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學智與1986年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

張安山

1986年1月6日上午和9日下午，中共中央書記處在人民大會堂召開中央機關干部大會。出席大會的中央黨政軍機關和北京市的領導干部共8000多人。會議號召中央黨政軍機關的全體黨員、干部在端正黨風中作全國的表率。1月17日，鄧小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上指出：“經濟建設這一手我們搞得相當有成績，形勢喜人，這是我們國家的成功。但風氣如果壞下去，經濟搞成功又有什么意義？會在另一方面變質，反過來影響整個經濟變質，發展下去會形成貪污、盜竊、賄賂橫行的世界。”中央軍委提出，端正黨風軍隊要走在前頭，爭取在年內實現軍隊中黨風的根本好轉，并決定在全軍開展財經紀律大檢查。中央軍委副秘書長、總后勤部部長洪學智任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領導小組組長。

一

1986年3月5日至11日，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工作會議開了7天。會議期間，洪學智對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進行了動員部署。洪學智說：“從軍隊的實際情況看，不正之風表現在許多方面，經濟領域中的問題比較突出。”根據各方面反映的情況，洪學智提出了值得重視的四個方面：

體制改革、精簡整編中財物管理問題。1985年5月底召開的軍委擴大會議，通過了《軍隊體制改革、精簡整編方案》，確定減少軍隊員額100萬。洪學智在1985年9月的軍委座談會上，針對業已出現的一些不良苗頭，提出體制改革、精簡整編中的軍產處理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在1985年底的全軍后勤工作會議上，洪學智點名批評了一個在精簡整編中軍產管理混亂、造成嚴重損失的炮兵團。在財經紀律大檢查工作會議上，洪學智首先列舉了在這個問題上出現的種種不良現象：少數單位乘精簡整編之機，私分私占公款公物，擅自處理營產、裝備、器材。有的撤銷合并單位，私分公款，包括政工費、維修費、生產費、公務事業費、福利費，甚至還有黨費；有的私分私拿公物；有的擅自變賣營產，亂砍亂伐營區樹木；有的借調動工作之機，化公為私，帶走公物，請客送禮，大吃大喝，貪占公家財物；有的乘交接之機渾水摸魚，偽造賬目、憑證，貪污盜竊；有的私自處理退役汽車，把壞車留在編內，把好車賣掉；有的甚至哄搶營產營具，破壞公共財物。

公司經營中的問題。洪學智說：軍委多次強調，軍以下部隊一律不準經商辦公司。至于各大單位，可在國家政策法令允許范圍內，經過批準，統一辦一個公司，從事正當的經營活動，為部隊建設增加一些收益。問題是，在1984年下半年至1985年上半年這段時間內，公司辦得太多、太濫。據不完全統計，大大小小有上千個。經過清理整頓，撤銷了一批，但有的是明撤暗不撤。其中有一部分公司問題比較多，搞投機倒把，買空賣空，偷稅漏稅，出租出借銀行賬戶，炒買炒賣外匯，置國家、人民和軍隊的利益于不顧，不擇手段地撈取不義之財。海南島倒賣汽車案，有好幾個軍隊單位卷了進去。福建晉江地區制造假藥案，部隊有幾個家屬工廠也卷進去了。廣東劉某大詐騙案，涉及軍隊5個“公司”，有的被他騙走巨額現金，有的為他提供賬戶、支票，有的還送給他軍裝、領章和帽徽。有個師級單位的皮包公司，同19個省、市、自治區簽訂倒買倒賣合同87份，總金額達1.8億多元。地方被騙錢的單位和人員中，有的給軍委領導發電報要求協助追款，有的拖家帶口到部隊哭訴要錢，影響很壞。總后某物資局同地方一家皮包公司簽訂買舊船合同，根本不看有沒有船，就讓人家騙走1100萬元。類似這樣嚴重的事例還有不少。有的是由于缺乏經驗；有的是領導失職；有的是財迷心竅，只顧謀取私利，不管國家財產遭受損失；有的甚至重用壞人。

生產收益的分配使用問題。部隊積極發展生產，增加預算外收入，對補助部隊生活，解決基層一些實際問題，能夠起到很好的作用。但少數單位不是把生產收益主要用于補助部隊生活，而是當作“萬能費”濫支亂用，為少數人謀私利。有的單位生產收益不入賬，私設“小錢柜”，隱瞞開支去向。有的用生產收益給少數領導超標準蓋房，請客送禮，大吃大喝。有的亂要、亂拿、亂分、亂送生產成果，侵占士兵利益。生產收益等預算外經費，在某些單位成了搞不正之風的一個重要經濟來源。

