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輔一
鄧小平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中共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重要成員、人民解放軍的創建人和領導人之一、新時期人民解放軍的統帥。他為中華民族解放和人民解放事業、為社會主義新中國的創建和發展,為中國的國防和建設事業,建立了永不磨滅的歷史功勛。筆者1949年任第三野戰軍政治部機要秘書時,對時任總前委書記鄧小平按照實事求是原則,貫徹黨中央和中央軍委的決策、部署,指揮百萬大軍奪取渡江戰役勝利展現出高超的領導藝術留下深刻印象,加上近幾年執筆寫《韋國清傳》和其他研究中接觸到紅七軍等史料,對他敢講真話、敢于擔當和關心戰友的許多事例,深受教育。為紀念鄧小平誕辰110周年,特將有關歷史史實整理出來,以表達對這位偉人的緬懷和紀念。
1929年6月,鄧小平化名鄧斌,作為中共中央代表,赴廣西開展統戰工作,發展革命力量,辦教導隊,培養干部,與當地農民運動相結合,準備武裝起義。10月,任中共廣西前敵委員會書記。12月11日,他與張云逸、韋拔群等領導發動百色起義,創建中國工農紅軍第七軍,他任前委書記和政治委員,張云逸任軍長,創建了右江革命根據地。翌年2月1日,按照鄧小平的部署,左江地區舉行龍州起義,創建中國工農紅軍第八軍,鄧小平任政治委員,俞作豫任軍長,創建了左江革命根據地;同時宣布:經黨中央批準,鄧小平任紅七、紅八軍總政委,李明瑞任紅七、紅八軍總指揮。這時,左右江的紅軍發展到7000人,紅色區域擴展到20多個縣,擁有100多萬人口,成為當時全國較大的革命根據地之一。
1930年6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過了《新的革命高潮與一省或幾省的首先勝利》的決議案,要求紅軍攻打武漢等大城市。16日,中央向軍委南方辦事處并紅七軍前委發出指示,要求紅七軍離開右江蘇區,“堅決地攻打柳州、桂林,向廣東的西北江發展”。10月2日,鄧小平在平馬鎮召開前委擴大會議,聽取南方局代表鄧拔奇傳達中央決議和指示,要求紅七軍攻打柳州、桂林。此時交通、通信不便,消息隔絕,紅七軍對黨的六屆三中全會已于9月下旬決定停止執行攻打大城市要求的消息毫無所知。會上,鄧小平等提出,桂系軍閥力量強,紅七軍僅幾千人,與勢力強大的敵人在大城市較量難以取勝,打柳州、桂林沒有把握,而鄧拔奇等主張堅決執行命令。
為團結一致對敵,紅七軍前委決定執行命令,將紅七軍整編為3個師。鑒于右江革命根據地重要,考慮到韋拔群在右江地區的聲望,決定將他留下領導群眾堅持斗爭。韋拔群愉快服從組織決定,他想到紅七軍的任務重,將內定他帶領的原第三縱隊編為第二十一師的絕大部分人員和武器,撥給其他縱隊,他僅帶警衛連和少數體弱多病的干部,帶著新授予的番號和軍旗,返回右江地區重建部隊。韋拔群的高風亮節和高尚品德,受到鄧小平的表揚。鄧小平還主持召開右江特委擴大會議,對紅七軍主力離開右江地區后的工作作出部署。這對右江地區革命斗爭的堅持有重要意義。
11月7日,紅七軍第一次黨員代表大會在河池縣城鳳儀小學舉行。鄧小平代表前委作工作報告。會議在討論鄧拔奇傳達的中央給紅七軍的指令后,作出決議:執行中央命令,打到柳州去,打到桂林去,向北江發展。會上,鄧小平等提出打柳州困難,應先打桂林,才能與外面的政治影響聯系起來。
11月8日,紅七軍在河池縣城舉行整編,總指揮李明瑞,軍長張云逸,前委書記兼政治委員鄧小平,參謀長龔鶴村(龔楚),政治部主任陳豪人。第一、三縱隊編為第十九師只留下番號,由師長韋拔群回右江地區重建部隊。鄧拔奇代表中央軍委宣布各師干部委任令,并向整編后的3個師授旗。
