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懼風暴

三井獸

1當年，電視直播中的鏡頭滿是這樣的場景——身高2.01米的利文斯頓，快艇21歲的天才控衛，帶著那細長的雙臂與誘人的天賦一路風馳電掣，身后只剩一道殘影和望球興嘆的防守球員。這一切無不讓NBA的專家們聯想起“魔術師”約翰遜，但是一切都在2007年2月份的那個晚上全部改變了。

利文斯頓沖進了禁區，山貓后衛雷蒙德·費爾頓只能做出最后的抵抗，他趕緊沖向了利文斯頓和籃筐的中間位置。利文斯頓立刻反應了過來，他用右腿起跳，并將球從左手換到了右手，準備將球放進籃筐中。但是在這次躲避費爾頓的過程中，他的起跳并不像以往那么完美，也有可能是發力有所不足，利文斯頓發現自己的身體有點向右傾斜，于是他的落地時間比自己預計的早了不少，就好像是突然發現樓梯上又多了一級臺階一樣。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的利文斯頓倉促著地，他的左膝突然劇烈彎曲，隨后向內崩斷了。他的下半截小腿猛地蕩向了底線，隨后就像雨刷器一樣，在地上來回甩動……

出手的籃球在籃筐上彈了出來，山貓球員拿到球以后就馬上轉身開始進攻，而利文斯頓則倒在籃筐下，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喊叫。這叫聲高過了球場對面球員的交談聲，蓋過了球迷們擔憂的喊聲，甚至連快艇解說員拉爾夫·勞勒的聲音在它面前都顯得格外微弱。利文斯頓的呻吟讓整個喧鬧的球館都顯得無比寂靜，利文斯頓的摯友阿特·瓊斯當時正在座位上和別人聊得起勁，利文斯頓的哀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將頭轉了過來，籃架底下的那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瓊斯一直照顧著利文斯頓，多年以前當瓊斯還很年輕的時候，他的哥哥和利文斯頓的老爸會在老家伊利諾伊州皮奧里亞市的球場上打野球，而他就帶著才2歲的小利文斯頓坐在場邊，時不時還得管住他，不讓他跑到球場上去。從那以后，與其說瓊斯是他的好朋友，還不如說他就是他們家的一員了。瓊斯領著利文斯頓從青年聯賽打起，再到AAU（業余體育聯盟），2004年也是他支持利文斯頓做出了放棄大學獎學金直接進入NBA的決定。隨后瓊斯就跟著加盟快艇的利文斯頓一起搬到了洛杉磯，兩人互相稱呼對方為兄弟。

瓊斯轉過頭，剛發現利文斯頓正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就看到自己的手機開始閃個不停。許多快艇隊的工作人員給他發了信息，他要到球場上去，馬上就得去。在利文斯頓被送上救護車之前，球隊訓練師試圖安慰瓊斯，告訴他他的兄弟傷得并不重，但事與愿違，直到瓊斯和利文斯頓坐在了醫院急診室以后，他們才明白情況究竟有多么的嚴重。“你需要馬上做一個血液測試。”利文斯頓的醫生在匆匆離開房間之前丟下了這一句話，“在你腿的后面有一根動脈，如果破裂了的話，里面有可能會壞死，這樣的話我們就只好幫你把腿截掉了。”

利文斯頓的膝蓋骨完全錯位了，而且在膝蓋的四根主要韌帶中，有三根——前后十字韌帶，還有內側副韌帶——都撕裂了，兩塊半月板也沒能幸免于難。血液測試的結果讓他們松了一口氣，不需要截肢，但是按照詹姆斯·安德魯斯醫生的說法：“情況幾乎已經沒法更糟糕了。”他是著名的外科專家，也是利文斯頓的主刀醫生。不幸中的萬幸，利文斯頓的神經僥幸逃過一劫，否則他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肌肉。安德魯斯醫生認為，對于一名試圖恢復的運動員來說，有兩件事意味著“死亡之吻”，其一就是神經損傷，另一件則是心理障礙。在之后的幾周，幾月，甚至幾年中，利文斯頓要面對的不僅是艱苦的膝蓋復健過程，他還必須要對自己的膝蓋重拾信心。而且在他之前，NBA可沒有這種大傷的先例，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康復過程沒有任何參照，誰也不知道最終結果會怎么樣。“我想知道自己離再次上場打球還有多遠。”利文斯頓說，“沒有人能給我一個答案。”

