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種文化孕育的混血音樂
——熱情巴西 [三]狂歡節和流行歌舞

文/謝佳音

新年伊始，在世界音樂的陪伴下，我們走進了2014。在公歷新年之后，人們也將迎來一個歡天喜地、舉國歡慶的日子——春節。在節日里張燈結彩、貼春聯、吃餃子，是中國人歡度春節的傳統習俗。在遠隔重洋的拉丁美洲，巴西人也有著讓自己盡情歡樂的節日。

巴西似乎是全世界節日最多的國家，除了公歷的新年，國際的勞動節、萬圣節、共和國日和圣誕節之外，各個州、市還有自己的節假日。在眾多的假日當中，最富盛名、也最重要的民間慶典，當數狂歡節了。

狂歡節在每年的二月中下旬舉行，法定假日是三天，再加上周末的兩天，一共有五天的時間供人們狂歡。狂歡節的歷史由來已久，大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17年古希臘人和羅馬人迎接新春的典禮。當時，古羅馬原始宗教被視為基督教世界里的異教，但是人們依然享受在這個異教節日當中的狂歡，教會屢禁不止，于是索性羅馬教皇就把這個日子納入了自己的年歷當中，與基督教節日相結合。

每年復活節的前40天是為了紀念耶穌受難而齋戒、禁止娛樂的四旬齋時間。在進入四旬齋的前三天，人們就會拋開一切盡情享樂，這時商店關門、學校放假、工廠大門也緊閉，人們紛紛走上街頭輕歌曼舞、手舞足蹈，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當中。狂歡節從而正式確立。很快，在整個歐洲流傳開來，法國、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無一例外。當狂歡節傳到巴西時，發生了些許變化，人們戴上面具、或在臉上涂上顏料，手上拿著各種彩帶、羽毛或是陽傘在大街上群舞，黑人奴隸們也能在這幾天放下手里的勞作，自由地唱歌、跳舞，暫時忘卻自身的痛楚。

在狂歡節里跳桑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桑巴是巴西一種全民性的舞蹈，有著鮮明的自娛性和即興性，它以非洲黑人舞蹈為基礎，融合了葡萄牙人、印第安人的民間舞蹈。狂歡節期間，全城上下鑼鼓震天，歡快熱情的桑巴音樂響徹大街小巷。游行隊伍里，人們畫著五顏六色的花臉，穿著金光燦燦、銀光熠熠的華麗服飾，肩披高大寬闊的羽毛，在節奏感極強、緊湊急促的鼓點伴奏下扭著腰胯、抖著肩膀，動作幅度雖小但是靈活、輕巧，令人目不暇接、驚嘆不已。相較于女性舞者的扭臀、晃腰，男性舞者們更加鐘情于腳下步伐的飛速移動和快速旋轉，怪不得人們說巴西足球是一種足球桑巴了。

熱情、狂野之后不妨回到家中，脫去鞋子光腳踩在地板上，拿起一杯甘醇的紅酒，聽聽波薩諾瓦，放松一下。

“波薩諾瓦”由葡萄牙語“Bossa Nova”的音譯而得名，這是巴西的桑巴音樂受美國西岸的冷爵士音樂的影響而產生的一種節奏更加溫和、旋律線條更加悠長、抒情的室內聚會及沙龍音樂。它是20世紀50年代末在巴西興起的一種流行音樂。

1958年的夏天是屬于波薩諾瓦的季節，一種新的旋律、和聲、歌詞和節奏的組合、進行在全巴西掀起了一股熱浪。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一個小的音樂家群體致力于這種音樂風格的創作，包括巴西著名作曲家、“波薩諾瓦之父”安東尼奧·卡洛斯·喬斌（Antonio Carlos Jobim），集詩人、影評人、外交官、劇作家、作詞家、作曲家、歌手于一身的費尼希鄔斯·迪摩賴斯（Vinicius de Moraes），巴西著名的吉他手、“波薩諾瓦皇帝”喬安·吉爾伯托（Joao Gilberto），他們創作出了音樂歷史上最重要的波薩諾瓦旋律。

波薩諾瓦的誕生被認為是巴西中產階級和上流社會的文化產物，它的創作者和消費者都在這一人群當中。著名的拉丁爵士音樂家斯坦·蓋茨（Stan Getz）對波薩諾瓦的傳播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二次大戰期間，身為次中音薩克斯手的蓋茨為了躲避街頭的動亂而加入了大樂隊，上世紀的40年代他都在爵士音樂家本尼·古德曼的樂隊中演奏。之后的十幾、二十年里他陸陸續續錄制了一些冷爵士唱片。1962年他與吉他手查理·伯德錄制的《Jazz Samba（爵士桑巴）》使得波薩諾瓦音樂在美國廣泛傳播開來。

1963年，斯坦·蓋茨和喬安·吉爾伯托與安東尼奧·卡洛斯·喬斌一起在美國錄制專輯《Getz/Gilberto》，為了讓這張專輯更容易被美國聽眾所接受，他們決定在主打歌曲《The girl from ipanema（伊帕內瑪姑娘）》里加入一些英文單詞，可是喬安·吉爾伯托并不會英文，于是斯坦·蓋茨就建議讓喬安的妻子Astrud Gilberto試一試，就是這偶然的一試，一個讓世界驚艷的波薩諾瓦女王閃亮登場了。

Astrud Gilberto的嗓音柔美而獨特，有著若有若無、時隱時現的隱約美。她的演唱慵懶愜意，感性而漫不經心，會讓人忍不住地隨之哼唱。不知是Astrud Gilberto的偶然加入成就了《伊帕內瑪姑娘》，還是《伊帕內瑪姑娘》成就了Astrud Gilberto，總之，無論是歌手，還是作品，都成為了波薩諾瓦音樂史上的經典。Astrud Gilberto灌錄過很多唱片，代表作有《Misty Roses》《Shadow of you smile》《Fly me to the moon》等。

在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的今天，人們往往更加追求生活中的浪漫情調，泡上一杯咖啡，聽上一曲波薩諾瓦，不僅可以讓我們掙脫工作中的束縛從而得到身體上的放松，更加可以幫助我們擺脫心理中的庸俗而尋得精神上的慰藉，順理成章的，波薩諾瓦成為了流行文化的新寵，它從巴西走向了世界。現如今，涌現出了眾多波薩諾瓦的創作者和歌手，大眾最熟知的可能要數小野麗莎了。她也與喬安·吉爾伯托、安東尼奧·卡洛斯·喬斌合作創作了不少作品，她的演唱與Astrud Gilberto很像，但是聲線要比Astrud Gilberto沉厚一些。代表專輯有《美麗新世界》《左岸香頌》等。

除了桑巴和波薩諾瓦，巴西的城市流行音樂、器樂合奏形式“肖羅”（Choro）也頗受人們的喜愛。它的曲目多源自歐洲的流行舞曲，再與巴西的城市舞蹈相結合，形成了波爾卡-肖羅、華爾茲-肖羅等。逐漸地，肖羅與巴西的探戈、桑巴的聯系也越來越緊密。蘭巴達（Lambanda）則是近年來在巴西及拉丁美洲流行的一種歌舞形式，旋律優美、節奏明快、舞姿動人，贏得了現代人的普遍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