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策略研究

陳勇強，卓 瑞，王秀芹

(天津大學 管理與經濟學部，天津 300072)

一、引言

隨著“走出去”戰略有效實施，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事業迅速發展。2013年，我國對外承包工程業務完成營業額1371.4億美元，同比增長17.6%；新簽合同額1716.3億美元，同比增長9.6%。在對外承包工程行業發展過程中，中國企業憑借充足的勞務資源及其成本優勢，成為國際工程行業的重要參與者[1]。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和咨詢業務總量規模持續快速擴大，實現跳躍式增長[2]，但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全球化戰略意識和屬地化經營管理手段上還存在不足[3]。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項目遍布世界五大洲，各個項目所在地的政治經濟環境、當地勞務市場狀況等各不相同。一方面，許多國家對引進中方外派勞務控制十分嚴格，明確規定了項目所使用的中外勞務數量比例下限，并要求企業對當地勞務進行職業技術培訓。中方外派勞務必須取得授權才能入境工作，但東道國發放簽證的數量往往無法滿足中國對外承包工程的用工需求，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不得不大量雇傭當地勞務。另一方面，許多非洲及西亞地區當地勞務身體素質較好，與當地相關部門溝通順暢，其平均工資水平遠低于中方外派勞務，且無需考慮往返機票、出國補助、海外安全風險等在內的成本，相比于中方外派勞務有明顯的成本及管理優勢，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這類國家和地區有主動實施屬地化的需求。由此可見，勞務屬地化是克服對外承包工程東道國市場條件的要求與限制，滿足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成本及管理需求的關鍵。

二、國內外研究現狀

對屬地化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初期。1983年哈佛大學教授Levitt提出市場全球化，在學術界引發了巨大反響，從此全球化和屬地化受到了學者們的廣泛關注[4]。Shaohui Chen和Wilson通過梳理前人的研究發現，在2003年前的十年里國際人力資源管理模式主要追求分析的標準化(全球一體化)，有少數學者也單就屬地化進行過研究，但隨后學者們才逐漸認識到企業應根據目標的不同分別實施標準化策略和屬地化策略，并在此基礎上探索了國際合資企業的特點，擴展了國際人力資源管理模型，用以判斷企業更應采取標準化還是屬地化[5]。Morgen認為，雖然全球化正在不斷走強，屬地化仍然是市場戰略的重要選擇，特別是在民族文化有其自身特點的國家和地區[6]。

關于屬地化對象的研究，國內外學者認為人力資源屬地化是其重要的組成部分。Schneider認為屬地化包括產品、利潤、生產和管理的屬地化，其中管理的屬地化最為關鍵，而人力資源管理屬地化是管理屬地化的核心內容[7]。中國學者萬建強和常松也提出屬地化經營應任用當地管理人員，建立適應當地經營環境的管理體系和經營模式[8]。盧新德認為做好屬地化工作，應迅速適應東道國的經濟、文化、政治環境，重點在人員方面實施屬地化策略[9]。

關于如何做好人力資源屬地化，國內外學者均認為應針對不同的市場特征采取差異化的屬地化策略。早在1999年，Prahalad便提出企業應針對不同市場選擇屬地化戰略[10]。沿用到工程領域，Chuan Chen和John提出國際工程承包商首先需要了解不同市場策略的特點、歷程及其優缺點，并對應不同的海外市場采取最適合的市場策略[11]。Martek和Chen研究發現國際化企業因需要進入不同的市場環境，不可避免地需要調整自己的管理模式以適應東道國的文化背景，特別在人力資源的屬地化上應針對當地人力資源的特點采取不同的管理模式[12]。中國學者秦民和王要武也指出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應首先認清形勢，對市場進行分析和研究，再根據自身實力與特點，揚長避短，不斷調整和完善，制定相應的、有效的市場策略[13]。雖然國內外學者都認為在不同的市場應采取針對性的屬地化策略，但很少有學者將海外市場進行分類，探究不同類型市場的特點從而給出針對性地策略。本文主要研究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市場的特點，并給出策略建議。

