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七年開始,董作賓等人在河南安陽小屯村考古挖掘,出土八百余片有字甲骨及銅器、陶器、骨器等多種文物,為商王朝的存在提供了物證。當年報紙記者唐小軒的報道,大標題赫然:商朝果然是真的!樸實、親切、簡練,堪稱典范。如今語言文字的使用爭不停當,繁簡之爭未熄,夾帶洋文又成焦點。我對許多問題不持立場,只求滿足一條:說點人話。唐記者給標題黨們開課了——“商朝果然是真的!”
安徽學雷鋒模范張藝冬,接受了微整形注射手術。他說整容后“照照鏡子就想起雷鋒,起到督導作用”,并建議全國人民都整容成雷鋒。他還打算申請改姓雷,請大家叫他雷哥,這稱呼倒是蠻貼切。雷哥的創意很可愛,教我想起了《駭客帝國》,齊刷刷一個長相,都搶著拾垃圾,扶老人,給警察叔叔送撿來的分分錢。
抗戰時期一批美國記者從延安回到重慶,向蔣夫人說:延安的感覺特別好,人人朝氣蓬勃,個個奮勇爭先,大家不圖私利,都在為中國的前途努力奮斗。宋美齡默默地凝視長江幾分鐘,回身說:“如果你們的話是真的,那我只能說他們還沒有嘗到權力的真正滋味。”這話夠毒,直抵命門。星移斗轉,延安擁有了全中國;70年過去,美齡的咒語猶在耳邊。這是一場生死大考,贊者疑者觀者都拭目以待,看共產黨人如何沖破這權力的魔咒。
鄔君梅當年有幸與英國大導演彼得·格林納威合作,出演《枕邊禁書》,須全裸出鏡。得到丈夫的支持后,她拒絕替身,卻向導演提出了要求:我拍裸戲的時候,全劇組都得裸。導演二話不說:“No problem(沒問題)!”于是拍攝裸戲那場,全都脫了。侈談什么平等與尊嚴就不必了;一個女人遇到難過的坎時,要有強大的內心和決斷的魄力才是真的。
越南人將腐敗稱為“國難”,將腐敗分子稱為“內寇”。腐敗不除,國難不已。越共前總書記農德孟把家庭住址公布后,不斷有百姓敲他的門,讓給他們做主。有的百姓太窮,農德孟就會自討腰包給他們買回去的車票。我無意讓本國官員去學他,都跑到總書記家要車票就亂了套。但我好想給農德孟點個贊,覺得他像是真的共產黨。
中國人多知道《西風頌》,卻不知《無政府主義的假面游行》里的雪萊:如果有人作惡,我們卻無法制止,但我們也要像寂靜的森林一樣挺立;而當作惡者平息了對人民的怒氣,回到街上,我們當中的每一位婦女都要鄙視他;如果好人必須把監獄填滿,壞人也必須在獄外孤獨終老。現在微情感的詩歌不少,很難讀到這樣蕩氣回腸的句子。
丹麥科學家研究發現,男人平均比女人多400萬個腦細胞。一則微博說:“多了腦細胞的男人會多干些什么事呢?駕駛飛機,上宇宙飛船,設計殺傷力強大的武器,攪合辦公室政治,當然還有癡迷情色。”補充:留出10萬個細胞對女人撒謊,還要留10萬個把謊言說成是真的。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說他是一個獨處者,吃素食,一個人呆著,寫作、跑步、思考,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收藏內褲。他不停地買內褲,一條條卷起來,整整齊齊碼在專用抽屜里,內心獲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妙感覺。崔永元收藏老電影,馬未都收藏老家具,成龍收藏老房子,隔壁辦公室的小段收藏雜志創刊號好幾千。本人自慚無甚癖好,人生好乏味。眼下想收藏什么都來不及,看好的那只雞缸杯,也被人家花兩億八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