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報告《希拉里對特朗普:比較兩位總統候選人在技術與創新方面的立場》(摘選)

【編者按】2016年9月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在總統大選前夕發布了專題報告,對兩位總統候選人希拉里和特朗普在技術與創新方面的施政計劃進行了詳盡比較分析,目的是“實事求是、不偏不倚地比較兩位候選人的技術和創新政策,進而進一步開展關于促進創新經濟發展的全國對話。”報告撰寫者認為選擇技術創新作為分析內容是因為過去和將來技術是提高收入和提高國家競爭力重要方面。
報告開篇闡述兩位候選人各自的技術、創新和貿易政策總體理念,然后比較兩者對“創新與研發寬帶與電信、教育與技能培養互聯網與數字經濟、稅收與預算先進制造、貿易生命科學與生物技術、監管”等九個具體問題的政策立場,認為他們的立場是下一屆政府政策優先事項的最重要影響因素——他們沒提到的問題可能就不能成為政策優先事項。這些政策中所涉互聯網與數字經濟等內容值得網絡空間研究者參考。
報告的信息來源包括總統競選網站、政策文件和候選人用于發表聲明的社交網站賬號。
鑒于總統選舉已見分曉,在此僅選登特朗普的觀點立場以做參考。
兩位候選人的技術與創新政策在很多方面有所不同,但他們的貿易政策更加接近,兩人都比較關注貿易執法,都質疑甚至反對政府擴大貿易的共識。
特朗普基本上未對技術與創新政策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在該領域的競選議程最突出的特點是他尚未表明他的政策立場。當談到技術行業時,他有時會發表批判言論。截至2016年8月初,特朗普的官方競選網站的“立場”選項只列出了六項政策立場。網站的另一個“問題”選項只包含特朗普討論其施政計劃的20個短視頻(大多數時長少于一分鐘),但是其中與創新有關的內容(例如“就業”,“教育”和“經濟”)都只是粗略帶過,并沒有特別提到創新。但是他的競選網站提到了對中國的立場,他希望聯邦政府對一些問題的態度更加強硬,比如人民幣匯率操縱和知識產權盜竊等問題。特朗普8月8日在底特律經濟俱樂部發表講話時,談到了他的經濟計劃的細節,其中包括企業所得稅稅率降至15%,未來一年大力投資基礎設施建設,匯回美國的境外收入按10%的比例征稅,并大量減少聯邦管制。
特朗普的技術與創新政策總體理念包括:甚少關注或特別提到對技術與創新的政策,只關注傳統制造業;對大幅降低商業稅和減少商業管制,包括大幅降低企業所得稅持保守態度;對高技術移民未表明立場;支持加強保衛國家安全,加密保護的作用或被弱化;將重新商定現有的貿易協定,以加強貿易執法。
一場全球創新領導者地位之爭已經在各國之間展開。各國日漸意識到國家創新與研發戰略對經濟增長和提高企業競爭力的重要性,因此已有48個國家制定了國家創新戰略或發起了國家創新基金會。但是ITIF對56個領先國家對比分析后發現,美國的政策對世界創新的貢獻僅排在世界第十位(按人均計算)。這很大程度是因為,無論是和歷史上的美國相比,還是和排名與美國不相上下的國家(按人均計算)相比,美國在研發方面投資都比較少,同時也因為美國對研發活動的激勵機制越來越少;事實上,美國在研發方面的稅收激勵機制僅排世界第27位。
雖然美國每年在科學研究領域的投資在國家所有投資當中占絕對量,但是美國的人均研究費用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當中已下滑至第九位。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美國削減了對研發的聯邦資助。2016年美國聯邦研發資助占GDP的比例是近五十年來最低的,也是自俄羅斯發射Sputnik衛星以來最低比例。由于聯邦研發資助減少,美國政府對大學的研發資助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39個成員國當中排名跌至第24位。
如果要將聯邦研發資助在GDP中的占比恢復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平均水平,那么聯邦政府每年在研發領域的投資需要增加650億美元。這一舉措非常重要,因為聯邦研發資助對推進美國的創新至關重要。此外,一系列其他政策對支持創新也很重要,包括專利改革政策和技術升級政策等。
