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武 閆保華
自微電影《老男孩》在網絡上一路走紅,微電影如春天里的百花紛紛盛開。它成本低,時間短,操作相對簡單,很快成為草根年輕人表達自我的一種形式。自2012年微博、微信等社會化媒體大發展后,漸漸從發布信息的工具成長為微電影的平臺,商家早早嗅到其中商機,紛紛利用微電影形式替換人們早已審美疲勞的廣告,借此在網絡上推廣產品。然而微電影的商業化過度也會給微電影的發展帶來危機,這種改頭換面了的廣告形式不知觀眾會忍耐多久。
所以有人對微電影的藝術發展之途抱悲觀論調。更有一些人士對微電影嗤之以鼻,他們認為微電影進不了院線,只能生存于網絡之中,有何藝術可言?
新疆微電影發展速度落后于內地半拍,微電影在內地開始討論其具體功用的時候,新疆微電影還處在初期發展階段。不過,疆內業內人士對新疆微電影的發展還是抱著很大信心,因為新疆的人文資源異常雄厚,這是根本原因。
當然,微電影到底發展如何,逃不過自身的發展規律,未來,微電影能不能發展成一個代表時代的特色媒介,我們拭目以待。
微電影火了
2011年,隨著《老男孩》《66號公路》《指甲刀人魔》等一批口碑之作問世,微電影概念應運而生,并日益成為影視制作者、視頻網站和廣告商眼中的“當紅炸子雞”。不過,面對形形色色良莠不齊的視頻內容都打著“微電影”的名義行走江湖,難免會讓人產生疑問:“微電影”到底是什么?
業內人士普遍表示,通常而言,微電影指作品時長在3~30分鐘,有完整故事情節,適合在新媒體上觀看的視頻內容。還有人把2005年胡戈炮制的惡搞短片《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視作國內微電影的“鼻祖”。不久前參與“十二星座”微電影計劃的導演陸川便直言,他認為微電影就是由以前的短片演變而來,只不過微博誕生后,短片也趕時髦換了個“微電影”的新名稱。
《廣告導報》總編輯、資深制作人凌平認為,既然美其名曰“微電影”,那就意味著品質比當年的網絡短片更為高級、精良,在拍攝手法、要求、水準上與電影趨近,“簡言之,微電影就是微型電影”。
“微電影”三個字誕生至今,不過短短幾年。然而,它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在國內掀起了一陣“人盡可微”的風暴,優酷、愛奇藝等網站紛紛推出微電影“大動作”,從導演姜文、顧長衛、賈樟柯到演員黃渤、郝蕾等紛紛“下海”拍起了微電影。某協會還宣布推出“中國微電影發展藍皮書”。改版后的重慶衛視把在新媒體播放的微電影搬到了電視臺播放,這一舉措也引起關注———微電影火了。
微電影成就了草根影人
自2005年土豆網第一個視頻分享網站給微電影發展提供了平臺后,經過幾年的發展,2011年《老男孩》的出現使微電影達到一個巔峰時期。很多草根年輕人找到了一個沒有門檻的播放平臺。他們初期的創作標準就是網友的喜好。
馬史是剛剛嶄露頭角的影人,地道的新疆人,現為新疆第一屆微電影節評委。2011年,他創作的“雷鋒俠”系列電影第一部《雷鋒俠》面世,網絡點擊率超1000萬人次,紅遍網絡。憑借這部微電影,馬史一舉成名,并應邀參與了大型再現式紀錄片《一百年前的探險日記》的導演工作。2011年,馬史拍出了中國式英雄——《雷鋒俠》。他創造了一個新的藝術形象,在新一代年輕人中樹造了一個新的雷鋒形象。故事的主人公是名窮困潦倒的年輕清潔工。他會變成超級英雄“雷鋒俠”,引導盲人過馬路,刮掉貼在路燈燈柱上騙人的小廣告……2013年2月,馬史第二部傳遞雷鋒精神的新疆原創微電影《雷鋒俠2:熱血雷鋒俠》,登錄各大視頻網站,上線十多天點擊率逾500萬人次,狂飆到原創頻道人氣最旺視頻排行榜榜眼,網友稱贊影片傳遞的是“一種精神,一種正能量”。
