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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福利績效與深化可持續發展的研究

2014-11-22 08:03:17諸大建張帥
同濟大學學報(社會科學) 2014年5期
關鍵詞:人類生態水平

諸大建+張帥

基于可持續發展經濟學的理論框架,通過對國內外文獻的評述,文章提出從生態福利績效的視角分析可持續發展問題。在全球整體的自然消耗已經超過生態環境承載能力以及各個國家(古巴除外)均不能“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實現較高的福利水平”的前提下,研究生態福利績效提出的理論基礎、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內涵和指標構建、生態福利績效對于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意義以及生態福利績效和經濟增長的關系,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未來的研究方向,對全球和我國實現可持續發展的轉型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生態福利績效;可持續發展;自然消耗;經濟增長

F015A010610

一、 引言

自《布倫特蘭報告》(Bruntland Report)發布以來,對于可持續發展界定的嘗試已經很多。本文無意對眾多關于可持續發展的概念進行評述,而欲將重點放在提出一個研究可持續發展的新視角,即嘗試從生態福利績效的角度來分析可持續發展的現狀、目標以及未來研究的方向。本文的分析是建立在Few (1993)和Moran等人(2008)對可持續發展定義的基礎上,即可持續發展是“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實現較高的福利水平”。這樣的定義包含了“可持續”和“發展”兩層意思:“可持續”是指人類的經濟社會活動不能超過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發展”是指人類的福利水平要不斷提升。對人類社會來講,可持續是發展的前提和保障,而發展是可持續的目的和意義。

生態福利績效是指自然消耗轉化為福利水平的效率。在一定的自然消耗水平或者福利水平下,生態福利績效反映了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可持續發展程度,或者說該國家或地區是在向可持續發展不斷靠近還是在不斷遠離,是研究全球和各國可持續發展的新的研究視角和分析工具。本文旨在通過對相關文獻的評述來系統梳理生態福利績效提出的理論基礎、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內涵和指標構建、生態福利績效對于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意義以及生態福利績效和經濟增長的關系,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未來的研究方向。

二、 生態福利績效提出的理論基礎

1. 經濟系統和生態系統的關系

新古典經濟學研究經濟增長的效率、分配、波動等問題,但幾乎沒有涉及經濟增長的規模問題。而可持續發展經濟學關注的首要問題就是經濟增長的規模問題(Daly, 1997, 2013)。這樣的分歧來自于新古典經濟學或者傳統經濟學與可持續發展經濟學看待經濟系統和生態系統的關系的不同方式。新古典經濟學將經濟系統看作是可以無限擴張并且獨立于生態系統的循環系統(如圖1所示)。

諸大建等:生態福利績效與深化可持續發展的研究

在這一循環系統中流動的僅僅是被抽象出來的交換價值,而并未考慮其物理屬性。這一獨立存在的經濟系統儼然就是一臺“永動機”,絲毫不受熱力學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的制約(GeorgescuRoegen, 1971)。而可持續發展經濟學認為經濟系統是生態系統的子系統(Subsystem),并且經濟系統在源(Source)和匯(Sink)兩個層面上嚴格依賴于生態系統(如圖2所示)。

經濟系統的運轉需要從生態系統中獲取低熵物質和能量(源的層面),并且向生態系統排放高熵廢棄物(匯的層面)。生態系統是有邊界的,其子系統(經濟系統)也是有邊界的。經濟系統的運轉要嚴格受到生態系統的制約,這就是經濟增長的最大規模(Optimal Scale)問題(Daly, 1997; Victor, 2010)。Rockstrm等人 (2009)也指出,經濟增長面臨著9種地球邊界,而事實上,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流失、氮循環等3種地球邊界已經被人類越過。據此,Rockstrm等人(2009)強調要將地球邊界框架(Planetary Boundary Framework)作為分析全球可持續發展問題的首要分析工具。