希拉里在聯邦研發資助、技術升級與商業化、支持初創企業和小型企業、支持創業者、地區創新、專利系統改革等方面都表明了態度,而特朗普在這些方面基本未表明立場,只在聯邦研發資助一項中表示希望資助解決目前面臨的問題(比如基礎設施建設),而尚未表示資助面向未來的科學研究和科研任務(如空間研究)。
如果美國想要在創新驅動的世界經濟中取得成功,就要加強STEM學科的教育,即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教育,這是非常重要的。美國需要對STEM教育政策進行必要的創新,包括從目前的“全部學生都學部分STEM科目”轉換為“部分學生學習所有STEM科目”的政策。促進STEM教育的一個關鍵途徑是成立更多教授數學和科學的高中。
長久以來,美國國家創新系統中的一個強項是,能有效地起用科學和技術人才,無論他們來自國內還是國外。來自世界各國的人才對美國非常重要,因此美國需要實施相關政策,既能在國內培養出具備世界所需要的技能的勞動力,又能吸引有技術的、希望在美國發揮潛力的外國勞動力。
特朗普的教育和技能培養政策的立場包括:
高技術移民:觀點多次變化,目前的立場是反對簽發H-1B簽證,認為外國勞動力是本國勞動力的廉價代替品。提議要求企業國內未雇傭人群中雇傭員工,并建議提高H-1B簽證的薪水要求;反對H-1B項目,但已經表明支持高技術移民;提議禁止穆斯林進入美國,此舉將使得一些高技術人員無法移民至美國。
支持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STEM)教育:社區大學的服務教育思想:提議將學生貸款政策和學生畢業后的工作掛鉤,這將提高STEM專業的學生有較高的收入;認為美國不缺乏STEM技術工作人員,因為部分STEM專業畢業生沒有找專業對口的工作。
支持教育創新:呼吁教育地方驅動;反對核心課程方案,并表明他將廢除該方案。
照顧少數族裔和低收入學生的需要:聯邦政府停止補貼學生貸款,依靠私人市場資助,由此產生的風險由高校自己承擔;表示“基本上可以削減”教育部的職能,不再向低收入學生提供佩爾助學金等獎助學金。
社區大學:特朗普競選團隊代表表示,特朗普將不會推進社區大學免費就讀。
政府可以通過為私營部門創造有利的投資環境來促進創新,這樣的環境可以使美國企業稅法比其他國家更具競爭優勢,并使稅收政策向私營部門傾斜,促進他們的研發和投資。ITIF認為,美國企業稅法應該刺激促進生產力和創新力發展,進而明顯提高美國企業的國際競爭力。生產力和創新的驅動力包括:研發投資;新的資本設備,尤其是信息和通訊技術;以及勞動力教育和培訓等。不幸的是,目前美國聯邦和州的企業法定稅率加起來是39.2%,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所有成員國當中是最高的。美國也是該組織成員國中唯一一個在2000年和2012年間法定企業稅率沒有下降的國家。
此外,越來越多的國家通過減稅來促進研發,并以減稅作為創新經濟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美國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是經濟發展與合作組織當中研發領域減稅最多的國家,而在2004年,美國排名變成第17位,到2012年,排名跌至第27位。巴西、中國和印度的研發稅收優惠都比美國多。所以美國也應該進一步創新稅收法,出臺更多針對合作性研發項目的稅收優惠政策,使新專利產品收入享受稅收優惠。
特朗普的稅收政策立場包括:
企業稅率:將下調稅率至15%;不再對境外收入征收聯邦稅;減少或消除“為特殊利益服務的企業漏洞”;逐步確定“合理的”利息開支扣除上限;立即對所有新企業的投資費用化;廢除替代性最低稅制。
利潤匯回稅:對過去以現金形式匯回美國的境外利潤征收10%的利潤匯回稅。
創新的租稅優惠政策:尚未表明立場。
研發項目稅收優惠:尚未表明立場。
加速折舊:尚未表明立場。
企業短期利益:尚未表明立場。
個人所得稅稅率:分三個等級征稅,最高一級稅率為33%;廢除婚姻罰則;廢除替代性最低稅制;導管公司(Pass-though)(比如合伙人公司)要繳納個人所得稅,稅額是營業收入的15%;取消房產稅;減少或取消“對富人的減稅優惠,彌補對富人有利的稅收漏洞”;加快逐步取消個人所得稅免除和取消分項減稅的皮斯限制(Pease limitation)的進程;逐步取消高收入者的人壽保險利息減免;取消3.8%的凈投資稅;兒童保育平均費用免稅。