馬史告訴記者,對于創作者來說,最早期的創作者拍攝微電影更多的是自娛自樂,但是大家發現這是一個可以體現自我價值的平臺,于是有了很多專業的年輕人投身到微電影的創作中來了。馬史說:“對于年輕創作者來說,大投資大電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電影拍攝的門檻很高,最少的拍攝費用是300萬起,發行費用一般在600萬以上。”所以很多年輕人用小制作在網上傳播。網絡成為他們證明自己的地方,小投入的微電影成為他們走向專業影視道路的敲門磚,也成為最快得到投資人信任的方式。
馬史說:“2011年,是微電影百花齊放的一年,出了很多優秀的微電影,從2012年開始,許多優秀的廣告導演,電影導演也開始涉足微電影的拍攝。2011年出現的青年導演也開始了自己的專業之路,微電影不再是單一的年輕人證明自己的陣地,已經化身為等同于電視電影廣告紀錄片等一樣重要的藝術和商業影視類型。”
“很多年輕人包括我,都是依靠這個平臺得到機會的,否則真不知道在沒有靠山和機會的情況下怎么才能進到這個行當。”馬史說。
天山電影制片廠電影攝影師夏米立·阿迪夏于2010年拍攝完成了一部13分鐘的紀錄短片《吐峪溝》。
“我把這部片子發到了微博上,沒想到大家的反響非常好,這更增加了我的信心,現在,我正在做另一個微電影作品的方案,準備用這部新作品去參加首屆新疆微電影節,我想通過參加這次微電影節,去認識更多的微電影創作者,和他們一起交流,切磋,共同為新疆微電影的發展出力。”
孫燕坤,2013年剛從新疆大學畢業,2013年7月,他拍攝的微電影《基情歲月》,準備參加新疆第一屆微電影大賽。他說,是微電影給了他展示才華的機會。
據了解,近年來一批優秀的新疆創作者拍攝的微電影在國內引起了廣泛關注,比如夏赫娜贊·阿爾斯郎的《成績單》、費鵬程指導的《吐魯番的冬天沒有雪》等,《成績單》還獲得了2012年“金雞百花電影節”微電影獎,《吐魯番的冬天沒有雪》入圍了FIRST青年電影節等。創作者也受到關注。
微電影藝術之途暗淡?
然而,由于概念過度濫用且被困在“廣告長片”的局限里,微電影質量不高,佳作缺失。當過度消費后它是否還能繼續保持生機?
所以微電影剛剛火起來,就與商業緊密掛鉤,迅速成為商業在網絡上的推手。
然而早于一年前一些業內人士對微電影的藝術性表達了隱憂。據《大河報》報道,“在營銷的時候必須要平衡一個度。微電影絕對不可以是長廣告,否則肯定得死亡。”優酷的CEO古永鏘說。
優酷的一部《老男孩》播放量突破4500萬,成為當年最熱文化現象,并被清華大學尹鴻教授譽為“開啟了網絡電影元年”。兩年后的今天,包括優酷、土豆、愛奇藝在內的視頻網站紛紛開始思考如何駕馭好微電影這匹飛馳的快馬。
微電影《遺忘》和自制欄目《曉說》的優酷總編輯朱向陽表示,其實微電影回收成本的渠道并非只有植入廣告一條路。“大家已經在嘗試多元化的商務運營,包括發行收入、音樂收益、衍生品、版權收入等。目前這個階段,做好作品,把產業培育成熟更重要。”
土豆網的CEO王微則認為,微電影短時間內離不開廣告,“但是如果純粹為了廣告往前走,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狂躁過后,平臺、導演及客戶會進行磨合,接下去實現團隊的專業化和規模化、內容產品多元化、與電影和電視等其他媒體的聯動、營銷模式的豐富化,產生統一的游戲規則。”業內資深人士表示,對于藝術和廣告之間的矛盾,未來的微電影可能會分流,一方面向內容發展,成為基于互聯網平臺的影視內容的新行業,另一方面向營銷發展,成為廣告業的一種新形態。
此外,也有視頻網站開始開辟微電影以外的自制戰線。“微電影很有前景,但在中國的發展仍比較初級,現在大家都在做,仍處在一個魚龍混雜、精品少的階段。”近期推出了《健康相對論》、《以德服人》等多檔綜藝節目的愛奇藝認為,自制節目同樣可以留住用戶,不一定非要扎堆往微電影里沖。
在一些業內人士看來,微電影雖然已經淪為“廣告片”,但它也為一些創作者提供了練手的機會。
微電影效率高、周期快,大電影里沒機會嘗試的東西,可以在微電影里練練手。記者在采訪一些影視業人士時,有人就表示,微電影不過是拍大電影時的練手產品。因此對于微電影的藝術性,他們認為微電影的藝術內涵是欠缺的。
更有人認為,微電影大多是一些藝術學院學生作業之作,何談藝術性呢?