各項預算經費和物資管理問題。有些業務部門和少數人利用掌管事業經費和物資之便，隨意開支。有的不按預算計劃辦事，超標準花錢。有的搞“兩本賬”，虛報冒領，轉移資金。有的層層克扣應下發的經費，截留應上交的經費。有的將事業經費挪用于生活補貼，購買高檔消費品、進口高級小轎車等。據不完全統計，1985年經商挪用的事業經費就達3000多萬元。有個單位甚至把專項用于辦公自動化建設的上千萬美元外匯，炒賣給地方，非法得利1000多萬元人民幣。有的編造假軍運計劃，代地方或個人運輸非軍用物資，或者經商牟利。此外，貪污、盜竊、索賄受賄、倒買倒賣軍用物資的現象也比較嚴重。1985年1月至9月，全軍各級軍事檢察院受理的重大貪污、盜竊、受賄案件有232起，涉及270人。一名軍級單位的營房助理員采用報銷作廢發票，偽造、重報發票等手段，為他人非法提供銀行賬戶等手段，貪污、受賄2.1萬多元。

洪學智說：“這些問題盡管只是發生在少數單位、少數人身上，如不堅決糾正，就會腐蝕我們的隊伍，毀掉一批干部，敗壞我軍聲譽，嚴重妨礙軍隊改革和建設的順利進行。因此，在全軍開展財經紀律大檢查，不僅具有重大的經濟意義，而且具有重大的政治意義。在新的形勢下出現的違法亂紀問題，情況錯綜復雜，有的案件涉及很廣，根子很深。現在發現的問題，表面的多，深藏的少；地方查到軍隊來的多，軍內揭發出來的少；下面檢舉的多，領導機關自己查出來的少。這是不正常的，說明我們的工作基礎差。這次檢查一定要深入扎實，改變這種狀況，絕不做表面文章。”

二

工作求實效，不能走過場，要堅持原則，敢于碰硬

在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的整個過程中，洪學智始終強調堅持原則，實事求是，講求實效，不走過場。在3月召開的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工作會議上，洪學智對即將開始的大檢查進行了部署。綜合他在會議上的兩次講話，提出和明確了以下五個主要問題。endprint

采取的主要方法。自查為主，單位自查和上級檢查相結合。三總部、軍委紀委等單位抽調一批干部，還有部分退下來的老同志參加，組成15個檢查組分赴各大單位開展工作。檢查組主要起聯絡、協助和檢查、督促作用。檢查結束后，組織驗收，寫出總結報告。不合格的要“補課”，并追究單位黨委的責任。凡是弄虛作假、涂改賬目、搞“兩本賬”、銷毀憑證、設置障礙、對抗檢查的，要從重處理。

檢查的重點單位。重點是軍以上領導機關、問題比較多的單位和公司。軍委派出的檢查組，主要是檢查各總部、各大軍區、各軍兵種領導機關及其直屬單位，有重點地抽查問題比較多的軍、師單位。

查處的重點問題。著重是查處經濟領域中的違法亂紀問題，特別是那些性質嚴重、影響惡劣的問題。對假公濟私、化公為私、貪污盜竊，以及投機倒把、虛報冒領、截留挪用、擅自處理營產和裝備等給國家造成嚴重經濟損失的問題，一件一件查清楚，嚴肅處理。對于黨委集體決定的違法違紀問題，首先追究黨委書記的責任，還要追究出點子的人的責任。

把握的政策界限。劃清在改革中因經驗不足、業務不熟悉造成的失誤，與鉆改革的空子，為個人或少數人謀私利的界限；劃清一般的違反財經紀律、搞不正之風，與貪污盜竊、索賄受賄、敲詐勒索等經濟犯罪的界限；劃清為部隊解決問題而超出標準、規定，與利用職權中飽私囊的界限；劃清生產性、服務性、智力和技術開發性等正當的生產經營，與投機倒把、買空賣空等非法經營活動的界限。