資本收益稅率:資本收益和股息稅最高稅率為20%。
附帶收益:取消附帶收益。
美國經濟很大一部分建立在創新的基礎上,而美國企業固定成本較高,邊際成本較低,因此制定正確的貿易政策很重要,這樣才能確保企業公平公開地進入世界市場,進而提高美國的生產力和創造力,增加工作崗位。但是全球貿易正處于一個發展的十字路口——由于越來越多的國家企圖系統地將外國商品和服務,尤其是高技術產業相關的商品和服務置于劣勢地位,采取“創新重商主義”戰略,實行貿易保護政策,多邊貿易談判已經崩潰。ITIF的若干份報告總結得出,美國一定要作為捍衛公開、有序的貿易體系的領導者,要求各國嚴格執行貿易協定,以示開放的、市場驅動的商業貿易才是實現世界可持續性繁榮的最佳途徑。美國贏得領導地位的其中一個途徑是領導制定新的、高標準的貿易協定,如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關系協定(T-TIP)和國際服務貿易協定(TiSA)。另一個途徑是更加重視貿易執法。
不幸的是,政府的貿易管理機構中的許多人,甚至大部分人忽視了有力的貿易執法的必要性,或者認為沒有必要,所以美國的貿易政治經濟學漸漸向不利方向發展,因此兩位總統候選人都反對最近達成的TPP協定,甚至質疑過去達成的協定,如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但是,市場開放和貿易執法對美國和世界經濟的健康發展都很重要,因此,下一任總統需要領導美國制定更加平衡的貿易計劃和健全的國家競爭力戰略。
特朗普的貿易政策立場包括:
總體方針:公平的、有章可循的、基于市場的貿易對美國經濟甚至更為廣闊的全球經濟有益。曾表示“我并不反對貿易,只是想達成更好的交易。”堅稱他的目標是實現“負責任”的貿易,而不是“貿易保護主義”;將加強貿易執法,但反對談判新的貿易協定;更傾向談判雙邊而不是多邊協定。并認為世界貿易組織(WTO)沒有發揮應有作用,將使美國退出世貿組織。
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將會讓美國“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協定(TPP)。
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伙伴協議(TTIP):尚未表明立場(該協定條款還在談判中),但一直批判自由貿易協定。
國際服務貿易協定(TiSA):尚未表明立場。
貿易促進授權(TPA):支持總統具有談判權利,但反對2015年國會通過貿易促進授權(TPA)。
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支持就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細節進行談判,但如果談判未達到預期,美國將會退出該協定。
貿易執法:將“指派商務部部長找出外國違反貿易協定的行為”;若中國“不停止非法活動”,將會對中國征收單邊貿易關稅。
匯率操縱:譴責中國操縱匯率,并將征收反補貼關稅。
與中國相關的事務:在世界貿易組織(WTO)和美國國內增加針對中國的貿易訴訟案;
“讓中國停止非法出口補貼,不再認可中國寬松的勞工和環境標準”;將會對“知識產權盜竊采取零容忍政策”。
進出口銀行:認為進出口銀行“過于安逸”,支持關停進出口銀行。
貿易調整援助制度(TAA):尚未表明立場。
對于離岸生產商的懲罰:對離岸生產的企業征稅或對他們出口回美國的商品征收額外的關稅,以懲罰這些企業。
電子自由貿易:尚未表明立場。
支持美國出口商:尚未表明立場。
《購買美國產品法案》:原則上支持《購買美國產品法案》(Buy American Act),聲稱“我們最好多買一些美國制造的商品”。
關稅政策:支持對“外國而不是本國生產的產品”征稅,稱《憲法》未納入個人所得稅是因為美國政府的運作資金很大一部分來自進口商品的關稅;已經倡議“若進口中國和墨西哥商品的進口商不遵守法律”,將對中國商品進口商征稅45%,對墨西哥商品進口商征稅35%。