11月9日,鄧小平和李明瑞、張云逸率紅七軍主力7000余人,從河池出發,開始了艱苦的轉戰。途中,對是否要打敵設防堅固城鎮問題上,鄧小平和李明瑞、張云逸與鄧拔奇等爭論不休。下旬,對是否攻打長安鎮發生激烈爭論。長安鎮為融縣(今融安縣)縣城,敵重兵設防,易守難攻。鄧小平主張繞道前行,受到鄧拔奇、陳豪人、龔鶴村的指責,鄧小平提出辭去前委書記職務,建議由中央代表或其他人擔任,未被會議接受。為解決部隊給養,會議決定攻打長安。戰斗于12月5日打響,激戰5天,沒有攻下,部隊傷亡慘重。12月25日,為解決部隊冬裝和給養,奔襲湖南武岡城,激戰4晝夜,攻城失敗,部隊傷亡大,士氣大挫。
1931年1月2日,鄧小平和李明瑞、張云逸率領紅七軍由湘南轉向廣西,襲占了全州城。在那里休整3天。紅七軍前委開會,鄧小平和張云逸等“總結北上以來攻城拔寨、強攻強打造成嚴重損失的教訓,力主放棄攻打柳州、桂林、廣州等大城市的冒險計劃,轉變硬打攻堅戰略,得到多數人的贊同”。會后,鄧拔奇、陳豪人離開紅七軍去上海,向中央匯報工作。
1月9日,紅七軍占領湘西南江華縣城,征用大商戶的棉花、布匹,或購買衣服,為部隊解決冬裝。大家穿的衣服雖不符合軍容要求,卻解決了戰士御寒的大問題。
1月12日清晨,紅七軍離開江華,翻越了湘、桂、粵3省交界的老苗山,于14日傍晚來到桂東賀縣(今賀州)四周崇山峻嶺的桂嶺。此時,紅七軍經艱苦轉戰,嚴重減員,由出征時的7000余人減至3500人。前委決定部隊就地休整、整編,把原十九師縮編為第五十五團,原二十師縮編為第五十八團。
2月1日,紅七軍進至粵北乳源縣梅花村(今屬樂昌縣)。鄧小平從與中共樂昌黨組織負責人谷子元交談中,才得知黨的六屆三中全會早已決定停止組織紅軍主力進攻中心城市的要求。第二天,紅七軍在梅花村遭到國民黨軍3個團的圍攻。鄧小平與李明瑞、張云逸指揮部隊英勇抗擊,與敵激戰5小時,打退敵人8次進攻,斃傷敵1000余人,自己傷亡四五百人,干部傷亡過半。紅七軍從梅花村撤離后,向樂昌河(今武水)畔的楊溪口疾進,準備迅速渡到樂昌河東岸,奔赴江西與朱、毛紅軍會合。
2月5日清晨,紅七軍來到樂昌河邊時,河水滔滔,河邊只有兩只渡船,而此時粵軍正從后面追來,軍情緊急,前委研究決定,由鄧小平、李明瑞率五十五團和軍部一部先行渡河,部隊占領東岸灘頭陣地,張云逸指揮五十八團和軍直屬隊在后面掩護。至黃昏,鄧小平、李明瑞率五十五團和軍部一部及五十八團一個多連共1500余人渡到樂昌河東岸,張云逸率軍直屬隊和五十八團兩個連約600人被阻于樂昌河西岸。此后,紅七軍兩部分各自為戰。鄧小平、李明瑞率紅七軍大部進至崇義,與當地紅軍會合。鄧小平在對工作安排妥當后,于3月10日經廣東、香港赴上海,向黨中央匯報工作;張云逸率領的紅七軍一部經砰石過樂昌河,進入湘贛蘇區,兩部于4月初在永新縣天河鎮勝利會師。7月11日,紅七軍東渡贛江,22日進至于都縣橋頭鎮,編入紅三軍團。
至此,鄧小平按照實事求是原則,和李明瑞、張云逸率領紅七軍轉戰桂、黔、湘、粵、贛5省邊,歷時8個月,廣大指戰員克服千難萬險,頑強拼搏,行程7000里,粉碎了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鍛煉出堅持黨的路線至死不屈的堅強干部,保存著經過艱苦卓絕考驗的武裝骨干,擴大了中國共產黨和紅軍的影響,“與朱、毛紅軍會合”的愿望終于實現。
紅一方面軍總部迅速給紅七軍補充了兵員、武器、彈藥和服裝,擴編為轄第五十五、五十六、五十八共3個團和軍部7000余人。此后,紅七軍在參加中央蘇區的反“圍剿”作戰中,英勇善戰,功勛卓著。
1949年4月20日至6月2日進行的渡江戰役,又稱京滬杭戰役,是在人民解放戰爭時期戰略追擊階段,由人民解放軍第二、第三野戰軍和第四野戰軍先遣兵團及華東、中原軍區部隊共120萬大軍,按照中共中央、中央軍委的決策和部署,在以鄧小平為書記的總前委統一指揮下,在華東、中原解放區黨和政府及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援下,在南京、上海、杭州和江南中共秘密組織與游擊隊的配合下,以木帆船為主要運載工具,在長江中、下游數百公里的寬大江面上強渡長江,突破了國民黨軍70萬陸軍和89艘海軍艦艇、300余架飛機支援組成的長江防線,對國民黨軍進行了一次戰略性的進攻戰役,取得了輝煌戰果。鄧小平在領導部隊戰前各方面準備的基礎上,按照實事求是原則,著重通過對重大問題的嚴密組織取得勝利的。