“我們不提《青春期》《媽咪》《干爹》這種片子,但他們確實是一種類型,屬于純商業,點擊率高的離譜,在藝術性上可能差一些。微電影的路子今年已經有所收縮了,正是因為他和商業的掛鉤少了百花齊放,與性沾邊打擦邊球的微電影數量大增,像《媽咪》《青春期》《身度》《陌陌》等等都得到了大的投資。”馬史擔憂地說。
微電影進入到訂制階段嗎?
電影導演馬史認為,微電影也并非都是草根的喜愛,華誼兄弟去年成立了新媒體部,負責微電影創作。馬史剛剛拍完的《再見火鍋》由慈文傳媒新媒體部制作,投資已經上百萬,現在大的傳媒公司都開始涉足微電影。在馬史看來,投資過百萬的微電影的投資風險性不是很大。因為很多這樣的微電影跟廣告一樣,相當于宣傳片。
這些微電影大多是訂制的。現在城市、企業訂制微電影的很多。也就是說現在微電影進入訂制階段了,比如優酷每年的系列微電影都是客戶定制的。
馬史說甚至包括《老男孩》十一度青春系列微電影就是雪弗蘭的訂制。他們找了十個微電影作者或團隊(有過成熟作品的),給每個團隊十一萬的創作基金,題材不限,讓他們創作,現在優酷又在尋找無廣告的收費模式。
現在很多網站開始尋找新的收費模式。比如優酷最新的無廣告嘻哈三部曲就嘗試著收費。雖然沒賺錢但是不少網站都在尋找一種更好的盈利模式。
新疆微電影與未來
5月15日,“中國夢想·美麗新疆”首屆新疆微電影節在烏魯木齊正式啟動。作為新疆首屆網絡文化節的啟動項目,首屆微電影節由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宣傳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黨委外宣辦主辦,亞心網承辦。包括共青團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委員會、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教育廳、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化廳、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文化藝術聯合會、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廣播電影電視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旅游局、新華社新疆分社、新疆經濟報社在內的15家單位共同聯辦,并聯合新疆藝術學院以及吐魯番地委宣傳部、克拉瑪依市委外宣辦、烏魯木齊市文聯等單位舉辦覆蓋高校、地州的微電影賽事及展映交流活動,各項活動延伸至10月份。
微電影評委電影導演馬史說:“新疆的微電影創作者目前主要以高校學生為主,其中有北京電影學院的新疆籍學生,有新疆藝術學院及新疆大學的一些學生,他們熱衷于拍攝微電影,在微電影中展示著自己的才華。”
馬史認為,從新疆這一屆微電影節來看,新疆微電影具有民族、地域優勢,不足之處在于創作理念上的欠缺。網絡雖然沒有邊界,但是創作更多的是需要耳濡目染。目前,從第一屆微電影節收集的作品來看,大多是學生之作,但是很多拍的不是太好,局限于框框,畏手畏腳。“新疆年輕人需要一個微電影交流的平臺,一個能讓大家討論的地方,一個分享理念的地方。大賽的最后階段,會將創作者召集起來,搞個論壇。這種平臺,新疆還沒有,而且是臨時性的。其實高校就是平臺,但是我們的高校和內地高校有差距。主要是意識、技術和理念都有差距,學生對電影的理解對生活的理解都被框得較緊。我希望用個人的微薄之力,讓新疆高校的創作理念和內地高校的創作理念縮小差距。”馬史說。
對于新疆微電影未來發展之路,馬史很有信心,他認為現在推動微電影的動力很強,新疆是塊寶地,拍攝資源相當豐富。他堅信,新疆一定會出現優秀的微電影。“微電影百花齊放就好。”馬史說。
新疆第一屆微電影組委會工作人員吳琛琛說:“這是第一屆,一切還都在摸索中。我們會借鑒國內外的經驗。在眾多作品中,維吾爾族創作者居多,他們表達意愿強烈,拍攝的作品展現了一個很開放的心態,主要表現在平常生活、風俗習慣等方面,也表現了期望交流的心態。創作者中有新疆本地人,去內地求學的學生等等。我們就希望做成一個常年固定的微電影平臺,讓大家了解如何去做,拍出好片子,給新疆的微電影人與內地影人一個交流平臺;給新疆微電影創作者提供平臺,給新疆微電影產業創造一個溝通發展的機會,現在微電影創作者大多數是個人行為,就是讓他們知道新疆也有一個這樣的平臺。讓創作者,投資者,有意愿拍攝者知道有個互相交流溝通的平臺,促進溝通交流,慢慢就形成一個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