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欣賞啊——《金岳霖先生》教學實錄及反思

○葉 拓

（溫州市第五十一中學，浙江 溫州325000）

在全中國都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的抗日戰爭時期，有這樣一所大學，它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組建而成，這里的師生不遠千里來到昆明，在物質條件極其貧乏的情況下，繼續著他們的學習和科研，這里被奉為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精神圣地，它就是西南聯大。金岳霖和汪曾祺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今天就讓我們慢慢地走進汪曾祺的文字，去欣賞金岳霖的人格獨特的魅力。

一、通過對話教學、合理引導學生，精讀金岳霖

在談到金岳霖老先生的時候，我通過與學生交流，從對話中，可以看到學生對金岳霖老先生生平和作品的一些感悟，具體對話如下：

師：課文我們讀過了，你們對金岳霖先生的印象是怎么樣的，請用簡潔的詞語概括。

生：很有耐心，表現在學生問他問題的時候。

生：很怪，尤其是長得很怪。

生：“有趣。”

師：同學們說得都很好，但是如果我們用文章中的一個詞去概括他的話，那應該是——

有趣（學生齊答）。

他的“有趣”也都是通過一些細節去呈現的，請找出具體的地方，談談你的感受。

（學生思考，師補充：人物細節描寫是對人物的肖像、語言、行動、服飾、表情變化、心理活動及事物的細微環節進行具體、細致地描寫，是刻畫人物性格的重要方法。）

生：第九段：“小說和哲學沒有關系”，根據自己所講的內容，自然而然地得出結論，不是為了做學問而做學問，而是真的進入學問。“捉出一個跳蚤……甚為得意。”這兩個細節可以體現他的有趣。

師（追問）：“隨手捉出一個跳蚤”，會不會給人感覺很不講衛生？

生：不會，當時西南聯大的生活條件太差了。

生：興之所至，自由隨意，不拘小節。

師：魏晉時期就有捫虱而談的典故，看來他是頗具魏晉名士風范。

生：第十段：養斗雞、和別的教授的孩子比賽，凸顯金岳霖孩子氣的一面，童心未泯，天真的性格。

生：第三段：“今天，穿紅毛衣的女同學回答問題”，別出心裁的提問方式，獨特的教學風格。

師（追問）：能不能因此說他對教學態度不認真，為什么？

生：他的教學態度是很認真的，從“很注意地聽著，完了，說：‘yes！請坐！’”，尊重學生，教學認真。

生：第六段：他覺得邏輯學很好玩，對枯燥的學術樂在其中，足見其率真的個性，嚴謹認真的治學態度。

生：第二段：“金先生的樣子有點怪”，呢帽、眼鏡、夾克，樣子古怪，外貌奇特。

師：你怎么理解這個“怪”呢？現在也有很多年輕人打扮得很怪，頭發染成各種顏色，一樣嗎？

生：不一樣，他的怪是有原因的，根本原因是患有嚴重的眼疾。“他的第一句話總是”，說明并非恃才傲物之人，尊重學生。

師：我們看現在的學者，只要是有點知名度的，大多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他作為這樣一個大學問家，卻衣著樸實，甚至還有點怪。（率性，無拘，與大學問家、學術的高雅形成對比）

生：第四段：以幽默的方式回答林國達稀奇古怪的提問，有問必答，尊重學生，治學態度嚴謹。

生：第七段：對話式教學，如蘇格拉底一般，興之所至，自由隨性。

生：第十二段：接觸社會，坐平板三輪車。到了晚年，依然故我，正如文章最后所說，他是一個“為人天真、熱愛生活”的人。

師：（小結）：剛才我們從他外貌、教學、生活等細節看到這是一位非常有趣的人，讀到一些地方會覺得忍俊不禁。但是我們想一想，這個笑是笑過之后什么都沒有的那種嗎？有趣的背后是什么？