三、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重點國家篩選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業務遍及180多個國家(地區)，形成了以亞非為主、以拉美為新興增長點的多元化市場格局。部分國家(地區)已成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的主要市場，中國在該國(地區)的工程承包市場上長期占有較大份額，且將在未來一定時期內保持較好的增長態勢。這些國家(地區)是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推進勞務屬地化的首選地，也是勞務屬地化市場分析的主要對象，選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重點國家或地區(以下簡稱“重點國家(地區)”)是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析的前提。

本文采用商務部《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和勞務合作分國家(地區)統計》中對外承包工程近5年(2008-2012年)的“完成營業額”和“新簽合同額”作為重點國家(地區)的篩選指標。“完成營業額”是指近5年中國企業在該國累計完成的工程承包營業額，直接反映過去5年對外承包工程業務的實際經營規模。“新簽合同額”是指近5年中國企業在該國累計新簽訂的工程承包合同總額，反映對外承包工程業務的發展規模和發展趨勢。在“完成營業額”和“新簽合同額”都較高的國家(地區)，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已形成了較大的、穩定的市場份額，且有良好的未來發展空間，是推行勞務屬地化研究的重點對象。

本文根據“新簽合同額”指標進行首輪篩選。選取2008-2012各年“新簽合同額”排名曾進入前30名的54個國家，根據其5年累計新簽合同額進行排序，并統計其在近5年中排名進入前30的頻數。選取5年累計新簽合同額及完成營業額排名均大于中位數，且5年中新簽合同額及完成營業額排名進入前30的出現頻數均大于等于3次的國家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重點國家(地區)，共23個，如表1所示。其中，亞洲國家(地區)12個，非洲國家(地區)7個，歐美及大洋洲國家(地區)4個。

四、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類型

(一)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類模型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市場環境與中國國內環境存在較大差異，且不同的市場環境對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實施勞務屬地化帶來了不同的優勢和阻礙。東道國低廉的勞動力成本是吸引中國企業實施勞務屬地化的重要誘因，當地勞務良好的身體素質、熟練的專業技能也增加了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進行勞務屬地化的需求[14]，然而東道國勞務資源及環境條件又對勞務屬地化的實施帶來一定的限制[15]。

本文基于以上現狀，將影響勞務屬地化市場選擇和策略的因素分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主觀的屬地化需求和目標市場的客觀市場條件兩個維度。選取能激發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主動開展勞務屬地化的因素作為屬地化需求的衡量指標，項目所在國勞務和市場客觀環境中可能對勞務屬地化造成影響的因素作為市場條件的衡量指標，形成勞務屬地化需求及市場條件的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表2 屬地化需求和市場條件指標體系

在屬地化需求和市場條件指標體系的基礎上，分別以屬地化需求和市場條件為橫縱軸構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市場分類模型，如圖1所示。根據各個市場屬地化需求高低和市場條件好壞程度，將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為實力型、扭轉型、調整型和謹慎型四種類型。

圖1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市場分類模型

(二)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類

本文參考商務部2010-2013年的《對外投資合作國別(地區)指南》、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商會2009-2012年的《中國對外承包工程發展報告(市場篇)》，逐個對23個重點國家(地區)的屬地化需求和市場條件進行深入分析，最終獲得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類，分布情況如圖2所示。

圖2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布

實力型市場，其屬地化需求較高，且當地勞務數量和市場客觀環境都能滿足屬地化的需求，市場條件也較好，是進行勞務屬地化的重要市場。實力型市場包括巴基斯坦、哈薩克斯坦、馬來西亞、緬甸、印度、印度尼西亞、阿爾及利亞、埃塞俄比亞、安哥拉、赤道幾內亞、尼日利亞、蘇丹、巴西和委內瑞拉。

扭轉型市場，屬地化需求較高，市場條件較差，但通過扭轉不利于勞務屬地化的客觀因素仍能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帶來收益。扭轉型市場包括阿聯酋、沙特阿拉伯和伊朗。

調整型市場，屬地化需求較低，市場條件較好。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該市場勞務雇傭成本較高，但當地勞務素質水平也較高，勞務屬地化需求潛力巨大。調整型市場包括新加坡、越南、中國香港、美國和俄羅斯。

