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個“丑”字了得

陳志軍

【美味品嘗】

嬌小、瘦弱的鹡（jí）鸰（líng）在巢里一下子孵出了六只光溜溜的雛鳥。五只雛鳥都有雛鳥的樣子，而第六只卻是個畸形的丑八怪：渾身上下長滿了粗皮，青筋暴露，長了一個大大的腦袋，兩只凸眼睛像被一層膜遮住一樣，睜不開。如果它要是張開嘴，那簡直能把你嚇死：那哪兒是嘴啊，整個一個無底洞！

第一天，它安安靜靜地躺在巢里。只有在鹡鸰媽媽飛回來喂孩子的時候，它才費力地抬起又沉又胖的大腦袋，張開大嘴，低聲啾啾著說：喂我！

第二天早晨，天氣很冷，鹡鸰爸爸和鹡鸰媽媽飛出去找食了，它就開始一點點地骨碌著挪動起來。它低下頭，在巢里的地板上站穩，分開兩只腳，開始往后退。

它感覺屁股已經撞到了它的小鳥兄弟，就開始蹲下來，把屁股往小鳥的身子底下塞，又用光禿禿的翅膀夾著自己的小兄弟，像一把鉗子一樣，夾得緊緊地，把小兄弟扛在肩膀上，一個勁兒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巢的邊緣。

它的小兄弟個頭兒又小又弱，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躺在丑八怪背后的兩只翅膀里，來回地晃蕩著，被它不停地折騰，就像是躺在勺子里一樣。丑八怪呢，用腦袋和兩腳撐住了身體，把小兄弟一點點地往上抬，越抬越高，一直抬到巢的邊緣了。

這時，只見它撅著身子，一使勁，屁股揚了起來，就把小兄弟掀到巢外面去了。

鹡鸰的巢建在河岸上方的懸崖上。

可憐的小鹡鸰，渾身還是光溜溜的，就這樣一下子摔到了礫石堆里，跌了個稀巴爛。

可惡兇狠的丑八怪自己也差點兒從巢里跌下來。它在巢的邊上晃呀晃的，幸虧胖腦袋比較沉，總算重新把身子穩下來，跌到巢里了。

這件命案，從開始到結束，一共也只用了兩分鐘。

后來，筋疲力盡的丑八怪一動不動地躺在巢里，躺了大約一刻鐘。

鹡鸰爸爸和鹡鸰媽媽飛回來了。丑八怪伸長青筋畢露的脖子，抬起沉重的胖腦袋，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尖聲喊著：“喂我吧！”

丑八怪吃完了，休息過了，又開始對付第二個小兄弟了。

不過，這次沒那么成功，它的小兄弟拼命地掙扎，一次次從它背上翻滾下來。可是，丑八怪就是不放棄。

【精彩菜單】

《森林報》是世界動物文學經典，它采用報刊形式，按春、夏、秋、冬四季12個月，有層次、有類別地報道森林中的新聞。這是一部比故事書更有趣的科普讀物，小朋友們通過閱讀不僅可以從森林里的八卦中得到歡笑，更能增長見聞，豐富知識，對于語文、地理、生物等學科的學習大有裨益。森林里的樂趣無窮多，每個小動物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一年四季中演繹著別樣的人間煙火。細細讀來，這些小動物們更是平易近人，似乎就是成天打鬧的隔壁鄰居一般，親切可愛。

【名廚畫板】

1894年，維·比安基出生在一個養著許多飛禽走獸的家庭里。他父親是俄國著名的自然科學家。他從小喜歡到科學院動物博物館去看標本，跟隨父親上山去打獵，跟家人到郊外、鄉村或海邊去住。在那里，父親教會他怎樣根據飛行的模樣識別鳥兒，根據腳印識別野獸……更重要的是教會他怎樣觀察、積累和記錄大自然的全部印象。童年時多彩的見聞和一大堆的日記，為比安基后來30多年的創作生涯提供了豐富的創作素材，《森林報》由此誕生。

【營養配方】

絢麗多彩的動物世界也和喧囂紛雜的人類社會一樣，充滿了善與惡、美與丑。杜鵑鳥懶惰而且冷血，它們從不做窩，卻偷偷地把卵產在別的鳥巢里，從此不管不問，讓別的鳥撫養。有其母必有其子，小杜鵑一旦孵（fū）化出來，便把其他卵（或者幼雛）推下去，獨自霸占養父母帶來的食物，上面的片段講的就是小杜鵑的“丑”。

丑陋的外表

有的動物天生就美麗：雄獅的威風凜凜，孔雀的色彩斑斕，熊貓的憨（hān）態可掬，天鵝的優雅自然；有的動物天生就丑陋：蛤蟆、疣豬、水滴魚，蒼蠅、毛蟲、千腳蛇……文中的小杜鵑丑在何處？粗皮青筋大腦袋，瞎子眼睛無底嘴。其實，當時的它剛剛孵出來，皮膚是裸露的，眼睛都睜不開，樣子當然丑陋嘍！難就難在怎么寫出外表的“丑”？像作者一樣，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把形象勾勒出來的才是高手。訣竅是什么呢？抓住主要事物的主要特點。同學們不妨用這種方法寫一寫上面6種動物“丑”在何處。

丑陋的行為

杜鵑鳥的名聲實在不好，原因是它的行為卑劣。成語“鳩占鵲巢”中的鳩，說的就是杜鵑。有人在動物王國挑選出了十大欺騙高手，并列了一個排行榜，杜鵑就名列榜首，因為它是一種面目猙獰、殘忍、專橫的鳥，是鳥中流氓。文中的小杜鵑很兇殘，不僅貪食，還將養父母所生的小兄妹全都擠出巢外摔死，獨享養父母的恩寵。行為的“丑”是通過一系列動作表現出來的：挪動、低下、站穩，分開、后退，撞、蹲、塞、夾、扛、撅、揚、掀，連續的動作沒有一個重復，充分表現出了“丑八怪”的殘忍無情，當然也體現了作者筆力的深厚，用詞的準確。

作者的態度

文章不是無情物，作者的態度是旗幟鮮明的，對小鹡鸰們的不舍和對老鹡鸰的同情，而最明顯的是對小杜鵑的厭惡。然而事實上，只有約三分之一的杜鵑養在別人家，而且杜鵑還有幾個好聽的名字，如布谷、子規，“森林衛士”等。那為什么上文中只有一個稱呼——“丑八怪”呢？正是因為作者覺得它丑，所以才把它寫得這么丑。文中另外幾個詞語也帶有作者強烈的感情色彩：“無底洞”揭露了它貪吃的本性，“命案”指出了它是不折不扣的兇手，“青筋畢露”痛斥了它的恬不知恥……小朋友，你還能再找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