一、細致研究渡江作戰部署。2月9日,鄧小平主持召開總前委擴大會議,專門研究渡江作戰部署。當日,他和劉伯承、陳毅、粟裕、譚震林向中央軍委報告了討論情況:渡江時間,“一致認為以在3月半出動、3月底開始渡江作戰為最好”。戰役部署,“確定以三野4個兵團、中野1個兵團為第一梯隊”。中野另兩個兵團以1個軍進至黃梅、宿松、望江段佯動,其余5個軍為總預備隊。預定蕪湖至安慶段為突破重點位置。部隊開進,二野于3月初、三野于3月半向指定地區開進。建議四野以3個軍于3月底進至武漢附近,牽制白崇禧。11日,軍委復電:“同意你們3月半出動,3月底開始渡江作戰的計劃,望你們按此時間準備一切。”
3月31日,鄧小平主持制發了《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以總前委名義報告中央軍委。《綱要》首先講了國民黨軍部署和戰役任務,決定于4月15日18時發起全線渡江作戰。《綱要》指出:“只要我軍渡江成功,不論蔣軍采取何種處置,戰局的發展均將發生于我有利之變化,并有可能演成敵人全部混亂的局面。”《綱要》明確將戰役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達成渡江任務,實施展開;第二階段,割裂和包圍敵人,斷敵退路;第三階段,分別殲滅被圍之敵,完成全戰役。《綱要》明確了二野、三野各兵團的作戰方向和任務。4月3日,中央軍委復電:“同意《京滬杭戰役實施綱要》。”
二、慎重確定渡江作戰時間。由于國共談判,渡江時間后延。4月15日5時,中央軍委電告總前委和二野、三野:“和平談判決以4月20日(卯哿)為限期……該日以后我軍即須渡江。”16日8時,軍委致電總前委和二野、三野:要考慮給南京方面的決策時間,我軍是否再推遲3天,即由22日改至25日渡江。這種推遲,是否對我軍士氣及渡江任務的完成發生妨礙。還詢問:“近日渡江準備情形、渡江把握程度及需要多少時間完成全軍渡江。”
鄧小平和陳毅接到軍委16日電報后,立即找指揮中集團的譚震林和七兵團司令員王建安、九兵團司令員宋時輪到合肥以東的瑤崗商談,于17日晨1時以總前委名義報告軍委并告二野、三野:“我們一致認為,以確定養(22)夜開始,不再推遲為好。而且奪取北岸敵橋頭堡及江心洲,必須與正式渡江緊密銜接”,“在政治上無絕對必需的條件下,務請不再推遲至有(25)日。”“我們審慎研究渡江有把握。現蕪湖、安慶段九、七、三等3個兵團準備均屬充分。”軍委于17日3時復電:“你們應按原計劃,確定于22日渡江不要改變,并必須爭取一舉成功,是為至要。”
4月17日,總前委根據軍委當日3時復電,又即與譚震林、王建安、宋時輪研究了中集團的具體作戰部署,確定于20日(哿)黃昏開始渡江作戰,西、東集團于21日(馬)黃昏開始渡江作戰。還講道:“我們兩周來經過反復研究,并設想種種困難之后,均一致認為,20日后開始渡江,到22日全部投入奪取南岸的總行動,以后完全占領皖南5個縣,均有把握勝利完成。三野蘇中方面,雖是敵人主力所在,可能困難多些,但亦認為可以勝利完成。故一致請軍委考慮,如在全局上20日可以開始,22日實行總攻,則一氣打到底。”
4月18日9時,中央軍委復電總前委并二野、三野:“完全同意總前委的整個部署,即二野、三野各兵團于20日(卯哿)開始攻擊,22日(卯養)實行總攻,一氣打到底,完成渡江任務”,“此次我百萬大軍渡江南進,關系全局勝利極大。希望我二野、三野全軍將士,同心同德,在總前委及二野、三野領導下完成偉大任務。”
就這樣,渡江作戰發起時間從3月底和4月15日、20日、22日到可能再延至25日,經過往返電報磋商,鄧小平和總前委按照實事求是的原則,敢于擔當,勇于負責,一再陳述推遲渡江帶來汛期即將來臨、糧草供應困難、易松懈戰斗意志、暴露目標招致更大傷亡等理由,表明渡江確有把握,促使了毛澤東主席于4月18日定下了渡江戰役,在4月20日晚至21日晚發起的最后決心。歷史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是極為慎重和英明正確的。