2. 空的世界和滿的世界

在工業革命以來的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經濟系統相對較小,Daly(2005)將這樣的世界稱為“空的世界”(Empty World)。在“空的世界”,自然資本是相對富裕的,并不構成對經濟增長和人類福利水平提升的制約,而制約因素是相對稀缺的人造資本。經濟學的邏輯是要增加稀缺要素的供給和提高稀缺要素的生產率,因此新古典經濟學強調人造資本的不斷積累和其利用率的不斷提高。然而隨著經濟的不斷增長,經濟系統相對于生態系統不斷擴張,人造資本已經相對富裕,自然資本開始變得絕對稀缺,其對經濟增長,尤其是對人類福利水平提升的制約性凸顯了出來(Daly, 2005)。Daly(2005)將自然資本已成為經濟增長和人類福利水平提升制約性要素的世界稱為“滿的世界”(Full World)。

在一個“空的世界”,各國應該關心如何擴張經濟系統從而進一步提升福利水平, 因為經濟增長和福利水平提升高度正相關;而在一個“滿的世界”,經濟增長并不必然伴隨著福利水平的提升:當經濟增長達到“福利門檻”后,經濟增長就成為“非經濟增長”(Noneconomic growth)(Daly, 2013),也就是說經濟增長的邊際成本大于邊際收益,福利水平開始隨著經濟增長降低或者停滯(Niccolucci, 2007)。如何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處理好自然消耗、經濟增長與福利水平提升的關系,才應是各國公共政策關注的重點(Victor, 2010)。

3. 弱可持續和強可持續

上文的分析是建立在自然資本和人造資本不完全可替代的基礎上。如果“絕對稀缺”的自然資本可以被充裕的人造資本完全替代,那么在“滿的世界”,自然資本就成了“相對稀缺”,其對于經濟社會發展的制約性也就不存在了(Daly, 2013)。問題的焦點在于,人造資本可以完全替代自然資本嗎?這樣的爭論也就是弱可持續(Weak Sustainablity)和強可持續(Strong Sustainablity)兩個可持續研究范式的爭論(Neumayer, 2010)。強可持續認為自然資本和人造資本是不能夠完全替代的,尤其是一些關鍵自然資本(Critical Natural Capital)的功能是不能被人造資本所替代的,兩者更多的是一種互補而不是完全替代的關系,因此實現可持續就要求自然資本,尤其是關鍵自然資本的不減少(Neumayer, 2010),持該觀點的代表人物是Daly。而弱可持續將自然資本和人造資本視為完全可替代,因此實現可持續僅僅要求兩者的總量不減少,該觀點的代表人物為Solow。Solow (1974)指出,實現可持續發展只需要保持一定的投資水平,從而使總資本不減少,而單單保持某一類型的資本不減少是沒有意義的;為此,資本之間的替代不僅僅是允許的(Permissible),而且是必要的(Essential)。

哪一個可持續研究范式更合理呢?Daly (2013)指出,自然資本和人造資本在經濟生產的過程中的屬性不一樣,因此兩者主要是互補的關系,而不是替代:自然資本產生的自然資源在經濟生產的過程中被轉化成了經濟產出,因此自然資本是經濟增長的物質原因(Material Cause)。而人造資本只是在經濟生產的過程中發生了折舊,本身并沒有被轉化為經濟產出,而是充當了將自然資源轉化為經濟產出的中介(Agent of Transformation),因此人造資本是經濟增長的效率原因(Efficient Cause)。同一屬性的資本或者物質之間可以替代,比如說可以用勞動力替代人造資本,因為它們都是發揮了中介的作用;而不同屬性的資本或者物質之間的替代性就很小了,比如在建造房子時不能用建房工人和工具替代原材料,因為它們分別屬于經濟生產過程中的效率原因和物質原因。

經濟系統的最大規模或者邊界問題,人類社會從“空的世界”向“滿的世界”的轉換以及人造資本和自然資本之間的不完全可替代性,使得自然資本成為人類福利水平進一步提升的制約性因素的事實更為凸顯。如何在自然資本強制約的條件下提升人類的福利水平,也就成了能否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根本挑戰所在。

三、 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內涵和指標構建

1. 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內涵

生態福利績效是指單位自然消耗所帶來的福利水平提升,用以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將自然消耗轉化為福利水平的能力。上文提到的“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實現較高的福利水平”是可持續發展的目標,生態福利績效衡量的就是人類社會是不斷向這個目標靠近還是遠離。在人類的自然消耗已經超過地球承載能力的前提下http://www.footprintnetwork.org/en/index.php/GFN/page/world_footprint/, 訪問日期:2014年1月10日。,如果生態福利績效不斷提升,表明人類用較少的自然消耗實現了一定幅度的福利水平提升,人類正在向可持續發展的目標不斷靠近,這是可持續發展轉型的理想情形;如果生態福利績效不斷降低,則表明單位自然消耗帶來的福利水平越來越低,人類離可持續發展的目標越來越遠,進一步說明目前的經濟社會發展方式存在不合理的成分。

