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給小費

鄧萬祥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堂而皇之地付了小費，事實上我真擔心對方是否會覺得辱沒了他的臉面而予以拒絕

小費在英語里為“Tips”，是顧客在得到良好服務后給侍者、理發師或出租車司機等的少量錢款。西方各國和各地區在付小費的對象和小費數量等方面，都有自己約定俗成的規矩，例如你絕不能給警察小費，美國的小費額度一般在消費額的15%-20%之間等等。

抵達舊金山時，老同學吳先生親抵機場接我。我們搭乘小公共汽車離開機場往市區。車上我問起車價，吳先生說：“車票每張8美元，加上20%的小費，你就給他10美元好了。”駕駛員的服務態度極好，為我們開車門，搬行李，但在付掉車費后我總是為多付的2美元感到“肉痛”。不過，這一感覺很快就被晚餐時的所見所聞蕩滌無存。

那天晚上，吳先生在中國城的一家香港餐館請我吃飯。為表示地主之誼，吳先生點了滿滿一桌菜。兩人邊吃邊談，直到最后桌上還有好多菜沒動過。我正為此發愁，只見吳先生示意侍者結賬，并對他說想把桌上的菜肴帶回家去。年輕的侍者欣然從命，麻利地端起桌上的盆碟撤回廚房。約10分鐘光景，侍者提著一個大塑料袋出來，里面安安穩穩放著所有的菜肴，每個菜都分開放入食品袋，并裝入硬紙做成的小提包內。吳先生介紹說，在美國，餐館老板一般在付給侍者的工資中預先扣除掉小費部分，這樣就迫使每個工作人員均以優質服務贏得顧客。“像今天晚上的服務，”吳先生說，“我自然愿意付更多的小費。”

三天后我從舊金山飛往明尼阿波利斯，抵達目的地時已是晚上10點左右。在機場上怎么也不見原先約定來接我的洪先生等人，莫非他們等候在其他出口？我急于想通過機場廣播告訴洪先生我的境況，但又不知道如何與機場廣播臺聯系。我找到一位身穿紅色制服的年輕侍者，向他說明了原委。小伙子聽后當即安慰我有辦法，并幫我提行李，引我來到機場大廳一角的顧客服務一臺，指著那里的一位先生對我說：“我想他會幫助你的。”

在我與那位先生交談的時候，小伙子一直站在那里替我照看行李。廣播聲很快傳遍機場大廳各個出入口，洪先生等人聞訊而來。為了表示對小伙子的感激之情，我趕緊掏出1美元塞到他手里，小伙子十分自然地接過錢，微微欠身，十分禮貌地說了聲“Thank you！”就走開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堂而皇之地付了小費，事實上我真擔心對方是否會覺得辱沒了他的臉面而予以拒絕。

付小費有時還會鬧出笑活來。我請美國朋友斯考特先生吃意大利餡餅，完了到賬臺付賬時尚有1美分的找頭，我隨口對賬戶先生說了聲：“keep the changes，please！”（請留下找頭！）不料，那賬房先生臉色一沉，兩眼盯著我看了許久。斯考特先生見狀馬上插話：“He is just joking！”（他是開玩笑！）歸途中我百思不解，斯考特先生解釋說，英語Keep the changes一般是一句很慷慨豪爽的言語，常在富豪闊佬們贈送幾十乃至幾百美元時所用。留下1美分找頭使用這一語句應該沒錯，但容易引起他人的誤會，講清楚了也沒什么問題。“那應該怎么說？”我問。斯考特先生說：“你可以說I don't want the penny'，或者假裝忘記了這1美分的找頭。”原來付小費還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