對于一個才21歲就已經打上快艇首發控衛的年輕人來說，這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利文斯頓的人還留在醫院病房里，但他的思緒早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他開始為另一種生活方式做打算——他得去學校上課，做好投資選擇，找個辦法另尋出路，來取代這個讓他躺在病床上的營生。“我該怎么活下去呢？”他的心里充滿了問號。利文斯頓足足等了兩個星期，直到可怕的腫脹退去了不少才迎來了自己的手術，他也失去了不少昔日的光彩，不過他最引以為傲的資本卻是自己的大腦。利文斯頓有一點稀有的非凡特質，在戰術打出來之前就能將它完全看透。他過去的身體素質能讓他做到身隨意動，為自己的精確傳球創造出必要的角度。“他那么年輕，居然有非常高的籃球智商。”當時在快艇的隊友埃爾頓·布蘭德說道，“和他打球的時候，我感覺得分真是前所未有的容易，我喜歡和他一起打球。”

2手術后的利文斯頓失去了快速的運動能力，他覺得自己可能無法將球場意識轉化為現實了。撕裂了四條主韌帶中的三條后，他的膝關節和膝蓋骨其實已經錯位了，情況大概就和整個膝蓋爆掉了差不多。安德魯斯醫生不得不像拼樂高玩具模型一樣，將這些部位一一恢復原位。就算手術后關節的結構看上去已經很不錯了，但還有兩個問題沒有解決：讓關節恢復原先的活動范圍，以及增加它的承受能力。對于一個精英運動員來說，在恢復的過程中身體自己都會成為阻礙，就像受傷以后傷口周圍會有腫脹來保證流體和營養物質一樣，手術之后也會留下疤痕組織。復健過程中的一大任務，就是要痛苦的破壞掉這個組織，重新獲得原先的活動范圍。在利文斯頓這個案例中，他膝蓋上的疤痕組織實在是太多了，安德魯斯醫生的醫療團隊不得不在手術后第二天就讓他開始恢復進程。膿液從利文斯頓皮膚的傷口處不斷流出來，而大汗淋漓的理療師凱文·威爾克則用盡全力來抬動他的小腿，將他的膝蓋扳到60度。“因為傷勢真的很重，需要修復的組織也特別多，因此最終僵直的可能性也是普通前十字韌帶手術的5到6倍。”威爾克說道。

利文斯頓每天都要坐著輪椅去威爾克的診所，上下午各一次，然后在理療師一寸寸扳動他的膝蓋時咬緊牙齒忍住痛苦。即使他最后成功地讓膝蓋恢復了原來的活動范圍，但要加強它的承受能力依然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從受傷到動手術其間僅僅過去了兩個星期，但是他的肌肉已經萎縮了不少，接受完手術的左腿看上去就好像一根細細長長的棒子被鼓脹的肌肉一分為二。利文斯頓的身軀本來就很瘦弱，這讓他的恢復過程逾顯艱難，他必須得鍛煉出足夠的肌肉來固定好膝蓋骨的位置，隨后再進一步加強鞏固。他希望能再回到NBA，也許甚至想追逐自己受傷之前看起來一片光明的未來。“我當時的真實想法是什么？”安德魯斯提出了這個問題，隨后自己給出了答案，“我覺得，如果我們能讓他再次回到高水平職業籃球的比賽中，那就是天降好運了。”