謹慎型市場，其屬地化需求較低，市場條件較差，如非洲某些國家。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該市場實施勞務屬地化成本較高，且政治、經濟、文化等客觀條件都不利于屬地化的進行。

五、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析

本文通過問卷調查和訪談的方式獲取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主要市場的資料。問卷由商務部對外投資和經濟合作司及中國對外承包商會發放，共調研了51家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前百強承包企業，獲取了103份有效問卷。在分析回收問卷數據信息的基礎上，挑選15家大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高管進行訪談，進一步分析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現狀及發展方向。

(一)實力型市場

在回收的103份有效問卷中，有49份問卷來自實力型市場。實力型市場的14個國家平均近五年累計新簽合同額為1,879,016萬美元，平均累計完成營業額為1,335,597萬美元，是中國對外承包工程最主要的市場。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對實力型市場當地勞務需求較高，當地勞務數量充足。實力型市場當地勞務薪酬水平普遍較低，如阿爾及利亞當地勞務的平均月工資約為23,000第納爾(約合288美元)，僅為當地中方外派勞務工資的1/5-1/4，大量使用當地勞務可以有效降低勞務雇傭成本。當地勞務資源豐富，42.3%的受訪者表示當地勞務處于供求平衡狀態，30.8%甚至認為當地勞務供過于求，如埃塞俄比亞當地勞務資源十分充足，失業率已高達40%，當地分包商、人力中介及當地政府部門也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獲取當地勞務資源提供了便利。

實力型市場當地勞務技術水平有待提高。實力型市場雖然勞務資源豐富，薪資水平較低，但當地勞務素質尚未滿足要求，調研結果如圖3所示。63.1%的受訪者認為在實力型市場可獲取的合格當地勞務的數量較少。以安哥拉為例，雖然當地勞務數量豐富，但主要服務于農業產區和工業產區，較難獲得符合工程建設項目技術要求的當地勞務。

圖3 實力型市場當地勞務素質水平情況

實力型市場對當地勞務培訓投入不足。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對當地勞務的培訓還處在初級階段。61.5%的受訪者表示當地勞務中介機構或分包商不會對勞務進行培訓，60.9%對新雇傭的當地勞務的培訓時長小于7天，且有52%的項目未設專門的培訓人員用于對當地勞務的培訓。針對該市場當地勞務素質現狀，96%的受訪者都認為有必要加大力度對當地勞務進行培訓。

總體而言，實力型市場當地勞務成本較低，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屬地化需求很高，且當地勞務資源豐富，政治、經濟、文化環境較為穩定，市場條件也較好。2013年我國在印度和尼日利亞的勞務屬地化比例分別高達86.62%和90.47%，且有很多企業已與當地勞務中介、勞務分包商形成長期合作關系。大規模的使用當地勞務對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的屬地化管理能力提出了新的考驗。

(二)扭轉型市場

在回收的103份有效問卷中，有29份問卷來自扭轉型市場。扭轉型市場當地勞務素質較高，管理難度較低，屬地化需求較高，但受限于各種客觀環境較難大規模地開展勞務屬地化，市場條件較差。

扭轉型市場當地可雇傭勞務數量不足。50%的受訪者表示當地勞務供不應求，2013年我國在沙特阿拉伯和阿聯酋的勞務屬地化比例分別僅為28.57%和43.03%。阿聯酋人民生活比較富足，較少有人愿意從事建設工程勞務的工作，當地工程項目上的大量勞務來自于印度、巴基斯坦等國。2011年以來阿聯酋和沙特阿拉伯受中東北非證據動蕩的影響，又使其政治經濟環境更不利于屬地化。總體而言，該市場大部分國家當地勞務資源獲取較為困難，勞務屬地化市場條件較差。

圖4 實力型及扭轉型市場培訓類型

扭轉型市場當地勞務素質情況較好，能滿足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的要求。85.7%的受訪者認為當地合格勞務的數量較多，且有80%認為當地勞務的整體工作態度較好。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該市場對當地勞務的管理難度較低，做好當地勞務屬地化管理工作可以有效提升其工作效率，提升項目績效，屬地化需求較高。