Daly (1974)最早提出通過計算單位自然消耗所帶來的福利水平提升來評估各國的可持續發展狀況,并將其表示為“Service/Throughput”:服務(Service)是指經由經濟系統的轉換,人類最終從生態系統中獲得的效用或者福利,而吞吐量(Throughput)是指人類從生態系統中獲取的低熵能源和物質以及最終向生態系統排放的高熵廢棄物的總和。Daly (1974)強調,吞吐量一定要控制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否則人類從生態系統中獲取的服務是不可持續的。但Daly (1974)并沒有據此提出一個在實踐中可以量化和對比的指標,以致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一直得不到廣泛應用。后來的學者在Daly思想的基礎上,嘗試將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指標化并用來評估各國的可持續發展狀況。由上文生態福利績效的概念可知,構建生態福利績效的指標需要表征人類福利水平以及自然消耗的變量。

2. 如何衡量人類的福利水平

GDP長期以來被人們誤認為是福利水平的指標。實際上,GDP只是用來衡量福利水平的其中一方面,即市場經濟活動的指標,衡量整體福利水平本來就不是GDP的“使命”(Costanza,2009)。以下三點說明了GDP作為福利水平指標的局限性:第一,GDP沒有區分增進福利水平(Welfareenhancing)和減少福利水平(Welfarereducing)的經濟活動(Cobb et al., 1995),比如由于環境污染使得醫院呼吸道病人增多,增加了GDP,但很顯然降低了福利水平;第二,GDP忽略了一些可以增進福利水平但并沒有在市場上進行交易的活動,例如家務勞動;第三,GDP沒有統計收入分配對人類福利水平的影響(Victor, 2010)。

基于GDP作為福利水平指標的缺陷,許多學者提出了替代性的指標,其中較為有影響的是由Daly和Cobb (1989)提出的可持續經濟福利指數(Index of Sustainable Economic Welfare, ISEW)以及在此基礎上發展而成的真正進步指數(Genuine Progress Index, GPI)。ISEW和GPI是在消費水平的基礎上做了一些調整,加上了家務勞動、志愿服務等非市場活動但增進福利的項目,剔除了收入差距擴大、資源消耗、交通擁擠等對福利水平產生負面影響的環境和社會因素(Lawn, 2013)。

基于Sen (1993)衡量福利水平的能力論(the Capability Approach)而構建的人類發展指數(Human Development Index, HDI)由于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的推廣而越來越為各國政府和學者所接受。HDI從三個維度衡量一個國家的平均發展水平:衛生和醫療水平(以出生時的預期壽命衡量)、受教育水平(以平均受教育年限衡量)和過上體面生活的能力(以人均國民收入衡量)。HDI大于或者等于0.80通常被認為實現了較高的福利水平(Moran et al., 2008)。

主觀福利指標也為一些學者所采用,例如快樂指數、生活滿意度、居民主觀幸福感。快樂指數等是根據諸如“考慮所有情況,你對生活滿意嗎/你快樂嗎”的問題產生的,最不快樂賦值0或者1, 最快樂賦值10(Common, 2007; Knight and Rosa, 2011)。主觀福利指標的優勢在于測量福利水平的直接性,但局限性也比較明顯,即人們通常會受“社會比較”(Social Comparison)和“享樂適應”(Hedonic Adaptation)的影響,從而致使自我報告的福利水平數據出現偏差(Knight and Rosa, 2011)。

3. 如何衡量人類的自然消耗

自Rees (1992)提出生態足跡(Ecological Footprint, EF)的概念以來,生態足跡逐漸被認可為衡量人類自然消耗或者生態環境影響的最全面的指標。生態足跡是指,為維持一定的效用水平,為人類發展提供資源和吸收污染物所需的地球土地面積或者水域面積(Wiedmann et al, 2006)。生態足跡是在“源”和“匯”兩個維度上衡量人類的自然消耗,更重要的是,生態足跡是從“消費端”而不是“生產端”來計算人類的自然消耗,因此消除了國際貿易為計算各國真實自然消耗帶來的不便(Wackernagel and Rees, 2013)。

