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趙啟正：我可能不會說“你懂的”

7月19日，曾任國新辦主任多年的趙啟正，出席一個論壇后接受了記者采訪。除以親身經歷講述新時期如何開展新聞發布外，他還談及一些敏感話題，如他對全國政協發言人呂新華回應“你懂的”的看法。

記者：在當下網絡環境下，政府如何改進信息發布？

趙啟正：政府要做好議程設置，我們做一個地鐵的修建，都要事先定規劃。何時開工、剪彩、落成、發布新聞，都是議程設置的內容，而目前政府在做計劃時，很少考慮把一個東西講清楚。對領導而言，要學會在社會監督下工作，在群眾日益增強的維權意識下工作，在眾說紛紜的網絡環境下工作。

記者：在你看來，官員和記者能否成為朋友？

趙啟正：官員和記者的關系，是工作關系、合作關系。我不是你老師，你也不是我部下，更不是我的敵人，但你也不是我的朋友。為什么呢？在工作場合，我不能說私房話，我說的話就要負責，就要傳播。你是我的挑戰者，你球發得好，我還得好，大家喝彩。一個新聞發布會，記者提的問題沒意思，那發布會就失敗了。誰失敗呢？咱倆共同的失敗。

網上批評我，說我把好的發言機會給外國媒體了。哪是我給的？我會安排一個難題來為難我嗎？是外國記者他沒顧慮，他敢問，他要給他們總部有個交代。而中國記者有顧慮。（對此觀點，有人批駁稱，有顧慮的原因復雜多樣，板子不能全打到記者身上）

記者：這些問題不是事先安排的嗎？

趙啟正：當然不能了，事先安排我不成演戲了嗎？我參加的發布會從來不會有限制提問。

很多人不信。（有些問題）問得多尖銳啊。薄熙來的事情，影響他的政治前途，十八大后將如何處理？我會布置這個問題，我傻啊？

記者：今年兩會上，你的繼任者呂新華，面對最后一個相對比較尖銳的問題時，他用了三個字來回答，你怎么看？

趙啟正：他是我的接班人，他比我年輕，我不便評論。

記者：你會怎么回答？

趙啟正：我可能不會這么說，但這是事后諸葛亮。當時幾秒鐘的決定才叫聰明，都過了我再說，不能占這個便宜。當時就10秒、5秒你得答出來，過了20秒再答出來，比5秒就差了，因為不允許你20秒鐘內冷場。

記者：如今，國家主席夫人、總理夫人先后在國際舞臺上亮相，你覺得這對于國家及領導人形象，是一種什么樣的影響？

趙啟正：這是國際慣例，這樣的訪問內容豐富，可以使外國公眾更加理解中國國情和中國事情。也就是說，這有公共外交的成分。“第一夫人”不是官員，而是公眾。但她又是“第一夫人”，以她的身份向外國公眾表達，容易真實、生動、活潑。（據《東方早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