扭轉型市場對當地勞務的培訓效果基本滿足要求。扭轉型市場當地勞務素質相較于實力型市場有明顯的提高，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相應采取的培訓措施也有所不同，如圖4所示。實力型市場中當地勞務受教育程度較低、技能掌握較少，主要對其進行專業技能的培訓。在扭轉型市場，71.4%的受訪者表示當地勞務中介機構或勞務分包商會對屬地化勞務進行培訓，85.7%認為可以獲取適量的合格屬地化勞務，主要對其進行現場情況及工作流程的培訓。總體而言，扭轉型市場對當地勞務的培訓比較符合當地勞務技術水平現狀，培訓效果基本滿足項目要求。

中國對外承包企業在扭轉型市場雖對當地勞務需求較高，但各國相對富裕的生活條件使得當地人從事建筑行業的意愿普遍偏低，屬地化勞務長期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有些國家由于其動蕩的政治形勢、惡劣的安全環境和衰退的經濟走勢使得勞務屬地化成為一項難以完成的任務。如何克服不利的環境條件，是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扭轉型市場的主要課題。

(三)調整型市場

在回收的103份有效問卷中，有23份問卷來自調整型市場。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成本過高，大規模實施屬地化會對項目績效產生不利影響，屬地化需求較低。但當地勞務數量充足、社會環境穩定，且當地法律通常有嚴格的屬地化比例要求，勞務屬地化市場條件較好。

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數量充足，但屬地化需求較低。42.9%的受訪者表示當地勞務供過于求，57.1%認為供求平衡，沒有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調整型市場中的國家(地區)當地勞務資源較為豐富，且當地法律均有雇傭當地勞務的比率要求，如越南法律要求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中方外派勞務與當地勞務比例不得高于3:1，新加坡不得高于5:1，中國香港地區甚至要求勞務必須全部來自香港本地居民，2013年我國在美國的勞務屬地化比例高達71.19%。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雇傭成本遠高于中方外派勞務，如美國勞務平均月收入高達4479美元，新加坡為3454美元，香港地區為2800美元，但中方外派勞務平均月收入僅為1200美元，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調整型市場屬地化需求較低。

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素質情況較好，但仍需加大培訓力度。調整型市場經濟較為發達，當地的教育、培訓水平較高，50%的受訪者表示當地勞務中介機構及勞務分包商會對屬地化勞務進行培訓，62.5%的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會對當地勞務進行長期(>28天)的培訓，并設有專門的培訓人員。雇傭當地勞務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工作效率，降低管理成本。但由于屬地化勞務的雇傭成本過高，還需要進一步加大培訓力度，提高當地勞務技術水平，使其產生的效益可以匹配其收入水平。

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資源充足，且其法律、政治環境都要求中國對外承包企業進行勞務屬地化，但當地勞務雇傭成本過高。同扭轉型市場相似，調整型市場面臨的環境問題是客觀存在而難以被改變的，如何對當地勞務進行有效的培訓，提升其工作效率，激發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對當地勞務的主動性需求，是調整型市場目前面臨的主要問題。

(四)謹慎型市場

謹慎型市場以非洲某國為代表，還包括東歐地區的一些國家。該市場中，當地人不愿從事體力勞動，擁有一定技能的勞務數量有限，無法穩定地提供滿足要求的屬地化勞務，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雇傭當地勞務占全部勞務數量很低。

目前，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在謹慎型市場的勞務屬地化需求相對其他三類市場較低，面臨的障礙并不十分凸顯，但謹慎型市場中尚有很大一部分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市場份額較小的國家和地區，不在表1所列重點國家之內。隨著中國對外承包工程行業的不斷發展，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應加大對謹慎型市場勞務屬地化的投入，并制定相應的市場策略。

