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餅干
體檢[外一首]
⊙海餅干
在秩序的引領下,我緩慢
移動,然后在冰冷的診床上平躺,我像
一本書,即將被翻動。
來蘇水懸浮在白色空間,我似乎
嗅到了過去:那時,別的人躺在我的診床上
他們面色平靜,就如現(xiàn)在的我
隱藏起忐忑的神情。
穿白衣的人聲音輕緩
我仿佛云朵,被天空輕輕托起
我在指令中交出自己,我被別的
事物所主宰。
我開始聽命于儀器、醫(yī)囑和
厚厚的病例,它們觀察我、記錄我
在毫無知覺下,把我
偷竊一空。
我不得不承認
遠離連綿的山脈、泉水和森林
茂盛的低語讓我開始迷路。
在異鄉(xiāng),方向正從馬路的
四面八方趕來,那么多車和人
混淆其中,匯入追逐的巨流。
這多像一個謬論
——似乎許多人都在尋找方向,即便
到處都充斥著醒目的標志。
它試圖用有公信力的聲音
告訴我們:親愛的,請向前,一直向前
不要總想著用冷靜開啟思考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