利文斯頓的醫生和訓練師們也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況會出問題。在回到洛杉磯后，快艇隊醫療組中有人告訴瓊斯，讓他好好看著利文斯頓的止痛藥使用情況，因為止痛藥本身的副作用再加上傷病的沉重打擊，可能會讓人產生自殺的念頭。“當我聽到這條消息后，這是惟一一次，我真的哭了。”瓊斯說道。在沉靜的夜晚，瓊斯會悄悄的走進利文斯頓的房間，輕輕湊上去，小心翼翼地確認自己的兄弟還保持著呼吸。不過所有人都小看了利文斯頓堅強的意志。“我并沒有感到沮喪。”利文斯頓說，“但這事情本身確實很讓人喪氣。”

日復一日，利文斯頓只能躺在床上，就算離開了家也只是去進行康復訓練。藥物并沒有辦法完全緩解他的傷痛，僅僅是簡單的上下車對他來說都是一個重大挑戰。他因為自己的傷而動搖了內心，甚至感到生無可戀。為了將這些負面的想法趕出腦子，他開始集中精力設定一些小目標，并為之努力。僅僅花了五周不到的時間，他就能扔掉自己的拐杖自己走路了。兩個月后，他成功升級，開始騎自行車，再過了四個月，他能進游泳池游泳了。最后，他終于踩上了跑步機，甩開了自己的雙腿。

利文斯頓缺席了整個2007-08賽季，但是他從沒有放棄回到聯盟的目標，接下來的這個夏天，他終于得到了一份合同，這是他的第一個重大勝利，而這一步整整花了16個月的時間。之后不久，利文斯頓在快艇隊的訓練館和球隊的前鋒阿爾·索頓進行了一系列的一對一，后者是一名剛剛結束了自己新秀賽季的樂透秀。索頓贏得了每一場單挑，而利文斯頓的腿——“感覺就像不會動了一樣。”他自己回憶道，“就像是一條木頭做的假腿，沒有爆發力，像是廢掉了。”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腿是那么陌生，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信任它們了。這一刻讓利文斯頓改變了心意，但是如果說真的發生了什么改變的話，那一定和你們所想的恰恰相反，他終于重新感受到了籃球在指尖上躍動的感覺，那滋味真是太美妙了。在場上加速、比拼，甚至是犯一次規都讓他感到備受鼓舞。“盡管我是拖著那截像木棍一樣的腿在場上跑，但感覺還是很好。”他說道，“我當時就覺得，‘嘿，我又回到球場上了。”

3擺脫傷病重新回到球場之后，利文斯頓在接下來的幾個賽季中頻頻更換門庭，因為在他養傷的那段日子里，一切都改變了太多，這其中就包括了他在快艇隊的位置。利文斯頓最初的四年合約在那個夏天就到期了，受傷之前他可能還在想是不是要拿一份和同樣2004年參選的德懷特·霍華德差不多的續約合同（后者和魔術簽下了五年8500萬的長約）。不過快艇簽下了拜倫·戴維斯，他們只給了利文斯頓一份底薪合同。利文斯頓有些失落，不過他也很快就明白了：快艇不可能永遠等著他。由于球隊并沒有太在乎自己，而利文斯頓也厭倦整天與隊醫、訓練師、啞鈴和冰桶相伴的生活了，他決定換個環境，于是他拒絕了這份合同，開始尋找一個新家。

此時帕特·萊利向他發出了召喚，給了他一個聊勝于無的機會——一份無保障合同，球隊不需要為他的康復冒什么險。利文斯頓選擇了向邁阿密南海灘進發，他也在訓練營中逐漸適應了自己的新膝蓋。2008年的第一次季前賽亮相中，利文斯頓稍稍慶祝了一下——他終于真正地回來了——但這樣的喜悅只持續了很短時間便消散殆盡，他想運球過掉防守者，卻發現自己已經力不從心，那條左腿依然感覺非常僵硬。“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他說道。次年一月，在利文斯頓僅僅出場四次之后，熱火就選擇了把他裁掉。如果他還想在聯盟里打球的話，至少在他的膝蓋完全康復之前，他得學會適應自己的打球風格。