三、及時調整部署。中集團于4月20日晚發起渡江作戰,至21日6時,有28個戰斗團登上南岸,正向縱深挺進。東、西兩集團于21日順利渡江。
4月22日上午,蔣介石由其老家浙江溪口飛往杭州,與其代總統李宗仁、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何應欽、總參謀長顧祝同、華中軍政長官白崇禧、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等商討對策,見大勢已去,決定放棄南京遷“都”廣州,在浙贛線和上海組織防御。湯恩伯根據蔣介石旨意,于22日下午下令全線撤退:蕪湖以西的部隊向浙贛線退卻,蕪湖以東、常州以西的部隊向杭州退卻,常州以東的部隊向上海退卻。留在南京的國民黨官員,于22日晚至23日上午撤逃。
4月23日,總前委根據戰局發展,確定調整部署:第四兵團取消接管南京任務,改為沿第五兵團右側出浙贛線上饒地區,協同三、五兵團殲滅浙贛線之敵,并視情向東發展;南京警備由第八兵團以一至兩個軍擔任,陳士榘、袁仲賢任司令、政治委員。總前委和二野機關于布置就緒后轉駐南京。
在這期間,攻占“三浦”的三十五軍于4月23日占領南京,蔣介石集團22年的反動統治宣告滅亡。渡江后,第七兵團向杭州挺進;第九兵團向東追擊逃敵,第十兵團和第八兵團兩個軍向南追擊逃敵,東、西集團于27日封閉了合圍口,把南逃之敵逼進郎溪、廣德之間山區殲滅,共殲敵6萬余人。
四、奪取上海,軍政全勝。上海守敵約20萬人,由湯恩伯指揮,依托外圍4000多個鋼筋混凝土工事嚴密守備。蔣介石曾親赴上海部署,要求堅守6個月,以待美國出兵。中央軍委和總前委根據渡江戰役的發展情況,決定由三野攻取上海,將二野部署在浙贛線,準備對付帝國主義的裝備干涉。陳毅、粟裕確定由第九、十兵團8個軍(后又增加兩個軍)奪取上海,既要殲滅守敵,又要保持城市完整,規定參戰部隊在市區作戰不準用炮。陳毅把解放上海比喻為“瓷器店里打老鼠”,既要打死老鼠,又不能打壞瓷器。同時,已做好接管準備。
此時,上海地下黨領導人、上海局書記劉曉和委員劉少文來到解放區,同總前委、華東局領導人鄧小平、陳毅、饒漱石等研究了接管上海的準備工作。劉曉根據沈陽、天津、濟南軍管接收的經驗,于5月8日致電在滬的上海局副書記劉長勝等領導人,指出:“上海即將解放,我地下黨也即將與我黨及解放軍會師。為著加強接管工作,迅速鞏固我在上海的統治,以及為著順利地完成新的任務,在上海解放后會有大批解放區的干部來上海工作,而且為著整個工作利益是要以他們(指解放軍和解放區干部)為主體的。這一會師就是中國革命戰爭勝利的表現,是上海地下黨多年來所奮斗的目標。”上海地下黨組織迅速貫徹,對上海解放后的順利接管起到了重要作用。
上海戰役于5月12日發起,第一階段先攻占外圍陣地,從兩翼鉗擊吳淞。十兵團從西側向吳淞猛攻,九兵團迂回浦東猛攻,迫敵從市區調3個軍到吳淞和高橋。把市區守敵吸引到郊區打,對保持城市完整有利。第二階段,鑒于接管準備已大體就緒,經中央軍委批準,采取先取市區、后解決吳淞的辦法,總攻上海。總前委指示,進攻市區要由南向北、多面攻擊,以分散守敵兵力。23日夜,三野10個軍發起猛攻。湯恩伯見勢不妙,率其總部于24日乘軍艦出海,三野趁勢追擊。上海地下黨密切配合,接管干部隨軍邊打邊跟進接管。由地下黨策應,淞滬警備副司令劉昌義利用剛被委任為上海守軍最高指揮官的身份,到三野第二十七軍談判,愿意停止抵抗,經陳毅批準,劉昌義下令所屬4.3萬人放下武器。上海于27日解放,殲敵15.3萬余名。三野指戰員在上海作戰過程中,紀律嚴明,露宿街頭,在國內外贏得了很高的聲譽。