六、結論與策略建議

本文對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進行了全面深入的分析，利用商務部提供的《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和勞務合作分國家(地區)統計》中對外承包工程近5年(2008-2012年)的“完成營業額”和“新簽合同額”數據篩選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重點國家(地區)，在此基礎上構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分類理論模型，通過屬地化需求與市場條件兩個維度將其分為實力型、扭轉型、調整型和謹慎型四大市場。在商務部對外投資和經濟合作司及中國對外承包商會的支持下，獲取了51家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前百強承包企業103份有效問卷數據，深入分析了四大類市場各自的現狀及特點。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是跨文化管理的重要部分，我們應充分發揮政府、行業協會及企業三個層面的力量來推動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發展。

(一)政府部門強化服務功能

政府部門作為各項政策的制定者和維護者，應在宏觀上制定相應的政策措施，對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進行有效的引導與管理，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勞務屬地化營造良好的體制環境。同時，政府還應采取措施促進民間團體和企業之間的經驗交流、信息溝通和橫向聯系，推進中國對外承包工程行業勞務屬地化的進程。

政府部門對外應積極保持與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市場各國、各地區政府的友好關系，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爭取更多的有利政策和便利條件，為其實施勞務屬地化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針對當地勞務技術水平和文化素質比較低下的市場，政府部門應發揮領導協調作用，積極爭取與當地政府、當地勞務中介機構、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合作開辦針對當地勞務的培訓學校，采取多種培訓模式相結合的方式，選擇合適的培訓模式對屬地化勞務進行培訓。一方面引領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履行對東道國的社會責任，另一方面也為企業實施勞務屬地化提供幫助。

(二)行業協會發揮輔助作用

在政府部門的宏觀把控下，激發對外承包工程領域相關行業協會的輔助作用，使其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提供更豐富的信息和管理指導，有助于提升整個對外承包工程行業勞務屬地化水平。

政府部門可以有意識地通過一定的政策鼓勵中介機構和行業協會的發展，逐步把某些政府的管理職能向行業協會或同業工會移交。相關政府部門可以委托行業協會著手建立全國性的、統一的對外承包工程信息服務體系，形成對外承包工程信息搜集、整理、發布和反饋處理系統，引導各個機構之間將中國對外承包市場動態、勞務信息等進行互通互聯、實時更新，以便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提供快捷、方便、及時的信息服務。行業協會還可以對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主要的市場進行深入研究，深入分析各個市場勞務資源狀況，形成當地勞務中介機構名冊等資料，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快速獲取成本低、質量高的當地勞務提供幫助。

(三)企業靈活制定市場策略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勞務屬地化市場因其所處地理位置、政治經濟環境、當地文化習俗等的差異，存在不同的優勢與障礙。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如何根據目標市場的特點，制定相應的、有效的市場策略，對其勞務屬地化實施效果有重要影響。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應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加強與當地政府的溝通力度、獲取當地政府及相關機構的信任、爭取優惠條件和有利政策等；同時加強與當地工會組織、宗教組織等民間團體的溝通，積極融入當地文化，及時排除文化差異造成的各類阻礙；注重承擔社會責任，與東道國分享投資收益，在條件允許的范圍內對解決當地就業和居民日常生活提供幫助，獲取當地人民的支持，提升企業自身的形象[16]。

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應根據國際市場的形勢及各個市場的現狀，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進行定位，制定相應的策略[17]。如在扭轉型市場，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可努力豐富和優化勞務獲取途徑，雇傭成本較低、素質較高的第三國勞務。在不允許引入第三國勞務的國家和地區，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應當盡快優化屬地化勞務的招聘和培訓體系，并加速屬地化人才庫建設，與當地勞務形成長期合作關系，減少當地勞務的流動和流失，保障企業和項目的利益。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成本較高，但法律制度較為完善，有助于降低交易成本和交易的不確定性，為在該國開展經營活動提供保障[18]。中國對外承包企業應針對這一特點發掘并創造條件激發對調整型市場當地勞務的需求，以適應東道國要求大量使用當地勞務的規定，并對當地勞務進行嚴格的工作技能及管理規范等的培訓，設立具有競爭力的激勵機制，力求在勞務成本較高的條件下使當地勞務創造更多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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