2009年三月，雷霆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先是在球隊的發展聯盟下屬球隊打比賽，然后在俄克拉荷馬城度過了這個賽季的最后兩周，這時的他明白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急停急起，甩開發愣的防守球員直奔籃筐而去了。現在的他開始運用自己的身高優勢，還有2.11米的長臂來尋找防守者和籃筐間的空隙。利文斯頓開始以自己的身體為屏障背打對手，就像當年在快艇的老薩姆·卡塞爾背打他一樣。但是這一過程也讓他筋疲力盡，而且曾經無比開闊的視野優勢也無處施展，隊友拉塞爾·威斯布魯克甚至稱他為老將，可是他才24歲。利文斯頓的膝蓋一直需要保養，每場比賽后他都得定期抽掉積水，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膝蓋的腫脹。他在雷霆隊接受了一次富血小板血漿的注射，但這一針的效果也只不過是能讓他繼續在場上打球罷了，畢竟失去的運動能力找不回來了，他沒法跟上快節奏的比賽。在雷霆隊2009-10賽季的前26場比賽中，他僅僅出戰了10場，而有得分進賬的更是只有可憐的4場。

在圣誕節前三天，球隊飛往洛杉磯準備與湖人隊的比賽。在酒店房間里休息的時候，利文斯頓接到球隊的總經理薩姆·普雷斯蒂打來的電話——利文斯頓被裁掉了。瓊斯從利文斯頓那里知道了這條壞消息，他當時正在商場里為自己的兄弟購買圣誕禮物。“我從他的聲音里面都聽出來了。”瓊斯回憶道。雷霆隊在這個決定之前的戰績是13勝14負，而之后的賽季中他們取得了37勝18負的戰績。“這是我人生的最低谷。”利文斯頓說，“我沒辦法幫助球隊變得更好，我是球隊的軟肋，拖了他們的后腿。”時間一天一天地走，利文斯頓開始考慮其他的選擇，但他是不會放棄籃球的——他真是太愛它了，但也許他應該去歐洲打球，或者他應該在NBA夏季聯賽中抓住自己的機會。這時吉爾伯特·阿里納斯和加瓦利斯·克里坦頓的愚蠢錯誤又給了他一次機會，在2010年一月那次臭名昭著的更衣室持槍門后，兩名奇才球員雙雙被球隊禁賽，球隊需要一位控衛。晚些時候，由于球隊助教卡塞爾的一再提議，奇才隊向利文斯頓拋出了橄欖枝。

奇才那個賽季一共贏了26場球，這意味著大量的上場時間，檢驗自己身體的機會和演練新球風的舞臺。利文斯頓開始收拾行李，前往華盛頓特區。球隊主帥菲利普·-桑德斯很清楚利文斯頓的身體狀況，他在設計戰術時想方設法最大化利文斯頓殘存的技術亮點。為了不讓他太過疲勞，桑德斯讓球隊的得分后衛蘭迪·弗耶來替他完成帶球過半場的任務。接下來，球隊半場進攻的指揮權就交回利文斯頓手中，他或是站在外線指揮隊友的跑動，或是到低位去用身體背打對方的小后衛。在他出場的第八場比賽中，利文斯頓面對奧蘭多魔術隊得到了18分和8次助攻，而桑德斯也讓他以首發的身份打完了整個賽季以示獎勵。在首發的18場比賽中，利文斯頓場均能夠得到11.2分和4.9次助攻。“我讓隊友去跑到可以得分的位置。”他說，“我就在那里發號施令，這也讓我越來越如魚得水，越來越充滿自信。”

盡管奇才隊在2010年的選秀大會上用狀元簽選中了約翰·沃爾，但各家球隊都慢慢注意到了利文斯頓在球隊中扮演的角色，還有他那逐漸康復的身體。夏洛特人給了他一份兩年700萬的合同，利文斯頓在離開快艇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么長的保障合同了，但是山貓并沒有像奇才一樣用好他，而利文斯頓也被交易去了雄鹿，但他在那里也沒待上多久。事實上，在接下來的三個月中，利文斯頓兩次被交易，兩次被裁掉，先后為四支不同的球隊打過球，他在2012-13賽季的最后一站是在克里夫蘭，當凱里·歐文的替補。曾經的天賦對于利文斯頓來說早已是遙不可及，他成為了一名在轉型過程中不斷掙扎的替補控衛——一個短期雇工，球隊總覺得他們能找到更好的替代者。

