國旗成了我們一路上暢行無阻的“通行證”，那一刻，我深深地體悟出做一名中國人的自豪和非洲人民對中國懷有的那份特殊情感。（摘自《華人時刊》2014年第1期 圖/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