總的原則要求。在指標要求上不作硬性規定，既不能主觀認為沒有什么問題可查，也不能硬性規定非要查出多少大案要案不可。在時間上不搞一刀切，既不趕進度，也不能無限期拖延。從全軍來說，這項工作要在10月底以前基本結束。洪學智說：“總的原則，就是時間要抓緊，工作求實效，不能走過場。如果走了過場，那就會給有問題的單位和人員披上‘保護衣，助長不正之風，并會使群眾的積極性受到挫傷。那樣的檢查還不如不檢查。”

在1986年6月中旬召開的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匯報會上，洪學智針對各檢查組匯報的基本情況，提出要深入調查研究，把重點問題查清查實。不糾纏小事，抓住重要線索和重大問題，集中力量，把非法經商、變賣軍產、貪污盜竊等違法亂紀問題搞清楚。在查清查實的基礎上，依法依紀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特別是領導干部。

洪學智說：“現在有些群眾擔心，查清容易處理難，特別是涉及領導干部的問題……要堅持原則，敢于碰硬，看事不看人，越是難辦的越要辦，決不能繞著問題走，更不能隱瞞、包庇、說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集中力量，重點突破，屢查屢犯的要加重處理

1986年9月29日，洪學智在軍委召開的全軍大單位負責人會議上，對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的情況進行了初步的總結：全軍共抽調近3萬人，組成8000個檢查組，檢查了1.45萬多個團以上單位。截至9月10日，共查出各種違紀違法問題8467件，涉及8558人，已處理結案的4400余件，占52%，其余的正在查處。通過近7個月的檢查，基本查清了違反財經紀律的主要問題，嚴肅處理了一批違法違紀案件，并從中汲取經驗教訓，有針對性地進行了整改，中央嚴肅批評的用公款請客送禮、游山玩水、濫發獎金補貼、私分公款公物、擅自購買專控高檔商品以及濫辦公司經商等幾股不正之風，在全軍已基本剎住。如成都軍區機關今年上半年開支的招待費用，比1985年同期下降了90%。濟南軍區開展公物還家活動，已交回公物1.9萬余件，價值45萬余元。這些可喜的變化，顯示出財經紀律大檢查對年內實現我軍黨風根本好轉，促進部隊建設的積極作用。

洪學智指出了三點不足：“其一，有的單位對處理問題和整改措施抓得不夠得力，有等待觀望思想。其二，有的單位在財經紀律大檢查中邊查邊犯，仍然違紀經商。某軍區政治部生產經營辦公室，今年5月還與深圳一家皮包公司簽訂購銷夾板合同，被騙165萬元。某軍區司令部某部一個公司，今年5月又同地方單位簽訂第二批購買彩電的協議，被騙14萬元。其三，有的單位檢查不夠認真，特別是對有問題的領導干部觸動不大。這三個方面的不足，從不同方面反映了1986年財經紀律大檢查在部分單位落實的力度、難度、程度。軍區級領導機關發生邊查邊犯的問題，是值得深思的。”

洪學智在這次會議上提出，對尚未查清、比較隱蔽復雜、難度比較大的案件和線索，集中力量，重點突破。對個別掩蓋問題、檢查走了過場的單位，上級要選派得力人員，督促檢查，幫助“補課”。對尚未處理的案件，區別情況，分清責任，同紀委、法院、檢察院等有關部門密切協同，抓緊結案處理，不能久拖不辦，不了了之。要堅持原則，敢于碰硬。對邊查邊犯、查過又犯的，加重處理。“為了防止在某些問題的處理上寬嚴不一、畸輕畸重，我們草擬了關于財經紀律大檢查中若干問題的處理意見，已提請財經紀律大檢查匯報會討論修改，待報軍委審批后下發執行。”