4去年夏天，利文斯頓飛往邁阿密，去接受力量與訓練專家曼尼·薩姆納的指點，他手下的客戶還有喬·約翰遜。在以往的恢復過程中，利文斯頓都避開了這種類型的訓練，他覺得自己的膝蓋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薩姆納直截了當的問他：“醫生給你開綠燈了嗎？你的復健過程完成了嗎？”“是的。”利文斯頓回答道。“那我們就會把你當成正常的健康運動員一樣對待。”薩姆納回答道，“我們不會手下留情的。”利文斯頓的膝蓋已經安穩的度過了六個年頭，這已經不再是他的問題，心魔才是。薩姆納相信，利文斯頓是可以重新找回來一部分2007年以后失去的運動能力，但是必須得在不擔心自己膝蓋的前提下給予它足夠的挑戰。薩姆納制定了循環訓練計劃，其中包括了針對快速移動的敏捷梯訓練，還有禁區訓練和雪橇練習，這些都很強調全面的腿部移動。事實上，按照薩姆納的說法：“他的體內好像有個發動機，我從來都沒見過動力那么足的人。”

幾周后的一個下午，利文斯頓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的那邊是賈森·基德，他告訴利文斯頓籃網對他有興趣。為有競爭力的球隊打球很有誘惑，于是利文斯頓和布魯克林簽下了一份一年合同。他在比賽中偶露往日的崢嶸：在對開拓者、雄鹿和步行者的比賽中得分都超過了20分，而在和步行者比賽后的兩天，面對76人利文斯頓拿下了13分、8次助攻、7次搶斷以及6個籃板。他被提上了首發陣容，在季后賽首輪對猛龍的第七戰中，他穩穩的命中了兩記罰球，為籃網鎖定系列賽的勝利。第二輪面對熱火的韋德和詹姆斯，他還是場均能得到11.4分和3.6次助攻，他終于破繭而出了。“就穩定性而言，這是我打得最好的一個賽季。”利文斯頓說，“比受傷之前都要好得多，而且我感覺我還能做到更多。”

也許這正是薩姆納幫助他真正破除了心魔的標志，而勇士隊相信他能夠說到做到。他們在今年夏天和利文斯頓達成了一致，雙方簽下了一份為期三年價值1600萬的合約，這也是今年自由市場的第一筆簽約。一支自認為可以爭奪總冠軍的球隊，愿意將自己可用薪金空間的大部分都給了一個在過去六個賽季中浪跡于七支球隊的后衛。“你回頭看看，這個賽季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指望我去做些什么，再看看現在送到我眼前的合同，那感覺真是太棒了。”利文斯頓說到。盡管這份合同比他新秀合同以來的任何一份合同都要長，但這并不是他落戶金州的惟一因素，更重要的是他適合這里。他能替全明星控衛斯蒂芬·庫里減輕壓力，也能和他并肩作戰；他能防守三個不同的位置，也能充分發揮自己的視野優勢，找到埋伏在球場各個角落的射手們；而且，由于終于有了一支球隊能在背后給他提供大力支持，他可以在場上打得更為自由，也能選擇風險更大的戰術，這或許能讓他繼續提高自我。而這樣的條件，與之前拼盡全力只為留在聯盟中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在過了這么些年后，利文斯頓終于又能再次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球員了。“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刻。”安德魯斯醫生說道，“科學已經不能解釋這一切了。”勇士得到的不是從前那個才華橫溢叱咤風云的利文斯頓，而是一個更為成熟的掌控者，他現在的球風是身體素質與籃球智商的完美結合——不再那么耗身體，而是更講究策略。這場膝蓋風暴終于過去了，利文斯頓毫無畏懼地完美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