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適用主題】謠言止于理性分析;社會環(huán)境透明化;面對謠言……
“謠言”,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幾乎是與“色情(暴力)”同等令人頭疼的事兒。在中國大陸,它似乎更甚。舉凡正義之師對網(wǎng)絡進行道德討伐、管制力量祭出打擊的利器,仔細分辨的話,出師的旗子上都寫著“謠言誤國、色情害人”八個大字。
歷史地看,最著名的“謠言”大概要算是周幽王的烽火戲諸侯了,落得個誤國誤身誤愛妾,也屬活該。不過,能夠造成如此有氣勢、大場面大格局的謠言,在那個時代似非國君無以為之。但今天,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也擁有了這般能量。與之最像的,莫過于我們都已經(jīng)見識過的,有人挾一己之私謊稱飛機上有炸彈,造成的恐慌絕不僅限于乘坐飛機者。
在一個交往如此密集又如此脆弱的時代,信息所引發(fā)的惶恐,是一個跨越國界的普遍難題。早在一百年前,美國人剛剛具有了緊密的全國交往的時候,美國聯(lián)邦大法官霍爾姆斯(Oliver Holmes)就在1919年的一份判決書中寫道,“如果某人在劇場中詐稱發(fā)生火災造成巨大混亂,這種言論就不應保障。”為此他提出了一個“明顯而即刻的危險”管制原則,即是說,某個言論(包括謠言)只有在引發(fā)了當下的、清晰的、一觸即發(fā)的非法行動之際,才應當受到管制。
暫且不說這一原則所引發(fā)的巨大爭論,其背后的理念就值得我們細細思量。它說的是人的理性在某些特定情境下是有限的、脆弱的。比如黑暗的劇場中聽到失火的呼喊、飛行在萬米高空聽到有炸彈的恐嚇,再比如埃博拉病毒泛濫時聽到非洲來客發(fā)燒,即使在聰慧的智者面前,謠言也很容易鉆破理性的堤防,因為急促之下人們沒有運用理性細加審辨的時間和可能,“寧可信其有”就成為保護自己的本能反應。
然而,這樣的時刻畢竟是特定時刻,不常有也不可能無處不在。那么,在日常和緩的節(jié)奏中,我們是否需要時時對所有謠言都如臨大敵?換言之,我們是否還應對人的理性保持一份信任?“色情”不是在所有國家都非法,但所有國家都贊同的是對兒童的保護,都同意必須對兒童色情進行嚴厲打擊,背后的原則如出一轍:在我們的孩子成為一個具有理性分辨能力的成年人之前,是需要保護的;而成年之后,最好的保護,是自我的分辨。
謠言其實并不完全止于智者。一來有些“智者”會利用謠言,二來,智者本身也是在識別謠言過程中才變得智慧起來。從這個角度看,在不那么面對“明顯而即刻的危險”的時候,讓普通人都有運用理性識別謠言的機會,可能是更有智慧的應對之道。事實上,只要有透明公開的環(huán)境,絕大多數(shù)謠言,命都不太長。
編輯提點 鄭文龍
“心思中的猜疑有如蝙蝠,他們永遠是在黃昏里飛的”,弗蘭西斯·培根如是說。
謠言往往經(jīng)不起推敲,卻又易讓人輕信。如此,是因根植于疑竇叢生的人性羅生門與曖昧閉塞的外在輿論環(huán)境相互作用使然。洞穿謠言的力量于是在于知人曰智、自知曰明的自信自力增進與廓清輿情、去假存真的制度性保障。自身的安全感與自信力、辨識度往往經(jīng)不起外在不穩(wěn)定因素的蠱惑,“三人成虎”的以訛傳訛便得以大行其道。“謠言止于智者”仍是對人治社會的一種幻想,真正杜絕謠言的土壤與傳播途徑,還須消除一切“暗箱”陰影、信息掌握者的“騙和瞞”,讓陽光與透明的空氣進入所有應為人知的公共領(lǐng)域,實現(xiàn)公共信息的公開與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