有法不依，有章不循，我行我素，明知故犯的現象依然嚴重

1986年3月18日，洪學智在總后一個業務部門干部會議上指出：“我們現有的制度，有的太繁雜，有的又是聾子的耳朵當擺設。剛才我問你們兩位部長，這次買船受騙，買的東西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就付款了？另外錢的調度也很有問題，沈陽的也調動了，濟南的也調動了，部里的領導都說不知道，說是一個處長辦的。1000多萬的事情，部領導都不知道？哪有這樣管物資的！你們在座的都是老資格了，管物資都管了一二十年、二三十年了，連老太太買針還要看看針鼻子好不好呢，我們物資部門怎么連協議還未拿到手，款就付了？船在哪里？頭天付款，第二天供方人員就被政府部門扣起來了。出了問題還不報告，還在捂著。同志們，你們想想，像這樣管物資，管下去行不行？這個教訓太深刻了，太不負責了，1000多萬呀，小事嗎？出了問題還不敢勇敢地承擔責任，好像錢是自己長腿走的。這事不僅給物資部門抹了黑，給總后勤部臉上也抹了黑。這是個什么事？這里面反映出許多問題。某物資局管物資管了那么久，辦了這么件事，是嚴重失職，違法亂紀。為什么不按規定辦？錢為什么那么容易調動？這里還有什么問題目前還不太清楚，這件事值得我們深思。別人問，你總后勤部買東西沒有合同就付款，這是怎么回事啊？我說這是失職，連我這總后勤部部長都失職。這是無組織、無紀律，實質是不負責任，違法亂紀，不單純是個官僚主義問題。這個問題如出在其他部門，講沒有經驗還情有可原，你們是長期搞這行的，能說沒有經驗嗎？辦這個事的要好好總結教訓，當事人要深省，要老老實實把情況講清楚，而不是東推西推。我們在這件事上是花了學費的，犯了錯誤的人要很好檢討，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他同志也要汲取這個教訓，不要以為是別人辦的與自己無關，每個人都要引以為戒，人人都要從中汲取教訓。”endprint

1986年8月25日，洪學智在總后機關和駐京單位黨委書記、黨支部書記會議上說：“在總后機關，軍交部各方面的工作不錯，管理比較嚴，黨的生活比較健全。軍需生產管理部攤子很大，但沒有亂來。這次財經紀律大檢查，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那么多單位，那么多東西，要求很嚴，風氣很正，很不容易。受批評的有某物資局。買船沒看到船，就給人家錢，1000多萬元被騙了，現在還有一半沒追回來。領導官僚主義，用人不當，嚴重失職。問題發生后，也不及時報告，簡直是奇聞！還有嫩江基地，一個處長去買麻袋，從中貪污受賄，被騙100多萬元。另外，還批評了武漢基指一個倉庫。總之，對任何事情，好壞要分明，是非要清楚。我們講缺點，是為了改進工作。批評以后還不改進的，就要采取組織措施，調整領導班子。否則，我們黨的事業就搞不好。”

四

盲目經商辦公司，在經濟上造成了重大損失，在政治上毀掉了一些干部

對軍隊的生產經營活動，洪學智一直強調要健康發展，起到補助部隊供應，減輕國家負擔；增加社會財富，支援“四化”建設；培養軍地兩用人才；為編余干部和干部家屬提供就業崗位等作用，真正做到利國利民利軍。但生產經營的發展卻出現了諸多問題，尤其是部隊經商的秩序越來越無序和失范，弊端越來越明顯和突出，在財經紀律等方面暴露出的嚴重問題可謂觸目驚心，偏離甚至背離了健康發展的軌道。在1986年的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期間，洪學智對部隊經商的危害及其治理，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認為應該調整相關政策，從根本上杜絕部隊經商引發的違反財經紀律等不良現象。

1986年6月17日，洪學智在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匯報會上提出：“從各單位匯報的情況看，盲目經商辦公司，在經濟上造成了重大損失，在政治上毀掉了一些干部，敗壞了部隊聲譽。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付出了代價，應當從中汲取教訓。軍以下部隊不準辦公司經商，軍委早有明確規定。至于各軍區、各軍兵種的公司還要不要辦，也值得很好研究，看來不辦為好。”

1986年7月2日，洪學智在全軍端正黨風、整黨情況匯報會議上提出：“部隊要搞好生產但不準經商。軍隊辦公司問題很多，看來各單位以不辦為好。前段初步查出，全軍在辦公司經商中上當受騙案件有273起，受騙金額約1億元；由于盲目采購，積壓呆滯物品占款1億多元。空軍某航校一團綜合服務公司亂用人，聘請兩個地方刑滿釋放人員為業務經理，發給部隊工作證，使他們得以胡作非為。這兩個人搞了大量詐騙活動，簽訂合同、協議100多份，涉及金額之大，令人吃驚。現在這兩個人已被逮捕，列入了全國的大案要案。沈陽軍區某公司從地方聘請了一個停薪留職的小學女教員任分公司經理，這個人又把她的丈夫、表弟、干姐、外甥等7個人拉進公司，有的當了副經理，有的當了辦公室主任，經營不到一年，就使公司損失400萬元，僅生活揮霍就達10萬多元。

