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瑩 傅曉英
γ-谷氨酰轉肽酶(GGT)是非酒精性脂肪肝患者的肝臟酶學指標,近年來研究發現GGT不僅參與γ-谷氨酰循環和谷胱甘肽的水解,而且與代謝綜合征及肥胖密切相關[1]。BMI是臨床上應用最為廣泛的評價肥胖程度的指標之一,能較好地評估人體的肥胖程度。當今社會隨著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人們飲食結構及生活方式發生了很大改變,能量攝入過剩普遍存在于廣大人群之中,由于能量過剩所致的肥胖的發病率也呈逐年上升的趨勢,特別是輕體力勞動者。本研究通過對某輕體力勞動單位職工進行體格檢查及生化指標檢測,探討血清GGT與BMI水平間的關系,旨在為糖尿病、代謝綜合征等疾病的早期防治提供參考數據。
采用橫斷面研究法,納入對象為2012年2月至3月在我院體檢的廣州市某輕體力勞動單位職工266名,對其進行標準化的問卷調查、體格檢查、生化檢測。本研究的排除標準如下:排除既往診斷為糖尿病、高血壓、高脂血癥、甲狀腺疾病、急慢性腎臟疾病、惡性腫瘤者;排除患有脂肪肝、自身免疫性肝炎、肝囊腫、肝膿腫、肝臟血管瘤、肝臟局部病變、肝內膽管結石等可能引起肝功能異常的疾病;排除4周內使用β受體阻滯劑、調脂藥、激素類藥物等影響糖脂代謝藥物者以及接受胰島素注射治療者。按上述標準排除52名職工,資料不完整的42名亦被排除,最終納入研究對象共172名,其中男98名、女74名,年齡23~78歲、中位年齡45歲。
1.體格檢查
測定受試者的身高、體質量、腹圍、靜息狀態下血壓。使用全自動檔光電體檢機SK-TJ2通過接觸式測量身高,精密傳感器測量體質量,身高測量精確到0.5 cm,體質量測量精確到0.5 kg;腹圍測定方法為:受檢者雙手下垂直立,雙腳分開與肩同寬,平靜呼吸,測量部位平臍用皮尺繞1周,以cm為單位,精確到0.1 cm;血壓的測量使用OMRON HEM-906血壓計,待研究對象靜坐5 min后,取其非優勢臂測量3次,每次間隔至少1 min,取2次均值納入分析。
2.生化檢測
受試者晨起空腹(>8 h)抽取肘靜脈血測定空腹血糖、HDL-C、LDL-C、甘油三酯、肝功能4項[AST、ALT、堿性磷酸酶(ALP)、GGT]、血肌酐。所有生化指標采用美國雅培AREOSET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甘油三酯采用酶偶聯比色法測量,HDL-C、LDL-C采用直接法檢測,空腹血糖采用葡萄酶氧化法檢測。
3.影像學測定
由具有5年以上工作經驗的B超醫生完成肝臟B超檢查。采用PHILIPS HD7 B型超聲診斷儀,探頭型號C5-2,頻率為7.5 MHz。所有受試者測量肝右斜徑。
4.判定標準與分組情況
BMI=體質量(kg)/身高2(m2),依據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慢性病綜合干預醫生工作指南》中提出判斷中國成年人超重和肥胖程度的界限值分4組:BMI<18.5定義為體質量過低;BMI 18.5~23.9定義為正常體質量,BMI 24~27.9定義為超重,BMI≥28定義為肥胖[2]。
將所有研究對向分為男女兩組,依據男性組和女性組各自的GGT四分位數分別分為4組,從GGT第1四分位至第4四分位對各變量進行分析。

男性組與女性組的BMI、腹圍、血壓、肝右斜徑、ALT、GGT、血肌酐、HDL-C、LDL-C、甘油三酯及空腹血糖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見表1。
根據BMI水平的不同,隨著BMI水平的增加,4組間年齡、腹圍、收縮壓、舒張壓、肝右斜徑、ALT、AST、GGT、ALP、血肌酐、甘油三酯、空腹血糖各指標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心率、HDL-C、LDL-C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1 男性組與女性組的資料比較
男性組GGT四分位切點分別為≤20 U/L、21~35 U/L、36~47 U/L、≥48 U/L,女性組分別為<12 U/L、12~15 U/L、16~25 U/L、≥26 U/L。隨著GGT水平上升,男性組與女性組的BMI值均逐步升高。在男性組的4個四分位切點組間,BMI、腹圍、心率、舒張壓、ALT、AST、ALP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在女性組4個四分位切點組間,ALT、AST、ALP、HDL-C、甘油三酯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男性組GGT水平與BMI、腹圍、心率、肝右斜徑、ALT、AST、ALP呈正相關,女性組GGT水平與BMI、腹圍、收縮壓、舒張壓、ALT、AST、ALP、血肌酐、甘油三酯呈正相關,與HDL-C呈負相關,見表5。

