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美國戰略方向

鄭文浩

美國在亞太的遏制還沒有走向正軌，歐洲的烏克蘭卻是片混亂。一方面是新對手崛起的亞太地區，一方面是老軍事同盟所在的歐洲。這次奧巴馬的亞洲之行，意味著美國怎樣的戰略決擇？

從經典地緣政治理論來看，歐洲足歐亞大陸這塊地球最大世界島的核心地區，尤其是東歐地區。英國學者麥金德認為，誰控制了東歐就控制了心臟地帶；誰控制了心臟地帶就控制了世界島；誰控制了世界島就控制了世界。這次俄羅斯吞并克里米亞，向美國釋放了個信號，即俄羅斯在逐漸退出世界島核心十幾年后，重新開始反攻。但相比老的世界島，奧巴馬政府有幅更大更新的地緣政治地圖：東歐并不是總統的首要目標，而亞洲仍然是。對于美國，烏克蘭最糟糕的狀況，也不過是整個再被俄羅斯吞并。即便發生，俄羅斯與強大的北約相比，戰術上的攻勢掩蓋不了戰略上的守勢。美國已經將北約擴展到波蘭、捷克等國，更不斷吸引格魯吉亞、烏茲別克斯坦等國，美國完全可以借助歐洲北約強大的軍事力量壓制俄國的攻勢，自己則不需要投入過多力量。就算是個破碎分裂的烏克蘭，也能成為和俄羅斯之間的緩沖器，而不會引發歐洲戰略失衡，倒霉的是幾千萬烏克蘭民眾。

然而在亞洲，美國沒有北約，也很難調和日韓的關系。這些松散的亞太盟友無論是聯合還是各自為戰，顯然不具備和龐大中國正面相抗的實力。中國的經濟總量為美國的55%，俄國僅為美國的13%。而且受益于中國經濟的帶動，東亞對美國的吸引力顯然高過經濟半死不活的東歐。

美國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即便是冷戰時的美國，面對中俄，也要合縱連橫拉

方打一方。現在美國只能重點進攻，必須在東歐和亞太上選個主要方向，無所作為比選錯更可怕。

俄羅斯的牌太好，只要想想俄羅斯那數百枚核彈頭，想想俄國自身豐富的石油、天然氣等資源卡著歐盟國家的脖子。美國很難打痛俄國。選東歐就意味著美國要冒著與俄羅斯全面軍事對抗的風險，這雖然可以挽回美國的面子，讓世界看到美國的決心，但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選亞太符合奧巴馬的既定政策。對美國的未來而言，中國足必須遏制的目標，同時美國也有各種經濟和軍事上的手段。然而現實同樣充滿困難。“亞太再平衡”已經沒錢玩了——這種美國內部爆出的猛料已經把不安擴散到了美國的亞太盟國。更何況這次對烏克蘭美國的不作為，讓“小兄弟”們齒冷心寒。日本明確要求美國要做出點實際行動。最可笑的池方在于一方面奧巴馬需要向盟友證明美國“重返亞太”并非光說不練，同時又要盡最大努力確保與中國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雙邊關系不受損害。這樣左右互搏的場景，真當奧巴馬是周伯通嗎？

從冷戰結束時的老布什，到后來的克林頓、小布什，這些曾經的白宮主人可能想不到后來的繼任者會在戰略方向的選擇上面臨如此的兩難境地。奧巴馬能不能為美國大戰略闖出一條新路，就要霍他的造化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