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呀

劉國芳

有那么一段時間，男人和妻子出狀況了，他們要么不說話，一說話，就吵。這天傍晚，他們一開口，又吵了起來，男人厭倦了，摔門而出。妻子看男人摔門走了，大聲說：“走了就別回來。”

男人說：“不回來就不回來。”

然后，男人頭也不回地走了，但男人沒地方去，只在街上亂走。后來，男人想打發時間，便去了KTV，而且，叫了一個坐臺小姐。小姐也不開心地樣子，一進來就開酒，然后跟男人左一瓶又一瓶地喝。男人后來發現女孩不高興了，男人于是問著女孩說：“是不是因為我讓你這樣不高興？”

女孩故意說：“是呀。”

男人說：“如果是因為我讓你不高興，那我向你表示歉意。”

女孩對男人一下子有了好感，女孩說：“怎么會因為你呢？”

男人說：“那你怎么不高興？”

女孩說：“我們是坐臺小姐，沒人看得起我們，你說我們這樣的人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地方？”

男人說：“既然如此，那就別做呀？”

小姐說：“我也想。”

男人說：“那怎么還在這里？”

小姐說：“不做行嗎，我家里窮，父母都有病。這也無所謂，問題是我弟弟在讀大學，我不出來賺錢，我弟弟就得休學，我不想讓他休學，我想讓他出人頭地。”

男人說：“你的話讓我感動，我知道有很多人看不起你們小姐，但我跟他們不同，我一向對你們坐臺的小姐很尊重，我知道你們出來也是迫與無奈，我從來都不會小看你們。”

女孩說：“謝謝你的理解。”

男人不僅理解女孩，還從身上多拿了幾百塊錢給女孩。女孩就很感動了，擁著男人，女孩說：“沒見過你這么好的人。”

男人說：“我真的好。”

女孩點頭，女孩說：“真的好。”

男人說：“那嫁給我好啦？”

女孩說：“你沒有老婆？”

男人說：“有呀？”

女孩說：“那你還讓我嫁給你？”

男人嘆一聲，男人說：“最近我們老吵，我有時候想，干脆離了，再找一個。”

女孩說：“那你也不會要我。”

男人說：“會要，我覺得你挺好。”

女孩還是那句：“我沒見過你這么好的男人，如果你會娶我，我真的會嫁給你。”

男人仍點頭，然后拿出手機，讓女孩記下他的號碼。女孩記好了，男人說：“記得打我電話。”

女孩說：“我一定會打。”

那晚一直到十一點多鐘，女孩一直都擁著男人。后來天太晚了，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回到家，男人的心思還在女孩身上，男人還醉著，他甚至把老婆當成女孩了，看見老婆不高興的樣子，男人就說：“是不是因為我讓你這樣不高興？”

老婆說：“是呀。”

男人說：“如果是因為我讓你不高興，那我向你表示歉意。”

妻子看了看他，然后說：“你怎么啦？”

男人說：“如果是因為我惹你不高興，我真的向你道歉。”

妻子仍看著他，妻子說：“你今天怎么啦，你好像變了個人？”

男人清醒了些，發現面對的是妻子，但男人此時心情很好，男人說：“是不是我以前對你不好？”

妻子說：“是，以前好像吃了炸藥，說不上三句話，就吵。”

男人說：“是我不好，我改。”

妻子說：“我也不好，我也總是找你吵。”

男人說：“你為什么找我吵呢？”

妻子說：“我總覺得你對我不好，氣不順，所以找你吵。”

男人說：“我也是這樣的，總覺得你對我不好，所以一說話，就吵。”

妻子說：“我們以后都要改。”

妻子說著，擁著他，但聞到他一身酒氣后，妻子起身去給他泡了茶來，妻子說：“喝點茶吧，醒酒。”

男人說：“你真好！”

妻子說：“你才知道呀？”

男人說：“現在知道也不晚呀。”

妻子笑了。

男人也笑。

毫無疑問，男人和妻子和好了。

那個女孩，還記著男人，她第二天打了男人的電話，接通后，女孩說：“還記得我嗎？”

男人說：“記得。”

女孩說：“挺想你的。”

男人沒做聲。

女孩說：“怎么不說話呀？”

男人說：“我……”

女孩說：“怎么吞吞吐吐的？”

男人說：“我……”

妻子就在男人邊上，妻子也發現男人吞吞吐吐的樣子，妻子于是搶過男人的手機，然后說：“你是誰呀？”

女孩不敢作聲了，隨后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