規章制度如果擬定得當,有時可以促進創新的發展和生產力的提高。即便不能發揮這樣的作用,也應該控制創新成本,減少創新負擔。因此,美國需要用更巧妙的規章制度來管理其貿易型和非貿易型公司。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已經就此提出了若干條建議,其中包括在管理和預算辦公室(Off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下設立的創新政策審查辦公室(Offce of Innovation Policy Review),信息與監管事務辦公室(Offce of Information and Regulatory Affairs)的創新政策版。此外,信息與監管事務辦公室(OIRA)在審查聯邦法規時,應把“法規是否有利于提高美國的國際競爭力”作為標準之一。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還支持通過《需審議的執行法規法案》(Regulations from the Executive In Need of Scrutiny(REINS)Act),改革所有機構的監管程序。
特朗普的監管政策包括:
《需審議的執行法規法案》(REINS Act):尚未表明立場。
管理和預算辦公室(OMB)監管改革:將“暫停所有新的機構規章制度”;命令各機構排查并取消現有的“不必要,不能改善公共安全和減少工作崗位”的規章制度;立即取消“所有非法和過分的”的行政命令。
針對制造業的監管政策:尚未針對具體部門的表明立場。
我們生活在一個信息爆炸的世界,越來越多的人依賴先進的數字網絡通過智能手機和電腦連接到數據庫和云信息處理系統。就像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描述的那樣,在全覆蓋的可信賴的高速數字網絡的推動下,信息科技促進經濟增長,提高生活質量的機會成倍增長。在移動時代,創新飛速發展,但下一代有線網絡為所有數字網絡奠定了基礎。寬帶和電信政策有各種各樣的爭議,包括頻段使用權的管理辦法,網絡中立規章制度的實質,電信行業補貼轉型以及推動互聯網采用和使用的項目。
特朗普的電信政策包括:
無線網絡頻段和5G網絡:尚未表明立場。
電信服務條款(Title II)與網絡中立:已經對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FCC)的《開放互聯網規定》(Open Internet Rules)表示不滿,發表推特稱“奧巴馬對互聯網的打擊又是一次自上而下的奪權。網絡中立是最公平的原則。(我)將會對傳統媒體開刀。”
《電信法》更新:還未評論更新《電信法》(Communications Act)的必要性。
寬帶和電信補貼:尚未表明立場。
寬帶采用和數字掃盲:尚未表明立場。
寬帶競爭與公私合作伙伴關系:尚未表明立場。
數字經濟是美國經濟增長和競爭力提高的關鍵推動力,因此,聯邦政府應該實施促進信息技術(IT)采用和使用的政策。總的來說,政策制定者應該盡可能減少對信息技術合法使用的政府干涉,但要明確網絡犯罪和網絡侵權等非法數字活動的管理邊界。除此之外,就像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曾寫的那樣,因為很多技術,比如物聯網并不只是私人物品,體現了經濟學家所說的“網絡外部效應”(network externality),政策制定者應該與私營部門一起推動信息科技的發展和應用。下一屆政府將需要采取更巧妙的政策推動遠程醫療、人工智能、智能交通系統以及智能政府等能夠大幅度提高生產力的重要科技的應用,并處理各種各樣更復雜的政策問題,比如網絡安全、知識產權以及數字貿易等。
特朗普的數字經濟政策包括:
網絡安全:特朗普表示美國維護網絡安全的力量已經過時,遠遠落后于其他國家。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表示,“在思考問題時就應該考慮到網絡”:承諾將“實施更強的保護措施,抵御中國黑客……而且將對中國的網絡盜竊行為實施迅速、明確的強有力回應。”
加密:表示他完全同意讓蘋果公司協助破解圣貝納迪諾槍擊案兇手的加密蘋果手機;除此之外,他還呼吁顧客抵制蘋果公司直到他們協助執法。
互聯網治理:尚未表明立場。
網絡銷售稅:認為網絡零售商應該收集和匯寄銷售稅。
智能政府:尚未對該議題表明立場;已擬定計劃,將“通過加速和擴大投資最先進的科技”來改革退伍軍人事務部,“為退伍士兵迅速有效地提供一流的醫療服務”;除此之外,他還表示,“所有退伍老兵應該能便捷地與醫生預約和溝通,能夠點擊一個按鈕就知道等候時間。”
