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到荼蘼

藤井樹

小李在老馬丁的調教下，每個鏡頭都像是嗑藥過猛后暈乎乎完成的，以至于好幾場戲，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種騰云駕霧的狀態。

知道這是一High片，心臟不好不要輕易看。但沒想到，居然這么High，簡直像打了雞血一樣從頭High到尾，太嚇人了。小李在老馬丁的調教下，每個鏡頭都像是嗑藥過猛后暈乎乎完成的，以至于好幾場戲，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種騰云駕霧的狀態。對，是一種很難在意識清醒下完成的表演，或者說，根本就不是表演，就是一種High過頭的狀態。

至此，我想小李子是真的又上了一個臺階。作為演員來說，他一定非常崇拜馬丁·斯科塞斯，不然不可能如此全無防范地全盤托出，把自己最狼狽最放浪形骸的一面，盡數展現在鏡頭前。哪怕是演員，我總覺得也還是會有一定程度的自我保護意識，更別說是這么老到專業的演員。但是就像梁朝偉在《色·戒》中對李安近乎奉獻型的演出一樣，李昂納多在《華爾街之狼》里也對馬丁·斯科塞斯回報了同樣的敬意。

盡管故事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但看起來總覺得像假的一樣，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生活遠比想象的精彩。而當這份“精彩”被赤裸裸展現在你面前時，不由叫人倒抽一口涼氣——媽的，這TM的也太“腐敗”了——如果要在“腐敗”前再加一些定語，應該就是：窮兇極惡、排山倒海、沒完沒了！

沒錯，這群以喬丹·貝爾福德為首的華爾街職業股票經紀人過的，就是窮兇極惡、排山倒海、沒完沒了的腐敗生活，而一切都源于影片最開始，馬修·麥康納大叔告誡初出茅廬的小李的那番話：記住，經紀人的目的是要讓投資人不斷地投錢，要不斷地畫出更多更好的大餅掛在他們胸前，讓他們貪婪地做著一夜暴富的大頭夢，然后不斷掏出更多錢讓你去投資——不，揮霍！

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啊，這該死的發家致富的暴發戶美夢坑了多少人。不過等你看完3個小時的電影，你就會明白，為什么這幫混蛋能這么有恃無恐目空一切，并且像蟑螂一樣具有極強的生命力。那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這世界上的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口名叫欲望的井；都希望能不勞而獲、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狠狠砸中。只要這發財夢不死，這群巧舌如簧、黑白顛倒的華爾街之狼們就永遠有獵物，永遠能在人間天堂逍遙快活。

不過，用3個小時講述這群混蛋的發跡史和放浪記，未免有點“大材小用”。錢來得太容易，揮霍起來也就更隨意——嗑藥、縱欲、酗酒、毫無節制買各種奢侈品——乍看好過癮，如我這樣的土包子邊看邊發出“哇塞，這樣也行啊”的感嘆，可是不間斷High夠3小時，就有點吃不消。情緒積淀、性格塑造、命運起伏等等這些需要更細膩、整體的把控。如果只是毫無節制的展示，好像不太像斯科塞斯的風格。批判性呢？反思精神呢？現實意義呢？警示價值呢？總覺得這場巨大的聲色派對背后應該有著更深層的考量。抑或，斯科塞斯的意圖不會僅止于揭露本身。喬丹們內心的空乏與虛弱，在一顆又一顆藥丸的掩飾下，變得越來越模糊縹緲。好像一場總也醒不來的春夢，因為夢境太逼真，以至于產生幻覺，以為夢即是現實。那么真正的現實又如何？

也因此，看到后半段，我就一直在擔心：這片該如何結束？結果答案是：喬丹·貝爾福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東山再起了！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High到荼蘼，絕處逢春。去TM的道德審判、是非衡量，真正的現實世界里，人生贏家永遠是這群“華爾街之狼”！好的，這就是馬丁·斯科塞斯告訴我們的人生真諦，不禁感慨：好！過！癮！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