“許多事實證明，部隊辦公司經商，不僅在經濟上造成損失，而且在政治上毀掉一些干部，影響很壞。軍委領導同志說，軍隊辦公司經商確實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付出了代價，應當從中汲取教訓。軍以下部隊不準辦公司經商，軍委早就有明確規定。至于各軍區、各軍兵種的公司還要不要繼續辦，在這次會議期間征求了各大單位的意見，大家認為不辦為好。

“公司停辦，要做好善后工作，處理好遺留問題，盡量減少損失。要組織專門力量，認真查清公司的資產、家底，合理地加以利用。對借出和被騙走款項，要組織專人追回。對積壓呆滯的物品，要抓緊處理。對過去簽訂的合同，要區別不同情況，經過充分協商，該廢除的廢除，能提前終止的提前終止，需繼續履行的繼續履行。對公司經商造成的虧損，一律由公司和直接管理部門負責，不得挪用軍費堵窟窿。”

軍隊的生產一定要搞好，但不許經商

1986年7月10日，洪學智在廣州軍區黨委擴大會議上強調指出：“軍隊的生產一定要搞好，但不準經商。這兩年，軍隊辦了不少公司，有的向錢看，想發洋財，結果洋財沒發到，反而被別人騙了。全軍被騙去的錢近2億元。在經商中，有的干部倒買倒賣，有的貪污受賄，教訓太深了。所以，今后軍隊不準經商，公司一律收攤子，但一定要收好，要千方百計把被騙去的錢收回來。”

1986年9月29日，洪學智在軍委召開的全軍各大單位負責同志會議上說，關于部隊經商辦公司問題，軍委即將發出通知，除允許經辦的公司以外，其他貿易性公司一律撤銷。“但是，一定要做好善后工作，收好攤子。過去，辦公司一哄而起，造成了重大損失。現在，要防止一哄而散，再次造成損失。對撤銷貿易性公司的有關問題的規定，經軍委審批后下發執行。大家一定要按照文件的規定辦理。這項工作涉及面廣，政策性強，情況復雜，工作量大。各單位一定要加強領導，嚴密組織，搞清公司人員、經費、物資情況，積極穩妥地加以處理，把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對問題比較嚴重的公司，上級要選派得力人員，協助搞好清理工作。”endprint

1986年8月25日，洪學智在總后機關和駐京單位黨委書記、黨支部書記會議上說：“在總后機關，軍交部各方面的工作不錯，管理比較嚴，黨的生活比較健全。軍需生產管理部攤子很大，但沒有亂來。這次財經紀律大檢查，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那么多單位，那么多東西，要求很嚴，風氣很正，很不容易。受批評的有某物資局。買船沒看到船，就給人家錢，1000多萬元被騙了，現在還有一半沒追回來。領導官僚主義，用人不當，嚴重失職。問題發生后，也不及時報告，簡直是奇聞！還有嫩江基地，一個處長去買麻袋，從中貪污受賄，被騙100多萬元。另外，還批評了武漢基指一個倉庫。總之，對任何事情，好壞要分明，是非要清楚。我們講缺點，是為了改進工作。批評以后還不改進的，就要采取組織措施，調整領導班子。否則，我們黨的事業就搞不好。”

四

盲目經商辦公司，在經濟上造成了重大損失，在政治上毀掉了一些干部

對軍隊的生產經營活動，洪學智一直強調要健康發展，起到補助部隊供應，減輕國家負擔；增加社會財富，支援“四化”建設；培養軍地兩用人才；為編余干部和干部家屬提供就業崗位等作用，真正做到利國利民利軍。但生產經營的發展卻出現了諸多問題，尤其是部隊經商的秩序越來越無序和失范，弊端越來越明顯和突出，在財經紀律等方面暴露出的嚴重問題可謂觸目驚心，偏離甚至背離了健康發展的軌道。在1986年的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期間，洪學智對部隊經商的危害及其治理，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認為應該調整相關政策，從根本上杜絕部隊經商引發的違反財經紀律等不良現象。

1986年6月17日，洪學智在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匯報會上提出：“從各單位匯報的情況看，盲目經商辦公司，在經濟上造成了重大損失，在政治上毀掉了一些干部，敗壞了部隊聲譽。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付出了代價，應當從中汲取教訓。軍以下部隊不準辦公司經商，軍委早有明確規定。至于各軍區、各軍兵種的公司還要不要辦，也值得很好研究，看來不辦為好。”

