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遙不可及的青春

劉品

談及郭敬明，許多人會想到韓寒那個“45度仰望天空”經典嘲諷段子。確實，郭敬明作為青春文學作家的代表，一直以來都飽受爭議，特別是他近年來有了商人身份之后，其推出改編自他的《小時代》同名電影，更是把他頂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影片《小時代》以大上海為背景，講述的是四個在同一宿舍朝夕相處的女生，她們感情深厚，但各自有著不同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在物欲橫流、流光溢彩的上海，四個少女從大學畢業到步入職場，經歷了友誼的背叛到重好、愛情的離散到彌合，其中不斷有尖酸刻薄嘲弄的語言與對浮華世界的渲染描寫，最終構建出了《小時代》的一系列青春畫卷。

在宣傳造勢方面，《小時代》是非常成功的。上映之前，以各種不同主題的特輯預告就已先聲奪人，精致唯美的夢幻場景，加上時下最有市場的俊男美女，足足吸引了一大批年輕人。更為重要的是，郭敬明自身及演員楊冪、陳學冬等的號召力確實讓人不可小覷，吸引了一大批年輕的粉絲，特別是學生的眼球。

這一手筆十分符合郭敬明商人的身份：不惜巨資極力地打造其同名書中所描述的奢華。而在觀影過程中，不斷拉長鏡頭，對唯美光影的捕捉也使得影片極具摩登的都市感。在這一點上，郭敬明也確實不馬虎，他極力追求干凈利落的剪輯節奏和畫面真實感，使得《小時代》強于國內一般同類影片，使它具有了青春偶像片的比較完美的外形構架。

這從影片的票房收入可以佐證：迄今為止上映的《小時代》1、2、3部，累計取得了過十億的票房。這一數據在中國影院來說，能達到這一地步的也屈指可數。影片在票房上的成功，可以說，是商人郭敬明他以精準的逐利目光，拿捏準了觀眾的脈搏，尤其是學生。他以小說《小時代》內容的再現、延展和深化及時下最受歡迎的情感、時尚、奢華等元素，再加上俊男美女的傾情演繹，且不說他電影的內容和實質如何，單憑這些元素，他就已成功了一大半。而從該片的市場分析來看也確實如此，《小時代》的觀眾，一部分來自于郭敬明原有的讀者群，一部分來自于強大明星陣容的忠實青少年粉絲。

《小時代》在票房上的成功，并不意味著它在社會效益是成功的，更談不上文學史上的成功，各種批評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認為，這部影片的關鍵問題是它的導向問題。

首先，是它對奢華物質生活的迷戀與顯擺。縱觀影片始終，與其小說類似的是影片也充滿著拜物主義的奢華，甚至洋洋得意的炫耀之情，那種奢靡的生活是我們這一代青少年在現實中所無法企及的，正如一位論者所說：“誰的青春是穿著高昂離譜的禮服，用著連一般人都買不起的杯子喝水，坐著數百萬的豪車度過的？”“物欲橫流，娛樂至死，浮夸拜金的時代。”這樣的主題在影片里暴露得一覽無余。例如，影片中有這樣的臺詞：“沒有物質的愛情只是虛弱的幌子，被風一吹，甚至不用風吹，緩慢走動幾步就是一盤散沙。”“你什么貨色，我就什么貨色。”“我不知道什么叫年少輕狂，我只知道什么叫勝者為王。”“品牌系列”“拜金主義”“物質至上”是《小時代》被貼上的標志。觀景結束后，可能大多數觀眾會和我一樣心里十分別扭，情感十分復雜。

其次，這種奢華的物質生活缺乏現實基礎。一位觀眾觀后感言：“只有長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似乎一針見血。有影評概括：“華麗得刺眼。”而影片從頭至尾感覺到的好像只有俊男靚女才配享有那種奢華的物質生活。而這種生活，不是通過他們自身努力實現的，而是不勞而獲的。或許影片中的這些俊男靚女，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吧！這種導向，對廣大青少年來說，實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在我看來，郭敬明想突顯豪華生活的真實，反倒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它不是你我這等蕓蕓眾生曾經或正在經歷的青春。它太高端，不接地氣；它太時尚，不是主流；它是商業的，絕非教益的。對我們這些非官、非富、非星的二代們來說，它遙不可及。

再次，它混淆了應有的是非觀。《小時代》講述的就是郭敬明的世界，而從電影里各個主演的身上拼湊到的就是郭敬明的化身。在身陷“抄襲門”后，郭敬明一直是無畏的態度，他對著媒體反復強調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理念。郭敬明拒不道歉的態度依然得到粉絲的支持，這鼓勵了他，也成了他后續創作的動力。據《Vista看天下》報道，初中時老師講到優勝劣汰的生物進化論，郭敬明下課后找到老師說，人類也應該通過戰爭和瘟疫來淘汰殘次品。如此，郭敬明所信奉的“至理名言”可見一斑。我想，影片《小時代》的票房成功，或許會更讓他更加堅定“弱肉強食”理論，甚至會引發“不擇手段，只要成功”的思想的認同。聰明的郭敬明早就發現了青少年讀者群體缺乏判斷力的弱點，如果我們大家都不辨是非的話，那今后這個社會就太可怕了。

當然，郭敬明才不會在意他的青少年觀眾是否會受到影響，他的任務只是極力“裝飾”好這些影片，包括他的書籍。

（作者單位：湖南省地質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