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一首好詩也能做官

王貞虎

唐代詩人不經科舉考試而當官任職的極為鮮見，然而詩人韓翃和李益卻有這樣的好運氣，成為京城長安的官員。

據《太平廣記》載，唐德宗李適（kuò）時期，南陽（今河南南陽）人韓翃（生卒年不詳）因不得志而閑居在家多年，寫了很多五言七言詩流傳各地。其中一首七言絕句《寒食》輾轉傳到皇帝手中，深得唐德宗李適喜愛，并抄寫在龍案上，不時吟誦欣賞，其詩曰：“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恰巧朝廷為選拔一名駕部郎中（為皇帝起草詔令的近侍）而犯難，宰相先后推薦兩人，皇帝都不滿意。最后唐德宗索性自己欽點，指名要《寒食》的作者韓翃。就這樣，韓翃憑一詩而入仕，被召入京為官，擔任起草皇帝詔令的職務，官至中書舍人。

無獨有偶，距韓翃入京20多年后，一詩入仕的好運也降臨到李益（約750-830）身上。

據《新唐書》載，李益，字君虞，隴西姑臧（今甘肅武威縣）人，21歲中進士，授鄭縣尉，后與上司齟齬不得志，棄職浪游燕、趙等地。

唐憲宗李純登基后，為充實朔方、邠寧、平盧、范陽、河東、幽州、靈州諸鎮節度使兵力，經常輪換兵卒戍邊，以利于鞏固邊防。

其時抱有報國之心的李益，曾先后五次奔赴邊塞，擔任節度使幕僚（按唐律，地方長官雇用的幕僚人員不屬朝廷命官）。正因如此，李益熟悉當時邊地軍戎苦寒的生活，寫下了不少優秀的邊塞詩，成為中唐時期描寫邊塞軍旅生活的杰出詩人。他在詩歌形式上以七言絕句見長，其中不少絕句在各地廣泛傳唱。

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篇《夜上受降城聞笛》從邊塞靈州傳到京城長安，為皇帝看中，愛不釋手，詩云：“回樂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

李益的這首詩恰恰道出了唐憲宗李純體恤邊防士卒的旨意，因而唐憲宗聞其詩名，自河北召還，為都官郎中，遷中書舍人，官至禮部尚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