在上海戰役期間,原停泊在吳淞口的英、美軍艦,見證了國民黨軍被殲的慘狀與解放軍的聲威,和原駐扎在青島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相繼登艦,悄悄駛入太平洋,實際結束了中國從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半殖民地的屈辱歷史。從此,中國人民在共產黨領導下站立起來了,帝國主義再也不敢欺負中國人民了。
上海解放后第三天,即5月29日,鄧小平以華東局、總前委名義致電中央軍委:“上海之戰結果甚好。不但上海工業基本上未被破壞,而且消滅了國民黨守軍14萬名左右。”6月2日,時屬江蘇的崇明島被三野第二十五軍解放。至此,渡江戰役的預定任務均已勝利完成。
渡江戰役歷時43天,殲敵43萬余人,占領了國民黨政府的政治中心南京,攻占了全國經濟中心上海,解放了杭州、南昌、武漢等名城和蘇南、皖南、浙江大部、贛東北、鄂東南廣大地區,迎來了新中國誕生的曙光。
鄧小平客觀公正地關心戰友,敢于擔當。特別是1975年冬在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期間,他受到毛澤東的批評,更遭到“四人幫”的圍攻,他還是堅守領導崗位,認真執行黨中央和毛澤東賦予的任務,多方關心戰友,展現出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品格。
幫助陳丕顯盡快“復出”。陳丕顯原是中共上海市委第一書記,“文化大革命”后被打倒。鄧小平深知陳丕顯在上海的處境困難,力挺先將他調出、另行安排。1975年9月29日,鄧小平致信毛澤東:“陳丕顯同志曾多次提出到北京治病,未予置理……我的意見,他還年輕(不到60歲),也有能力,是否可以考慮、先調來北京,然后分配到哪個省去工作。”次日,毛澤東批示:“同意。”10月上旬,陳丕顯調到北京,鄧小平很快會見了他。1977年2月,陳丕顯調任云南省委第一書記。
幫助陸定一子女轉他們寫給毛主席要求挽救其父母的信。1975年8月,原為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國務院副總理陸定一之子陸德、陸健和女兒陸瑞君,向毛主席寫信,訴說他們對父母的思念,“父母是忠于黨、忠于您老人家的,即使犯了錯誤,絕不是反革命”,期望毛主席能挽救他們的父母,如今父母重病在身,“懇求您批準他們出獄治病”。
鄧小平看了陸定一子女寫給毛主席的信,對他們十分同情,盡管他當時為轉信曾受到毛澤東的批評,他還是將這封信轉去。毛澤東于9月28日批示:“請小平同志商有關同志,研究一下,提出意見告我。”而此時挨批的鄧小平已無法妥善處理。政治局竟于1975年12月11日開會通過決議,開除陸定一的黨籍。直到1976年粉碎“四人幫”后、平反冤假錯案時,陸定一才于1978年12月2日重見天日,而他失去自由長達13年之久!
陸定一出院后,被安排住進北京醫院。鄧小平趕到醫院去看望這位老戰友。抗日戰爭時期,鄧小平任八路軍政治部副主任,陸定一是宣傳部長;后來,鄧任第一二九師政治委員,陸是政治部副主任。新中國成立后,他們都在黨中央、國務院工作。陸定一對鄧小平的關心,甚為感激。
要空軍黨委抓緊對劉善本的平反昭雪。劉善本原為國民黨空軍飛行參謀。1946年6月26日率機組駕駛B-24轟炸機起義,飛抵延安。1949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空軍航校校長、師長、空軍軍訓部副部長、空軍學院副教育長,1964年晉升為少將軍銜,在“文化大革命”中遭迫害致死。1975年10月14日,鄧小平當面向軍委空軍負責人交代:“劉善本同志的骨灰盒要放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第一室,對他的家屬子女要照顧好,空軍黨委要做一個決定發給部隊,把平反昭雪工作抓緊,要快搞,不要拖。”
鄧小平堅持實事求是指導革命實踐的史實,是寶貴的精神財富,是激勵后人奮進的無價之寶。
(編輯 韓冬梅)
(作者是軍事科學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