生：對生活的樂觀、率真、天真、真誠、真心、真摯。

師：所有關于“真”的詞用在金岳霖先生的身上都不為過。他骨子里流淌著一個偉大的令人尊敬、愛戴的珍貴的品格“真”——真性情。

師：文章中還有兩處集中體現他的真性情，請找出來！

生：第五段：學生死了，他“一直沒有笑容”，誠摯的師生之情。既是師生之情的自然流露，也是對生命的意外消逝表現出來的悲憫情懷。

從以上的對話可以看出，通過教師合理對話引導，在學生的眼里逐漸清晰了金岳霖老先生的形象——他是一位風趣，關心學生，對生活樂觀、率真、天真、真誠、真心、真摯的人，也達到了教學的目的。

二、反思：細讀文本，挖掘文字背后的魅力

新課程標準指出：“語文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語文課程豐富的人文內涵對學生精神領域的影響是深廣的。”這些都是在說語文教學要在培養學生語文能力，使學生掌握語文工具的過程中，亦有精神的熏陶、思想的成長，文化的感染。而在我們傳統的語文現代文教學中經常出現這樣的問題，教師在教學過程中也經常受程式化的影響，對文本的理解流于表面，沒能透過文字挖掘背后的魅力，人文性的影響也就無從談起。這篇文章的教學，我旨在引導學生細讀文本，透過文字去感受大師的人格魅力，進一步去了解那個時代，在這樣的閱讀體驗中反觀自己的內心。

（一）著眼細節，讀出溫度

金岳霖是現代著名的哲學家和邏輯學家，容易給人留下嚴肅、刻板的印象。但是讀汪曾祺的《金岳霖先生》，給我們的感受全然不同。金先生的人格魅力主要是透過一個又一個的細節展現出來的。學生能從這些鮮活的細節中很快感受到金岳霖“有趣”的個性，但是，如果僅僅停留于此，就膚淺了。我努力引導他們透過“有趣”感受他的“真性情”。這樣人物才能夠真正擁有溫度，才能走進讀者的內心。

例如關于第九段細節的解讀：

生：“捉出一個跳蚤……甚為得意。”這兩個細節可以體現他的有趣。

師（追問）：“隨手捉出一個跳蚤”，會不會給人感覺很不講衛生？

生：不會，當時西南聯大的生活條件太差了。

生：興之所至，自由隨意，不拘小節。

師：魏晉時期就有捫虱而談的典故，看來他是頗具魏晉名士風范。

這個細節描寫是相當生動的，但是如果泛泛讀來，也就只能哈哈一笑。怎樣引導學生做進一步的思考呢，我加上了一個追問，學生就能自然而然地探究這個細節背后透露出來的人格魅力，也就是屬于大師獨有的“真性情”。

（二）品味閑筆，感受厚度

如果本文只停留在對金岳霖性格的分析上，那么就顯得十分膚淺。所以分析完關于金岳霖的幾處細節，我關注引導學生從幾處“閑筆”著手，對文本進行進一步的探討。而這幾處看似和金岳霖無關的閑筆，恰恰是我們解讀汪曾祺和那個時代人物的關鍵點，也是這篇文章的厚度所在。

這部分的解讀主要是由一個問題去串聯的，即“汪曾祺想通過這篇文章表達出怎樣的情感”，也就是涉及到汪曾祺為什么要寫這篇文章。從第二段的聞一多、朱自清到第八段提到的學生王浩，還有最后兩段出現的“我對金先生所知甚少。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寫寫。聯大的許多教授都應該有人好好地寫一寫”。文本中的這些語言，再加上我做的知識補充，學生不難發現在這些文字背后隱藏的淡淡苦味，汪曾祺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是緬懷亦是期望。

課堂教學進行到這里，已經接近尾聲，我進一步引導學生關注這個專題的主題，即“慢慢走，欣賞啊”，從汪曾祺淡淡的文字中慢慢地品味出濃濃的情感。這些大師身上的美好人格品質，他們對學術的專注、對生活的樂觀、對世俗名利的淡薄，正是我們這個時代缺乏的。由此反觀自身，做出反思。這也許就是語文課中的人文精神吧。

[1]丁曉梅.金岳霖先生的“閑筆”不閑[J].新高考（高一版），2007（12）.

[2]龔惠林.閑筆隱主旨，細處顯深情——探尋《金岳霖先生》一文的別樣主題[J].新語文學習（教師版），20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