數據開放:尚未表明立場。
版權:尚未表明立場。
網絡言論:已經反復強調,他將和科技行業合作尋求阻止伊斯蘭國(ISIS)在網上征兵的途徑,他說,“如果我們同某個地區開戰,我肯定會考慮封鎖該地區的網絡。我一定不會讓那些想殺害我們的人民、破壞我們的國家的人使用互聯網”;在回應質疑他的政策違憲的觀點時,特朗普說,“總有愚蠢的人會說,‘哦,言論自由!言論自由!言論自由!’我們有太多愚蠢的人了。”
商業數據隱私:尚未表明立場。
政府監管:特朗普表示,“我認為真相就是,當我打電話的時候,人們都在聽我的對話。這是一個悲哀的事實,但是我寧可站在維護安全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他表示希望恢復《愛國者法案》;最后他呼吁“建立一個美國的敘利亞移民數據庫”,并監視部分清真寺。
人工智能:尚未表明立場。
盡管從經濟危機之后美國的制造業已經開始復蘇,恢復了約85萬個制造業崗位,但是這只占了美國2000年至2009年損失的560萬個制造業崗位的一小部分。自2006年起,美國的制造業生產力相比過去10年僅提高了36%。但是自2008年起,美國19個主要的制造業部門中的15個產出下降。而且在2015年,美國制造業的貿易逆差高達6300億美元。
但是這些可怕的數字并不意味著制造業不再是美國經濟的重心。事實上,美國的制造業投資并實施了美國70%的工業研究,承擔了美國出口總額的65%,給工人的平均工資比其他部門平均工資多了17%,產生了遠超其他部門的經濟倍增效應。就像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ITIF)認為的那樣,美國需要更合理的稅收政策、人才政策、科技政策和貿易政策來復興美國制造業和其他貿易部門,使之保持全球競爭力。
值得稱贊的是,奧巴馬政府在很多領域邁出了一大步,包括(到目前為止)由9個制造業創新研究所組建起一個合作網絡,專注于進行工業相關的各種先進制造業產品和生產科技的研究開發競爭。2014年12月,國會通過了《重振美國制造業和創新法案》,在兩黨兩院的共同支持下,為美國國家制造業創新網絡(NNMI)提供額外的資助。下一屆政府應該繼續制定有效政策,改善美國制造業生態環境。
盡管兩位總統候選人的政策建議從不同的角度復興美國的制造業,但是他們都認識到制造業在美國經濟中扮演著核心角色。特朗普主要想通過稅收、貿易和管理政策振興美國制造業(在其他的政策部分都有體現),但是并沒有在人才和科技支持等方面提出具體政策。
特朗普的制造業政策,諸如對國家制造業創新網絡(NNMI)的支持、制造拓展伙伴計劃、地區制造業支持、稅收相關的制造業刺激政策、勞動力培訓刺激政策、制造業工作技能認證和培訓項目等方面均未表明立場。
在21世紀,生命科學和農業生物科技將會帶來驚人的成果。研究者期望能夠在該領域獲得巨大突破,革新疾病的預防、診斷和治療,將生產的食品、飼料和纖維應用到無數個領域,支持能源經濟發展等等。但這些進步是建立在一系列重要前提之上的,包括強大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以刺激和回報創新;穩健的政策鼓勵研究和發展;學術界、政府和私營部門的研究部門進行更深入、更廣闊的學科基礎研究;保證人身和環境安全效益的規章制度等等。特別是自上個世紀70年代起,美國對生命科學研究投入巨大,實施保護藥價和知識產權等措施,以支持私營部門的創新,因此美國在生命科學創新領域引領世界,蓬勃發展。
但是要讓美國的生命科學繼續引領世界,需要保證對生命科學的投資,并實施相應的支持政策,比如簡化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藥品認證通道,鼓勵藥品創新。而且,要想讓美國生命科學的繼續引領世界,還需要兩黨共同支持該領域優先發展,但不幸的是,兩黨互信越來越弱。
美國全國(包括公營和私營)的生命科學研究資金支持在全世界占比從2004年的57%跌落至2012年的44%。這個問題并不僅是因為其他國家正在努力趕超,也是因為美國沒有持續為生命科學研究提供有力的資金支持。事實上,上個世紀90年代醫療研究的財政支持每年增長超過7%,取得卓越成績后,政府對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的資助在2000年下半年后開始以每年2%的速度遞減,資助的減少還導致了國家健康研究所(NIH)的采購能力自2004年起(在通貨膨脹情況下)下跌了13%。因此,美國政府應該繼續增加對生命科學研究的資助,至少保持與通貨膨脹持平的增長速度,最好維持在美國GDP的0.25%或者更高的水平。