表2 體質量過低組、正常體質量組、超重組、肥胖組各組的資料比較

表3 男性組的4個GGT四分位切點組的資料比較

表4 女性組的4個GGT四分位切點組的資料比較

表5 血清GGT與各代謝指標之間的相關性
以GGT為自變量,分別以BMI、腹圍為因變量,GGT每增加1 U/L,BMI增加0.063 kg/m2,(P<0.001)、腹圍增加0.169 cm(P<0.001),表明隨著GGT水平的增加,BMI、腹圍均呈上升的趨勢。
分別以BMI、腹圍為因變量,以性別、年齡、GGT為自變量進行分析,結果提示GGT可以顯著影響BMI(R2=0.314,β=0.059,P<0.001)及腹圍(R2=0.400,β=0.113,P<0.001);分別以BMI、腹圍為因變量,以性別、年齡、GGT、肝右斜徑、ALT、AST、ALP、血肌酐、HDL-C、LDL-C、甘油三酯、空腹血糖為自變量進行分析,結果提示GGT未獨立影響腹圍(R2=0.776,β=-0.001,P=0.978),卻是BMI獨立的影響因素(R2=0.750,β=0.025,P=0.018)。
臨床已證實GGT與代謝綜合征的發生密切相關[3]。肥胖與代謝綜合征兩者之間也存在著緊密的聯系,肥胖是遺傳-環境-代謝等多種因素所致的臨床病理綜合征,肥胖與高血壓、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糖尿病、腦卒中等多種臨床疾病密切相關[3-4]。BMI是WHO公布的用于評價成人肥胖的指標,在我國已建立了適合中國健康人群的BMI參考值范圍[2]。肥胖患者體內的脂肪組織增多,脂肪組織可以產生多種脂肪細胞因子、炎癥物質,這些均與胰島素抵抗及代謝綜合征的發生密切相關,研究發現GGT可以通過影響瘦素、脂聯素等脂肪源性的細胞因子的活性使抑制胰島素分泌的作用減弱,正常反饋軸被破壞,從而導致高胰島素血癥和胰島素抵抗的發生,其在代謝綜合征的發生發展中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5]。許梅花[6]的研究結果表明隨著GGT水平的升高朝鮮族及漢族男性BMI、腰圍平均水平均呈增高的趨勢,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Lim等[7]在美國第3次的健康與營養調查中顯示了GGT與BMI和2型糖尿病之間的關系,其中論述了GGT處于正常高值或升高水平時,BMI與2型糖尿病兩者間有明顯的正相關性,且與胰島素抵抗指數相關。這些均提示GGT與肥胖之間可能通過胰島素抵抗、炎癥因子、氧化應激等因素有著密切的聯系。
本研究發現:在此研究人群中,超重組與肥胖組人數較多,提示輕體力勞動者中肥胖與超重的現象也值得重視與關注。GGT值在體質量過低組、正常體質量組、超體質量組、肥胖組中逐漸升高(P<0.05),表明隨著BMI的升高,GGT的值也呈上升的趨勢。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不論男女,GGT水平均與體質量、BMI、腹圍、ALT、AST、ALP呈正相關(P<0.05),這與Framingham等于1997年的研究有相似之處。但由于本研究人群均為輕體力勞動者,GGT與血壓及血脂的相關性僅在女性組有統計學意義,而男性組未顯示有統計學意義,這可能與研究樣本量較少,樣本人群的工作性質較為特殊有關,本研究為橫斷面研究,尚缺乏膽紅素、尿酸、血清蛋白等其他肝功能指標數據,可能未能完全排除肝臟代謝異常的人群。多元逐步回歸分析提示GGT每增加1 U/L,BMI增加0.063 kg/m2,腹圍增加0.169 cm,表明隨著GGT水平的增加,BMI、腹圍均增加,在調整了年齡、性別等影響因素后,GGT可顯著影響BMI及腹圍,而在調整了性別、年齡、GGT、肝右斜徑、ALT、AST、ALP、血肌酐、HDL、LDL、甘油三酯、空腹血糖等因素后,GGT與BMI獨立相關,考慮GGT可能與其他的協同因素(膽紅素、尿酸、血清蛋白)共同影響腹圍,GGT與腹圍的相關性仍有待研究。
根據對該研究人群的研究結果我們建議:此樣本人群為輕體力勞動人群,其工作壓力及工作強度較高,發生代謝綜合征及糖脂代謝紊亂疾病的風險較高,為了更好地預防肥胖、高血壓、脂肪肝等糖脂代謝紊亂相關性的疾病,應積極鼓勵人們改變生活方式,增加體力活動、矯正引起過度進食或活動不足的行為和習慣,盡量將BMI控制在正常范圍內。有研究報道,通過改善生活方式可使患者的GGT水平降低,GGT水平的降低可使心血管獲益。因此,血清GGT可能可作為肥胖等疾病的早期診斷及危險分級的指標,并可能作為減肥及治療脂肪肝過程中的觀察指標,但其臨床應用尚需進一步的研究。
[1] Gautier A, Balkau B, Lange C, et al. Risk factors for incident type 2 diabetes in individuals with a BMI of<27kg /m2: the role of gamma-glutamyltransferase. Data from an epidemiological study on the insulin resistance syndrome(DESIR). Diabetologia, 2010, 53: 247-253.
[2] 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慢性病綜合干預醫生工作指南.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21-24.
[3] Banderas DZ, Escobedo J, Gonzalez E, et al. γ Glutamyltransferase: a marker of 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 in patients with the metabolic syndrome. Eur J Gastroenterol Hepatol,2012,24,805-810.
[4] Zindah M, Belbeisi A,Walke H,et al. Obesity and diabetes in Jordan: findings from the behavioral risk factor surveillance system 2004. Prev Chronic Dis, 2008, 5: A17.
[5] Wozniak SE, Gee LL, Wachtel MS, et al. Adipose tissue: the new endocrine organ? A review article. Diq Dis Sci, 2009, 54: 1847-1856.
[6] 許梅花,樸鮮女,方今女,等. 延邊地區朝鮮族和漢族男性血清γ-谷氨酰轉肽酶分布特征與多種代謝指標的相關性. 延邊大學醫學學報,2012,35:189-192.
[7] Lim JS, Lee DH, Park JY, et al. A strong interaction between serum gamma- glutamyltransferase and obesity on the risk of prevalent type 2 diabetes: results from the Third 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 Clin Chem, 2007, 53: 1092-1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