1986年7月2日，洪學智在全軍端正黨風、整黨情況匯報會議上提出：“部隊要搞好生產但不準經商。軍隊辦公司問題很多，看來各單位以不辦為好。前段初步查出，全軍在辦公司經商中上當受騙案件有273起，受騙金額約1億元；由于盲目采購，積壓呆滯物品占款1億多元。空軍某航校一團綜合服務公司亂用人，聘請兩個地方刑滿釋放人員為業務經理，發給部隊工作證，使他們得以胡作非為。這兩個人搞了大量詐騙活動，簽訂合同、協議100多份，涉及金額之大，令人吃驚。現在這兩個人已被逮捕，列入了全國的大案要案。沈陽軍區某公司從地方聘請了一個停薪留職的小學女教員任分公司經理，這個人又把她的丈夫、表弟、干姐、外甥等7個人拉進公司，有的當了副經理，有的當了辦公室主任，經營不到一年，就使公司損失400萬元，僅生活揮霍就達10萬多元。

“許多事實證明，部隊辦公司經商，不僅在經濟上造成損失，而且在政治上毀掉一些干部，影響很壞。軍委領導同志說，軍隊辦公司經商確實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付出了代價，應當從中汲取教訓。軍以下部隊不準辦公司經商，軍委早就有明確規定。至于各軍區、各軍兵種的公司還要不要繼續辦，在這次會議期間征求了各大單位的意見，大家認為不辦為好。

“公司停辦，要做好善后工作，處理好遺留問題，盡量減少損失。要組織專門力量，認真查清公司的資產、家底，合理地加以利用。對借出和被騙走款項，要組織專人追回。對積壓呆滯的物品，要抓緊處理。對過去簽訂的合同，要區別不同情況，經過充分協商，該廢除的廢除，能提前終止的提前終止，需繼續履行的繼續履行。對公司經商造成的虧損，一律由公司和直接管理部門負責，不得挪用軍費堵窟窿。”

軍隊的生產一定要搞好，但不許經商

1986年7月10日，洪學智在廣州軍區黨委擴大會議上強調指出：“軍隊的生產一定要搞好，但不準經商。這兩年，軍隊辦了不少公司，有的向錢看，想發洋財，結果洋財沒發到，反而被別人騙了。全軍被騙去的錢近2億元。在經商中，有的干部倒買倒賣，有的貪污受賄，教訓太深了。所以，今后軍隊不準經商，公司一律收攤子，但一定要收好，要千方百計把被騙去的錢收回來。”

1986年9月29日，洪學智在軍委召開的全軍各大單位負責同志會議上說，關于部隊經商辦公司問題，軍委即將發出通知，除允許經辦的公司以外，其他貿易性公司一律撤銷。“但是，一定要做好善后工作，收好攤子。過去，辦公司一哄而起，造成了重大損失。現在，要防止一哄而散，再次造成損失。對撤銷貿易性公司的有關問題的規定，經軍委審批后下發執行。大家一定要按照文件的規定辦理。這項工作涉及面廣，政策性強，情況復雜，工作量大。各單位一定要加強領導，嚴密組織，搞清公司人員、經費、物資情況，積極穩妥地加以處理，把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對問題比較嚴重的公司，上級要選派得力人員，協助搞好清理工作。”endprint

1986年8月25日，洪學智在總后機關和駐京單位黨委書記、黨支部書記會議上說：“在總后機關，軍交部各方面的工作不錯，管理比較嚴，黨的生活比較健全。軍需生產管理部攤子很大，但沒有亂來。這次財經紀律大檢查，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那么多單位，那么多東西，要求很嚴，風氣很正，很不容易。受批評的有某物資局。買船沒看到船，就給人家錢，1000多萬元被騙了，現在還有一半沒追回來。領導官僚主義，用人不當，嚴重失職。問題發生后，也不及時報告，簡直是奇聞！還有嫩江基地，一個處長去買麻袋，從中貪污受賄，被騙100多萬元。另外，還批評了武漢基指一個倉庫。總之，對任何事情，好壞要分明，是非要清楚。我們講缺點，是為了改進工作。批評以后還不改進的，就要采取組織措施，調整領導班子。否則，我們黨的事業就搞不好。”

