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接種不可少

劉衛

2014年1月3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國家衛生計生委就2013年12月13日～31日累計報告的全國17例疑似與接種乙肝疫苗有關的死亡病例通報稱，均已明確或初步判斷與接種疫苗無關。

然而，這個結論并沒有平息爭議，反而引發了更多質疑。

肯定和擔心交織在一起

對乙肝疫苗的懷疑已經在全國10個省份產生了后果，乙肝疫苗接種在這些地區下降30%，甚至其他全國性的免疫規劃疫苗接種也下降了15%。同時，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一項調查表明，30%的家長對預防接種疫苗產生猶豫心理，還有約20%的家長不想帶孩子去接種疫苗。

然而，調查表明，中國生產的乙肝疫苗又是安全的。世界衛生組織（WHO）對中國的疫苗調查也是肯定的。世界衛生組織駐華代表處代辦施南博士說：“中國政府所采取的調查程序，是符合世界衛生組織推薦的標準的，對中國的乙肝疫苗（應該）抱有信心，這絕對是中國最成功的疫苗項目之一。”

疫苗對控制和消滅多種疾病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接種疫苗遠比患病后的治療更為重要，因為接種疫苗能根除疾病，而且投入的費用更少，挽救的病人更多。天花就是因為人類社會開展疫苗接種后消滅的第一個大規模傳染性疾病。

然而，從歷史和現實的情況來看，拒絕接種疫苗的行為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抵制疫苗接種的教訓

脊髓灰質炎（小兒麻痹癥）是人類第二個利用疫苗可以消滅的疾病，但由于2003年尼日利亞的抵制，使得該疾病到今天還未能像天花一樣被消滅。

2003年，尼日利亞3個州的政治和宗教領導人抵制了世界衛生組織脊髓灰質炎疫苗接種運動。他們聲稱疫苗會引起不育癥和艾滋病。在尼日利亞北方最大的商業大都市卡諾，1000萬人聯合抵制疫苗接種。這個抵制行動持續了一年，產生了嚴重后果。到2007年底，尼日利亞北部地區大量兒童錯過了好幾輪的接種疫苗時機，導致與過去同期相比，該國新發脊髓灰質炎病例升高225%，達到751例。同時脊髓灰質炎病毒經尼日利亞傳入周邊12個國家。

尼日利亞的抵制接種脊髓灰質炎疫苗的行動在后來進一步升級，甚至更為瘋狂。2013年2月8日上午，10名正在為兒童接種脊髓灰質炎疫苗的醫務人員在卡諾遭槍殺。

小兒麻痹癥過去曾是危害兒童健康的主要殺手，每年至少造成逾125個國家的35萬兒童淪為殘疾人。“全球根除小兒麻痹癥計劃（GPEI）”自1988年實施以來，在全球范圍內已基本消除了小兒麻痹癥。目前，世界上仍在流行此病癥的國家包括尼日利亞、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三國。統計數據顯示，2012年小兒麻痹癥在上述三國發病數依次為121、58和37例。

由于接種脊髓灰質炎疫苗，1994年，美洲消滅了脊髓灰質炎，2000年包括中國在內的西太洋地區消滅了脊髓灰質炎，2008年在歐洲消滅了脊髓灰質炎。尼日利亞抵制接種脊髓灰質炎的行動不僅對世界衛生組織在全球消滅脊髓灰質炎的目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且更重要的是會讓更多的人終生受到脊髓灰質炎的損害，無法正常生活。

抵制疫苗接種的情況不只是出現在發展中國家，在發達國家同樣也曾出現。1974年，英國媒體報道，接種百日咳疫苗后發生36例神經系統反應。此后日本家庭不接種嬰兒百日咳疫苗的選擇多了起來，接種率從1974年的80%猛然下降至1976年的10%。后果是，1979年日本百日咳疫情流行，出現1.3萬余病例、41人死亡。英國的百日咳疫苗接種率也從1974年的81%下降到1979年的31%，后果是，百日咳發病率由1/10萬上升至200/10萬。

1998年，英國醫學雜志《柳葉刀》發表醫生韋克菲爾德的論文，稱麻腮風三聯疫苗可能引發自閉癥。經媒體報道后，不少家長拒絕為孩子接種該疫苗。到了6年后的2004年，英國三聯疫苗接種率由最高時期的92%降至81%。拒絕接種的后果到2008年顯現出來。2008年，英國麻疹病例10年來首次超過1000例。而且，麻煩還不止于此。

2012年3月～2013年2月，歐洲地區和克羅地亞共報告8499例麻疹病例，其中英國報告2314例。在8499例麻疹病例中，有6655例（82%）未接種麻疹疫苗、1045例（13%）接種了1劑麻疹疫苗、355例（4%）接種了2劑以上、41例（0.5%）接種劑數不詳。在每個年齡段的兒童中，未接種疫苗的病例所占比例都非常高，1～4歲兒童中，77%的病例沒有進行常規免疫接種。

安全性和耦合癥

中國的乙肝疫苗為何會在嬰兒接種后出現死亡呢？這首先在于疫苗的安全性不是百分之百，尤其是接種疫苗后可能出現耦合癥。耦合癥是指，接種者接種疫苗時正處于某種疾病的潛伏期或者前驅期，接種后耦合發病，或者接種后原有疾病急性復發或者病情加重，引發死亡等。

疫苗的安全性有一個既絕對又相對的標準。絕對的標準是，每種疫苗都要達到國際公認的保護標準，即對70%以上的人群產生保護效應，同時在使用疫苗后不應危及性命；不應導致人生病而住院治療或延長住院時間；不會導致持續性的功能喪失或身體殘障；不能產生新生兒缺陷等。

但是，疫苗安全性也有相對標準，指的是沒有一種疫苗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由于種種原因，在疫苗接種過程中或接種后可能發生受種者機體組織器官、功能損害，甚至會造成個別接種者的死亡，耦合癥就是表現形式一。即使所有疫苗都按科學的規范和規程來審批和制作，也不可能保證疫苗百分之百的安全。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有一些疫苗不良事件需要時間和大范圍接種后才能暴露出來。

顯然，接種疫苗有一定風險，但這種風險與不接種疫苗相比是極其微小的。因此，接種疫苗應當是首要的基本的選擇。

【責任編輯】張田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