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差,刷新了我到《民生周刊》工作以來最長出差紀錄。這一個月,我和同事胡飛從南水北調中線源頭丹江口走起,一路向北,一個月的采訪,探究的問題其實很簡單——通水在即,中線一期工程的水質能否得到保證?
然而,追著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去,卻尋求回來了一串十分復雜的答案。
說實話,此行真是感慨頗多:短時間內難以治理的水庫上游河流,大量的生活污水每天直排丹江口水庫,丹江口水庫的二類水質究竟還能保持多久?沿途干渠水質保護區工作的難以落實甚至是尚未劃定,上千個污染源依舊在繼續威脅著干渠水質,即使一渠清泉涌來,誰能保證不受到沿途灌水的污染?
更重要的是,對于“保水質”,上到沿途省級政府部門,下到干渠周邊保護區內的企業主,大家呈現出統一的姿態——等,等待國家對工作的扶持,等待國家對拆遷的補償……工作的瓶頸永遠逃不出一個字,那就是“錢”,缺錢,等錢。
而沿途有關部門也會將工作開展不順利、推進艱難的責任都歸咎于國家沒有相關政策、資金扶持上。已經得到生態補償的水源地向我們抱怨生態補償不合理,錢不夠用,倒貼太多;沒有得到生態補償的沿線城市向我們抱怨國家沒錢支持工作,工作做不了。
在官員的觀念中,仿佛南水北調的任何問題都應該靠國家、靠政府、靠財政。沿途采訪幾十個政府部門,沒有一個人向我們提出過,要利用“市場的手”來解決這一問題,讓市場在南水北調中發揮“決定性”作用。
我想,中線一期工程保水質的這么多未解難題,能不能讓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幫助解決一些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