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榕 楊華 汪世學
師 榕·詩二首
蘇州,一艘艘客船
初夏,我來到了蘇州
順著蘇州河向東,我去了拙政園
進了園子,太湖的風遠遠地吹過來
古樹參天,綠蔭滿園
大風吹著白楊林舞動的夏天
姑蘇,就像漂游在蘇州河上的小船
我劃著這條小船,一路上看到了
北寺塔、滄浪亭、寒山寺、虎丘塔
黃昏時分,在三塘老街
千里迢迢,我與手執詩卷的白居易
親近地握了握手
紅燈籠高掛的姑蘇,燈火璀璨
一片片被風追攆著的云掛在頭頂
那些云離我很近,仿佛伸手可摘
在槳聲燈影里漂流的蘇州
一艘艘客船,在夜半鐘聲里駛往何方
揚州,雨點敲打窗檐的聲音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進入瘦西湖,春天剛剛過去
白鷺在湖心的樹枝上飛翔、棲息
灰鴨子成雙成對,嬉戲、游弋
墻上的凌霄花,攀援著春天的音符
像是愛人揮舞著的紅紅的綢緞
我去了大明寺,進入個園
觸摸著煙云水月,
晚上的運河燈火璀璨,
睡夢中,噼里啪啦的雨聲驚醒我
凌晨,大雨傾盆而下,
平原上的雷聲,比山區更響
擊打著滾滾江水
那雷聲,就像一顆蓄意已久的炸彈
在一個時辰之內,閱盡
風風雨雨,花開花敗
我聽到暴雨如注的聲音
湖水飛濺的聲音
驚濤拍岸的聲音
楊 華·詩二首
鷹的重生
歲月的厚繭橫亙天宇
沉重的身體難于掌控風云變幻
不是浴火重生就是悄然隱退
你懷揣堅強和高傲迅速調整航向
生命的軸線毅然選擇了重生
老舊的喙、老化的指甲、笨重的羽毛
自虐般剝離身體
血花中沒有憐憫和同情
一百五十天漫長蛻變
一個冰火兩重天的痛苦鍛造過程
傷痛和孤獨糾結濺血殘陽
堅持……堅持……再堅持
束縛的繩索被流淌的血漿腐蝕
高天之上的靈魂喚醒青春激情
蕭瑟的山風叩響生命回聲
堅硬如鐵的鋼翅蓄積勇氣與力量
孤傲堅毅的心性矗立懸崖峭壁
崢嶸歲月磨礪血性豪氣
一種舉世無雙的陽剛之力
堆砌凌厲姿態
超然的自信與灑脫搏擊風云
凌空飛馳的生命只屬于天空
翱翔,盤旋
圣潔的生命是不屈的飛翔魅力
敏捷的英姿回歸曠宇
痛并微笑著
涅槃般的重生崛起藍天
鷹的精神
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
萬物生靈盡收眼底
風吹草動逃不過銳利的審視
握著太陽的火熱
振翅藍天是畢生的追求與夢想
雪域高原的空曠
滋生寒冷與孤獨
大漠孤煙種植凌空的膽略
生命的厚度綴滿青苔
越過內心的姿勢是每一個黎明的守望
志存高遠捧起力量的搖籃
苦難中沉淀搏擊長空的卓越
披荊斬棘的勇氣和永不放棄的精神
升華成一種舉世無雙的圖騰
高山仰止
我看到飛翔的壯美和自我更新的深度
鷹
擊碎地平線的迷茫
以高亢的姿態
搜尋鐵骨里深藏的堅韌
在陽光重疊的翅膀
撰寫生存的哲學
汪世學·詩一首
并非虛構
雨一直在下,卻不能
稀釋夜晚的黑
像我,本就沒有準備打斷
母親第一百零一次說起的
那些人和事
那些事與死去的人有關
與活著的人同樣有著關聯
我記得很深刻,這并非因為
出自母親之口,而是
相信她一再強調的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歷史是什么?是已經過去
和正在消失的東西
是鏡子,生活的參照物
在母親話語的間隙,我琢磨
事情發生的每一個細節
雨依舊在下
小屋里的空氣
被不溫不火的詞語點燃
溫暖,充盈著變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