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球員里有很多不錯的教練,很多教練曾經也都是不錯的球員,不過如果想在這兩方面找一個平衡點、一個極致的話,那么,非蘭尼·威爾肯斯莫屬。
無論是作為球員還是教練,蘭尼都入選了奈史密斯籃球名人堂,想一想吧,在籃球方面還有什么事是他所無法完成的么?
實際上,是有的。在那個不管是作為球員還是教練,黑人都未受到廣泛歡迎的年代,作為最早的幾個非美國裔球星之一,蘭尼在球場上和球場下都是開路先鋒。上世紀五十年代成長,六十年代打上職業籃球,七十年代中期開始執教——那個階段的美國社會也在發生改變,人們開始學著與黑人交往,與黑人建立關系,甚至與他們同區而居。當然,支持贊助黑人參加體育運動也是其中的重要一項。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個頗為顛簸的轉變。即使對于威爾肯斯,一個出生和成長在紐約布魯克林區,父親是黑人母親是愛爾蘭人的黑人孩子來說也是一樣。
“小時候我從未遇到過什么問題,在種族方面,那都是離開布魯克林后才開始的。”
眾所周知,球員時期的蘭尼以快速突破而著稱,且幾乎每個防守他的人都知道他會走自己的右手邊,但就是沒有辦法阻止。十五年時間,總共效力了四支球隊(老鷹八年、超音速四年、騎士兩年、開拓者一年),得到17772分、搶下5030個籃板、送出7211次助攻,九次入選全明星,并于1996年躋身50大巨星行列……這些也都是他的球員標簽。
只不過……今天我們重點要說的卻不是這些(依我看,光是上述這些成就還不足以使蘭尼進入到金字塔當中來。因為雖然在1967-68賽季的MVP評選當中位居第二,但他卻從未入選過年度最佳陣容。另外,關于他的50大巨星位置,我認為也該由丹尼斯·約翰遜所取代)。對蘭尼來說,他能最終來到金字塔里,主要還是歸功于教練時期的所作所為。
將記憶回溯到二十年前的一天,當時距離蘭尼在NBA正式執教的第25個賽季還有六周時間,跟聯盟歷史上勝場最多的教練也就只差13場勝利。威爾肯斯沒有在他位于亞特蘭大郊外的豪宅里走來走去琢磨大段的演講詞,沒有上電視去做訪談節目,也沒有用任何一分錢去置辦新裝。相反,這位已經57歲的名人堂成員,這個從來都不參加狂歡的人,在這個水汽迷漫的南方早晨,選擇的是到亞特蘭大的貧民區去修葺一棟房子。在麥克丹尼爾街上的一棟破舊房子外,蘭尼用刷子刷著前門,單膝跪地,那樣子倒像是通過門上的鑰匙孔向屋里的戀人求婚似的。
不用說,這肯定又是威爾肯斯和他的幾個老鷹隊球員以及球隊制服組發起的幫助窮人社區計劃的一部分。“得把房子修好,住在這里的那個女人沒別的地方可去。”一邊把刷子抿上粘稠的綠漆,他一邊說道。
刷好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蘭尼又在時任老鷹隊總經理皮持·巴布科克的身邊搭起了一架梯子——巴布科克選擇加入這項服務計劃并負責所有的粉刷工作。可以說,這就是蘭尼一貫都做得最好的事——努力工作。而努力工作,自打理查德·尼克松入主白宮那天,以及以NBA的標準幾十萬美元就是一份駭人聽聞的天價合同那天起,就成為了教練時期威爾肯斯的標簽。在32年執教生涯里,蘭尼就這樣一直安安靜靜、毫不張揚地為自己的目標努力工作著。
“就因為我走上了社會的某一階層,便意味著不能再回到從前或是必須要離群索居了么?我認為不是這樣的。能和生活中遇到的任何層面的任何人交流,我為此而感到自豪,并將一直堅持這樣做下去。”
記得在1995年1月6日帶隊贏下第939場比賽,成功超越“紅衣主教”奧爾巴赫執教總勝場數的那天晚上,助手迪克·赫爾姆曾遞上一支雪茄,然后蘭尼經奧爾巴赫見證點燃了它。盡管抽煙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但這又的確是對一個完成偉大超越的人的最好獎賞,不是么?
32年時間里,蘭尼做到了很多不俗的事情。比如他在1978-79賽季帶領超音速奪取了隊史惟一一個總冠軍,把騎士打造成了一支典型的“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球隊,將老鷹又一度重新帶回了爭冠行列當中,以及退休時總計帶隊取得1332勝(勝率53.6%),一度排名歷史第一位(后來被老尼爾森超越)等等。因此,在進入金字塔時他展現給我們的形象就應該是這樣的——板著一張一本正經的撲克臉,抱著雙臂,在板凳席末端和裁判小聲溝通,而不是大喊大叫。同時,暫停期間還要像大學教授在黑板上寫數學公式一樣認真地在戰術板上畫著戰術……
“人們通常所觀察到的那些安靜的方式和安詳的舉止,只是蘭尼打交道的方式而已。”巴布科克說,“實際上,他對自己和球員要求很多,也很嚴。還記得當年,當我就教練這份工作和蘭尼面談時,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對人的關注。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他是最適合做教練的那個人。”
而當被問及這期間是否留下了什么遺憾時,威爾肯斯似乎是有些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當年,喬丹的‘那一投,我或許應該用雙人去夾擊他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