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吵架也提升高度，你還有不效仿的理由嗎？

張瑜洋

帝都連續悶熱的天氣，讓人在分不清是霧霾還是烏云所導致的陰天里變得異常壓抑。總是姍姍來遲的暴雨，又讓人不自覺變得急躁。在急需泄憤的情況下，找人“吵架”或許也是一條出路。流火的7月更加助長了這種勢氣，這不藝術圈里的幾個人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壓抑，步入了爭吵的最前線。細數一下，7月初，碧山計劃的策展人歐寧與來自哈佛的女博士周韻，李寶玖與自己的母校天津美術學院之間的論戰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熱點。唇槍舌戰之間或許傷的是個人和氣，但細細思量，潛伏其背后的積極意義或許才應該是我們關注的焦點。

當精英藝術家偶遇哈佛女博士

現代社會日新月異的發展，城市化的進程，早已讓高樓大廈做了代言。人們在痛惜由鋼筋水泥澆筑文明的時刻，唯一能做的或許只有嘆息。故而圍繞著城市周圍的農家樂、采摘園、成為了新興產業。都市人的鄉村需求，與鄉村人的都市渴望在各自的心田了升溫發酵。活躍于當代藝術、建筑、設計、文學、電影等多個領域的策劃人、藝術家歐寧于2011年投入到一個帶有烏托邦色彩的鄉村項目（碧山計劃）及一本氣質新穎的純文學期刊（《天南》）。時隔三年，《天南》雜志從創刊到停刊，而這個具有文人理想氣質的藝術家歐寧，對于碧山計劃又有怎樣的成果。微博上一場關于碧山是誰的共同體的論戰，把“碧山計劃”又重新拉回公眾視野。一場關于精英主義與文化區隔的爭吵，上升到白熱化的程度。

兩者之間拋去最細節的問題，最實質的莫過于是“誰是碧山共同體”的爭論。在周韻看來精英主義的歐寧，為了滿足自身精英的文化需求，反對安裝路燈，反對商業化……并且將土著農民直接在碧山共同體中除名，破壞了農村人自身的都市夢。中國的文人自古就有浪漫主義情懷，故而面對“窮怕了”的農民，過度商業的心態，歐寧也只能困惑，就像我們無法改變夏天大街上隨處可見光膀子的青年一樣。在鄉村建設的嘗試上或許歐寧真的應該像藝術家李牧討教三分。首先在鄉村的選擇上，碧山既不是歐寧的村莊，也不是左靖的老家，故而也就不奇怪碧山村民將歐寧視為“異類”。一個裝滿文化墨水的異類，與一些樸素的村民，不同的思維方式注定了他們需要長時間的相處。李牧的“仇莊計劃”則選擇了自己從小生長的村莊，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鄉民，一切都會來的順其自然。其二，歐寧與村民的溝通或許還僅僅只是停留在一些簡單的生活交流上。李牧在“仇莊計劃”里，為參與的人提供一部分資金。盡管村民依然不了解藝術，但至少已經開始學著接受那種“異類”，畢竟金錢可以使村民直接受益。

歐寧看到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對鄉村過度擠壓的問題，并且主動提出以身試法，主動嘗試改建，還是值得欽佩。畢竟鄉村改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哈佛女博士周韻雖然用一種批判的言辭來論證精英主義在鄉村改建中的弊端，但也有良藥苦口的功效。我們應該做的或許不是旁觀歐寧與周韻在網上的唇槍舌戰；也不是在看到他們被對方批斗的幸災樂禍；更不是冷眼旁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歐寧與周韻的pk，給我們提供了一種關注的視角，所以雖為“吵架”，實則驚醒與提示。蘇格拉底在與別人的講說中得到真理，百家爭鳴才能百花齊放，怕則怕的是討論時一直沉默，求點贊時卻是一股勁兒的說好。所以在這個夏天，當精英藝術家歐寧遇上哈佛女博士，撞擊的是思想，啟示的是進步。

農村一直是歷史的棄兒，碧山也不例外。碧山本不易，百煉才成鋼，再加上點爭吵的火焰助長成器的速度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恰同學少年pk教育體制

談過了精英主義的論證，咱們再來看一下李寶玖與母校天津美術學院關于藝術教育的爭吵。中國大學教育被質疑或是中國教育被質疑，已是長久以來的話題，年年討論，月月討論，天天討論，討論過后，一切依舊。然而，為什么李寶玖選擇再次以身試法，拿自己的前途與未來做賭注，來控訴他的母校。對于這種勇氣只能用七個字形容“初生牛犢不怕虎”。

視頻“走進天津美院”聽上去并不像視頻內容那樣咄咄逼人，更像是“天津美院”的宣傳片，也許最初點擊觀看這段視頻的人都是懷著無比崇高的心態，但驚喜總隱藏在華麗的片名背后，視頻講述李寶玖質疑天津美院教育和體制而退學的全過程，結尾處氣宇軒昂地滾動播放著李寶玖的退學聲明，在一首沒有版權的悠揚搖滾旋律中。一時之間，李寶玖事件成為各大藝術網站的新寵。

李寶玖事件沒人可以蓋棺定論，因為一千個哈姆雷特就有一千個觀點。但李寶玖至少有兩點值得肯定：質疑權威和對知識的渴望。質疑權威需要勇氣，拿前途去pk整個體制需要膽識。中國人習慣性的去接受和承認一些東西。思考的深度和力度，在長時間的“享受”過程中慢慢的退化。故而，不管李寶玖所說的視頻是否屬實，但這種質疑的勇氣是需要我們學習和深思的。

雖然李寶玖這“嗷”地一嗓子下去，驚醒了或許也只是很多沉睡和即將睡去的“好學者”，但至少曾經有過那么一刻的清醒。時間可以消磨一切，李寶玖事情也不例外，但是曾經真實的存在是不可否認的。積少成多，積水成淵，只有一個個被拍死在沙灘上的人多了，后人才會在“人肉堆”里殺出血路。所以不管是因為李寶玖狗急跳墻破釜沉舟，還是因為所謂的對中國教育教學質量的失望，事件的真相已不再顯得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由此引發的發散性思考。

習慣性的在最后總結一下心得：當吵架也提升高度，你還有不效仿的理由嗎？只是切莫一時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