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自證平安的煩惱

褚朝新

不少問題官員最近都在煩惱，如何證明自己并未出事。

有一段時間，當坊間傳聞某某官員出事的消息后，這些當事者會看似無意、實則有意地公開露露臉，參加某個重要或不重要的會議。若實在沒有會議通知自己參加，可在自己權限范圍內召集一個會議或者牽頭去基層搞個調研，然后暗中點名要求讓媒體報道報道。

報紙、電視，一般是被傳聞出事的官員們最常選的兩個公開露臉平臺，最好是跟一把手等主官一起出現，既表明自己沒事，還能暗示大家自己跟一把手的關系還不錯。

這類官員們要證明自己還存在，也可以選擇在媒體上發表個署名文章。當然，這些媒體一般首選當地黨報或者是純官方雜志。

有些地方官場原來的做法是，一個待查的官員，若沒有上級的許可，是不會在官方媒體上露面的。一旦媒體不被允許報道某某官員的信息，該官員被調查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但凡允許露面，基本就算沒事，于是，傳聞也就散去。

如今，這些都不行了。退休或在職的官員在媒體上公開露面，都不足以證明他們平安無事。最典型的，便是原廣東省委常委、廣州市委書記萬慶良，上午還在參加活動，下午就被調查。

這樣的事情，最近并不少。今年2月24日，山西省委副書記、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金道銘出席了該省委常委會，兩天后被宣布接受調查。4月10日，中國科協官網還在發布中國科協常務副主席、黨組書記申維辰去密云縣調研的活動消息，12日申維辰就被通報調查。

當下“打虎”高峰，很多過去大家都覺得固若金湯的“山頭”，最近都有“老虎”落馬。所以，又有哪個官員落馬之類的消息本身，并不值得大驚小怪。讓大家驚訝的是，這些官員落馬的消息發布得太突然了。上午還在大會上口若懸河講廉政的官員，下午就被宣布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有點讓大家緩沖不過來。

有人說，中央紀委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確實，連我都有點好奇，這些上午還在臺上當官下午就落馬的官員，被抓前知道自己即將落馬嗎？以常識推斷，中央紀委敢公開宣布一個副省級官員涉嫌違紀違法，肯定已經進行過一段時間的調查了，難免會找這些高層官員的身邊人、手下人，比如親屬、秘書、司機、心腹的手下小弟等等。

6月，江西省委秘書長趙智勇被免時，就有官場人士提醒我：“大秘”落馬，書記恐怕難保。不久，原全國政協副主席、江西省委書記蘇榮被宣布接受調查。一般官場人士尚且如此敏感，何況那些省委常委級的副省級官員。以他們的智商和在地方上的能量，應該會提前知道自己正在被暗地里調查。

難道真建起了不透風的墻？常識告訴大家，這不太可能。我想，大概是當事人自己心里清楚，當地更高層級的官員心里清楚，只有他的同僚、下屬和我們這些圍觀“打虎”的老百姓不知道罷了。跟過去不一樣的是，當事官員的上級不會像過去那樣禁止自己權力范圍內的媒體讓其露面，而是不動聲色，正如當下。

做這樣的猜測，讓自己很是震驚：這些官員的心理素質真好，心知肚明自己不久就要落馬還能堅持在臺上演出，真的趕上專業演員了。

最近有傳聞說，春節前，某省委書記就知道一名省委常委正在被暗中調查，時不時在常委會上打斷該常委的發言并語帶譏諷。這，或許是當下打虎高峰我們觀察一個官員是否要出事的新角度。不過，這種場合發生的事情，老百姓如何能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