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啟海
圓月高懸,漫天的繁星為她閃爍。她把皎潔的光芒無所顧慮地灑向繞陽河岸、灑向蘆葦和坐落在葦海深處的40#站上。慰藉的河水泛起粼粼波光、蘆葦揚起輕盈的花絮,還有那小站里蕩起的歡聲笑語。一大家子人正喝著飲料、品嘗滿桌的佳肴,或吃著月餅、或吐著葡萄皮,對著明月傻傻地說笑著、默默地祈禱著、互相地祝福著……
這是在2005年9月18日的傍晚,這是歡喜嶺采油廠采油作業一區40#站一個不平凡的中秋之夜。
那天一大早,40#站的老鄢顯得格外興奮,天還沒亮就爬起來了,把全站5口油井跑了個遍,并把白天將要拉油的兩口井的高架罐提火加溫,然后返回到站上填寫巡檢記錄。這一切做完后,又習慣地拿起掃把、鐵鍬、抹布等,把站里站外、屋內屋外通通打掃一遍,干干凈凈地迎來新的一天。
原來,40#站是由6個人管理的一個采油小站,共開井5口,又都進高架罐,日產油才6噸左右。由于生產井數少、產量低,投入的管理人員多,相應地增加了生產成本。于是在三年前,老鄢就產生了把這個站承包下來的想法。一來他的老伴是家屬,沒有什么經濟來源,把站承包下來可以適當增加一些收入;二來可以為單位節省5個勞動力,既能緩解小隊人員緊缺的局面,每天還能減少一趟送班車的運費,降低成本。他的想法不僅得到小隊干部和作業區領導的支持,也得到了他老伴的贊同。于是,老鄢就把所有家當都搬到這個遠離礦區生活基地20公里外的小站上,和老伴承擔起全站的日常管理工作量,在這里一住就是三年多。
老鄢在外面忙活,老伴就在屋里面填寫報表記錄、準備早餐。等做好了飯菜連喊老鄢兩嗓子上來吃飯,老鄢似乎沒聽見,還在細心地摳加熱爐下面的枯草、平整站區場地……幾年的承包站生活,使老鄢養成一股韌勁兒,就是活不干利索就不吃飯,任你咋喊咋叫,一定要先干好活再說。沒辦法,老伴只好走下臺階蹲在老鄢的身旁幫忙,不知不覺就8點半多了。
這時,小隊的巡井車停在站門口,只見隊長福林和支部書記老謝手里拎著排骨、香腸和一些青菜、兩盒月餅一起從車上走下來。老鄢忙迎上去激動地說:“今天既是周末又是過節的,沒想到你們能來看我們兩口子,還帶這么多東西呀!過節的東西我們昨天都準備好啦!”正說著,司機也從駕駛室里搬出一箱飲料、一箱葡萄和一壺豆油走過來,一同遞到老兩口手里,然后開車就跑了。
老鄢一邊招呼福林和老謝趕緊進屋,一邊很奇怪地問道:“隊長,車把你倆扔下怎么就走了呢?”支部書記老謝連忙接過話頭說:“其他站還有一些冬防保溫工作量要做,副隊長和維修班人員等著用車呢!”福林緊接著說:“今天我倆不走了,在這兒陪你們一起過節。站上有什么活盡管說,到晚上還有人過來陪你們。”本來就有點口吃的老鄢半信半疑,嘴嘎巴了老半天才說:“那哪兒行啊!你們家里也有老有小的,白天能來看我們就很高興了。心意我們兩口子領了,你們一會兒還是回去,晚上陪家里人團聚吧!”福林說:“家里的事兒我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啦。今天這個站就是我們的家,哈哈!”說話間,他們便走進整潔的小站食堂,看見滿地的肉食、蔬菜、水果等,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看見兩口子還沒有吃早飯呢,早上熬的粥還在桌子上冒著熱氣兒,福林就讓他們趁熱趕緊吃,然后便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對小站食堂、值班室以及庫房里的用電用氣情況進行檢查,沒有發現什么問題,便開始準備上井工具……
進入9月的天,不再那么燥熱,小風刮個不停,送來絲絲的涼爽。福林和老謝剛把巡井工具準備完,老鄢就撂下飯碗走過來了,拿起工具和拉油鑰匙便跟隊長他們一行三人上井了。路上,他們說說笑笑,愉快的心情在葦海上空飄蕩。走進井場,他們又是一股嚴謹勁兒,對每一個環節、每一個部位,都嚴細認真地檢查、準確錄取壓力電流等資料,不僅完成了兩口井的拉油任務,還先后對7-5109、4-509等抽油井進行保養,對齊古31井實施調防沖距操作。就這樣,在愉快的氛圍中落實完每一項工作量,度過了不平凡的一天。
下午四點多鐘,正當他們返回到站上時,小隊夜間值班車又停在站門口。車上又下來四五個人——副隊長秋利、技術員余生以及35#站站長,還有老鄢在錦州上大學的兒子。老鄢興奮極了,興奮的心情化作一道道皺紋擠在臉上、刻在眼角里、在嘴角不停地顫動。只見他雙手抱拳對著大家說:“今年的中秋節對我們全家來說最有意義。在這偏遠的小站上,不僅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還有小隊班子成員、采油站長舍棄家人來陪伴我們,我將終生難忘,謝謝大家!我老伴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今晚我請客,大家快樓上請!”隨著老鄢的招呼,所有的人便涌進6平方米的值班室內,呼啦啦地圍坐在小方桌周圍,在隊長福林的敬“酒”聲中,一大家子人在這里過起了別樣的中秋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