四

盲目經商辦公司，在經濟上造成了重大損失，在政治上毀掉了一些干部

對軍隊的生產經營活動，洪學智一直強調要健康發展，起到補助部隊供應，減輕國家負擔；增加社會財富，支援“四化”建設；培養軍地兩用人才；為編余干部和干部家屬提供就業崗位等作用，真正做到利國利民利軍。但生產經營的發展卻出現了諸多問題，尤其是部隊經商的秩序越來越無序和失范，弊端越來越明顯和突出，在財經紀律等方面暴露出的嚴重問題可謂觸目驚心，偏離甚至背離了健康發展的軌道。在1986年的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期間，洪學智對部隊經商的危害及其治理，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認為應該調整相關政策，從根本上杜絕部隊經商引發的違反財經紀律等不良現象。

1986年6月17日，洪學智在全軍財經紀律大檢查匯報會上提出：“從各單位匯報的情況看，盲目經商辦公司，在經濟上造成了重大損失，在政治上毀掉了一些干部，敗壞了部隊聲譽。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付出了代價，應當從中汲取教訓。軍以下部隊不準辦公司經商，軍委早有明確規定。至于各軍區、各軍兵種的公司還要不要辦，也值得很好研究，看來不辦為好。”

1986年7月2日，洪學智在全軍端正黨風、整黨情況匯報會議上提出：“部隊要搞好生產但不準經商。軍隊辦公司問題很多，看來各單位以不辦為好。前段初步查出，全軍在辦公司經商中上當受騙案件有273起，受騙金額約1億元；由于盲目采購，積壓呆滯物品占款1億多元。空軍某航校一團綜合服務公司亂用人，聘請兩個地方刑滿釋放人員為業務經理，發給部隊工作證，使他們得以胡作非為。這兩個人搞了大量詐騙活動，簽訂合同、協議100多份，涉及金額之大，令人吃驚。現在這兩個人已被逮捕，列入了全國的大案要案。沈陽軍區某公司從地方聘請了一個停薪留職的小學女教員任分公司經理，這個人又把她的丈夫、表弟、干姐、外甥等7個人拉進公司，有的當了副經理，有的當了辦公室主任，經營不到一年，就使公司損失400萬元，僅生活揮霍就達10萬多元。

“許多事實證明，部隊辦公司經商，不僅在經濟上造成損失，而且在政治上毀掉一些干部，影響很壞。軍委領導同志說，軍隊辦公司經商確實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在這個問題上，我們付出了代價，應當從中汲取教訓。軍以下部隊不準辦公司經商，軍委早就有明確規定。至于各軍區、各軍兵種的公司還要不要繼續辦，在這次會議期間征求了各大單位的意見，大家認為不辦為好。

“公司停辦，要做好善后工作，處理好遺留問題，盡量減少損失。要組織專門力量，認真查清公司的資產、家底，合理地加以利用。對借出和被騙走款項，要組織專人追回。對積壓呆滯的物品，要抓緊處理。對過去簽訂的合同，要區別不同情況，經過充分協商，該廢除的廢除，能提前終止的提前終止，需繼續履行的繼續履行。對公司經商造成的虧損，一律由公司和直接管理部門負責，不得挪用軍費堵窟窿。”

軍隊的生產一定要搞好，但不許經商

1986年7月10日，洪學智在廣州軍區黨委擴大會議上強調指出：“軍隊的生產一定要搞好，但不準經商。這兩年，軍隊辦了不少公司，有的向錢看，想發洋財，結果洋財沒發到，反而被別人騙了。全軍被騙去的錢近2億元。在經商中，有的干部倒買倒賣，有的貪污受賄，教訓太深了。所以，今后軍隊不準經商，公司一律收攤子，但一定要收好，要千方百計把被騙去的錢收回來。”

1986年9月29日，洪學智在軍委召開的全軍各大單位負責同志會議上說，關于部隊經商辦公司問題，軍委即將發出通知，除允許經辦的公司以外，其他貿易性公司一律撤銷。“但是，一定要做好善后工作，收好攤子。過去，辦公司一哄而起，造成了重大損失。現在，要防止一哄而散，再次造成損失。對撤銷貿易性公司的有關問題的規定，經軍委審批后下發執行。大家一定要按照文件的規定辦理。這項工作涉及面廣，政策性強，情況復雜，工作量大。各單位一定要加強領導，嚴密組織，搞清公司人員、經費、物資情況，積極穩妥地加以處理，把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對問題比較嚴重的公司，上級要選派得力人員，協助搞好清理工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