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柏,資深記者、編輯,綜合開發研究院(中國·深圳)客座研究員。香港經濟導報執行總編輯,曾任中國青年報貴州記者站站長、深圳報業集團深圳商報《經濟瞭望》周刊主編、理論部主任。著有《走進大山》、《迎接挑戰》、《橫向布局中國》等十余部專著。
貴州大學退休,在深圳養老的錢蔭瑜教授,幾天前,不辭辛勞,凌晨發來了一個“560億大數據引爆騰飛”為標題的電子郵件,使我差不多持續了一周,一有空就瀏覽這方面的信息。畢竟這是近年來貴州發展繼兩高(高速鐵路和高速公路)開建、兩股管道天然氣在貴陽交匯之后的又一重大事件。這消息造就出的美麗意象,真的像一首貴州山歌唱的那樣——“你像天邊飛來的彩云”。
對我供職的媒體而言,醞釀制作《大數據中國序幕》專題已是去年的6月初。當時,在北京寬溝一個國際會議的間隙,從中關村請來的北京締元信公司CEO秦雯給我們進行關于什么是大數據的掃盲。而有趣的是這個時候宏觀經濟的背景是:中國經濟鐵定進入了一位數的弱增長,廣義貨幣供應量卻在200%于GDP總量時出現了“錢荒”;中美經濟進入第五輪戰略對話;斯諾登私奔香港,后獲準進入了莫斯科,至今還 “生活在別處”,在異國他鄉演繹“生命不能承受之輕”的尷尬。
2012年,以全球第一個上市的大數據公司美國Splunk,在納斯達克上市,以及Bloomreach公司和大數據服務公司Hortonworks9相繼獲得2500萬與7000萬美元的風險投資為標志,大數據沿襲新經濟的路數從概念進入了激烈的產業創新界面。它對世界的影響也隨之超越書本上“千萬個‘路人甲的價值邏輯”,引發了落后國家與地區的追趕,改變了人們一度對互聯網經濟已走到了歷史最高點逐步進入平緩或衰減區間的看法,重燃起了產業投資與競爭的熱情。盡管人們對10多年前新經濟泡沫破裂記憶猶新。
秦雯說,從搜集和分析數據,即目前開發者們正在做的工作而言,大數據并不是新的技術。但互聯網包括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使過去的數年內制造的數據超過了人類歷史上的數據總量。更重要的是,隨著全息攝影技術、傳感技術、以及“拓展現實”的谷歌眼鏡(同樣在2012年問世)這樣的新技術的誕生,收集數據的能力變得空前強大。爆炸性增長的數據為更全面和精確地分析數據提供了可能性。從找到工具采集搜集天量數據,到大數據計算應用與價值開發,宣告了一個新時代的來臨,也提出了大數據產業基礎設施建構的問題。大數據中心的建設成了國家與地區層面的一個競爭焦點。
我明白這個道理是被吸收參與華大基因發展戰略規劃課題調研時獲得的。參加20世紀人類最偉大的三大科技突破之一,繪制人類第一個基因圖譜的中國生物科學家們,在完成項目1%的任務后,成功轉型成為創新企業家,創辦了華大基因研究院與科技公司。在迅速取得全球第一基因測序能力基礎上,又配套建設了領先的云計算能力,從而搶位成功,成為排名全球第一的提供動植物基因測序科學服務的大團隊公司,建成了國家基因庫,在人類知識創新前沿走上了一條產學研大貫穿的發展道路。有人做出比方說,一個人的基因數據,用傳統紙張打印,壘起來有地王大廈那么高。僅此一域的一例,即說明信息數據的天量。由此也可見支撐大數據應用,建設基礎設施平臺,為海量的數據存儲、處理和分析提供穩定而高效的資源保障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貴州媒體傳播出的關于大數據中心落戶貴州的論述,已經從各種角度說明白了大數據落戶貴州的合理性,也描述出了貴州大數據產業園區,或一個集成創新的“大數據谷”產業聚集和產業鏈延伸的內容與前景。如果要“錦上添花”,我只想重提一個20世紀80年代郭凡生的“反梯度理論”觀點:落后的西部要發展,決不能簡單、消極、被動接受沿海發達地區的產業轉移,而是要有勇氣建構同時代世界一流水平的發展能力。否則,就永遠甩不掉落后的帽子。盡管這樣做,挑戰甚至大于機遇。
山歌“你像天邊飛來的彩云”,后一句是“你是一把登山的云梯”。曾幾何時,彩云在天,美在夢里,而“登山云梯”說明產生這首歌的年代,生產力與科技水平遠非是我們這個擁有登月工具的時代。也或許我們還要提一嘴斯諾登,他揭示了擁有占據數據比較優勢的國家和個人,有濫用數據侵犯別國他人的可能。數據安全成了國家安全的一個核心部件。或許,這是大數據嵌入貴州隱含著深層戰略涵義的另一個要點。(責任編輯/吳文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