此外,由于預計全球人口將在2050年達到100億,人類需要生產近2倍的食品、飼料和纖維才能滿足需求。這個目標不僅需要建立在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上,還要面臨著來自氣候變化的挑戰。生物科技創新是面對應對挑戰的主要方法之一。
特朗普在生命科學和農業生物科技方面的政策包括:
資助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特朗普認為對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的資助是浪費,稱“國立衛生研究院(NIH)我聽得夠多了,它真的很糟糕”;但他并沒有提出一個具體的資助方案。
藥價:將會允許醫療保險協商藥價。
其它如管理政策、生物制藥的數據專屬期、農業技術創新、強制實行轉基因產品標簽等方面尚未表明立場。
不管是認為美國“已經足夠偉大”,還是需要“重新變得偉大”,我們必須要認識到科技創新是“實現偉大”的主要因素。因此,保證美國盡可能地推動科技創新,有利于應對重大的政策挑戰,這些挑戰包括維持國家安全的領導力,刺激生產力和工資增長,推動醫療水平的提高和費用降低,從小學到研究生院全面提升教育質量,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等等。
如果政府不制定和實施一系列連貫政策推動創新,所有這些目標將無法實現。
其中一些政策應該像希拉里主張的那樣,包含推動公共部門和私營部門合作的內容。另外一些政策應該像特朗普主張的那樣,包含征收企業稅和監管改革的內容,保證美國的稅收政策更有全球競爭力。但是,從更廣的角度來說,共和黨往往太過注重限制或者否認政府在推動美國創新和競爭力上發揮的作用,而民主黨看起來更傾向束縛而不是利用美國企業的力量。雙方都聲稱,如果國家采取本黨議程上的措施,美國的競爭力和創新能力將會大大提高,取得更好的發展。但是這兩個施政綱領有兩個主要的問題。第一,因為雙方都不想讓步,這使得絕大多數政綱難以落地。第二,即便一方屈從于另一方通過部分政策,這對于美國的創新來說遠遠不夠。美國需要一個更全面的政策改革。
如果想恢復“偉大的”美國經濟,雙方必須都有所讓步。總的來說,左派需要接受能夠創新并參與全球競爭的企業并不是敵人,公共政策應該讓企業能夠創造出新產品和服務,以及在國內的就業崗位。而右派應該拋棄其反對政府推動競爭力的立場,畢竟如果美國沒有包括與私營部門合作在內的強健創新政策,就算實行減稅和寬松管理,也不能讓美國和美國企業在國際競爭中獲勝。
除此之外,盡管兩位候選人使我們充分認識到了確保貿易協定有效執行的重要性,也使我們認識到我們需要做更多的工作來應對并扭轉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所說的“創新重商主義”,這種試圖使貿易和全球化回歸正途的做法仍然存在誤入歧途的風險。對于總統候選人來說,最重要的是繼續支持全球一體化,同時更有力、更有效地執行貿易規則。
最后,令人吃驚的是,本次大選季沒有討論最困擾美國而又最重要的經濟議題——美國生產力增長乏力,最近甚至負增長。美國的經濟和生活質量,將會呈下降趨勢,除非生產力增長率恢復到過去至少每年2%的水平。這是工資和政府財政收入可持續增長的基礎。恢復增長不僅需要加速科技創新,特別是機器學習和機器人等領域的創新,還需要美國私營機構增加資本投資。但是,兩位候選人都沒有提及該議題,也沒有提出一個復蘇生產力的計劃。
即便在這個緊張的大選季,政策制定者也應該更努力在全面提高美國競爭力、創新力和生產力上達成兩黨共識。
作者:
羅伯特?阿特金森(Robert D. Atkinson)、丹尼爾?卡斯特羅(Daniel Castro)、斯蒂芬?澤爾(Stephen Ezell)、道格?布萊克(Doug Brake)、喬?肯尼迪、亞當斯?納赫爾(Adams Nager)L.范?吉丁斯(L. Val Giddings)
(整理:本刊編輯部 責任編輯:鐘宇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