與生態足跡相對應的概念叫做生態承載力(Biocapacity, BIO),表示地球憑借其資源再生能力和環境吸附轉化能力所能承載的人類最大的自然消耗(Niccolucci, 2007)。如果EFBIO,則稱之為生態赤字(Ecological Deficit),表明人類的自然消耗已經超過一個地球的承載能力,是不可持續的,也就是說越過了“生態門檻”(Niccolucci, 2007)。生態足跡和生態承載力的單位都是地球公頃/人。1地球公頃表示在“源”和“匯”兩個維度上,在全球生態系統平均能力水平下1公頃的土地或者水域面積。

4. 生態福利績效的指標構建

目前有代表性的生態福利績效的指標主要有:

Common (2007)和Abdallah等 (2009)將生態福利績效分別稱之為生態績效(Ecological Performance)和快樂地球指數(Happy Planet Index),并都將其表示為“HLY/EF”,其中HLY是指快樂生活壽命(Happy Life Years),是人均預期壽命和快樂指數的乘積。

諸大建(2013)將生態福利績效表示為“HDI/EF”,并將其進一步分解為:

HDIEF=HDIGDPPC×GDPPCEF

諸大建(2013)將“HDI/GDPPC”稱為經濟增長的福利績效(服務效率),將“GDPPC/EF”稱為自然消耗的經濟績效(生產效率)。這樣的分解旨在通過生態福利績效將福利水平、自然消耗以及經濟增長聯系起來,從而更好地理解生態福利績效的變化及其決定因素。

Knight和Rosa (2011)采用了一種區別于比例算法的方法來構建生態福利績效的指標。他們采用方程(生活滿意度為因變量,生態足跡為自變量)回歸結果中的非標準化的誤差項(Unstandardized Residuals)作為各國生態福利績效的指標:誤差項為正的國家表示在一定的自然消耗水平下,擁有較高的生態福利績效,反之亦然。

上述生態福利績效的指標都采用了生態足跡作為自然消耗的指標,充分反映了這種從“消費端”來衡量人類“源”和“匯”兩個維度生態環境影響的指標的科學性。不同學者采用了不同的指標表示福利水平,有的采用主觀福利指標(Knight and Rosa, 2011),有的采用客觀福利指標(諸大建,2013),也有的采用了兩者的結合(Common, 2007; Abdallah et.al, 2009)。

四、 生態福利績效對于可持續發展的意義

1. 全球的生態赤字

人類目前的自然消耗早已超過了一個地球的生態承載力。根據全球生態足跡網絡(Global Footprint Network)的資料http://www.footprintnetwork.org/en/index.php/GFN/,訪問日期:2014年1月3日。,在2008年全球的生態足跡就已經相當于15個地球的生態承載力,也就是說全球已經出現了“巨額”的生態赤字。如果“一切照舊”,在2050年左右人類需要將近3個地球來滿足其自然消耗需求。做個簡單的比喻,如果把自然資本看作是存入銀行的“本金”,那么生態承載力就是人類可以利用的“利息”,生態足跡是人類從銀行中提取的“現金”。在2008年左右,人類從銀行中提取的“現金”已經大于“本金”產生的“利息”,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現金”來源于“本金”(李琳、陳波平,2012)。長此以往,就像“本金”最終會被提取完一樣,自然資本也終將會被耗竭。這意味著,從整體上講,人類不僅不能憑借更多的自然消耗來提升福利水平,而且還需把目前的自然消耗減少三分之一左右。在福利水平不降低的前提條件下,生態福利績效的不斷提升為自然消耗水平的降低提供了可能性,最終可以使得人類將自然消耗恢復到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

2. 各國的非可持續發展

全球在整體上出現了巨額的生態赤字,但是對于各國來講,有沒有哪些國家“在生態承載能力以內實現了較高的福利水平”呢?Moran等(2008) 基于19752003年的數據發現,只有古巴可以同時滿足以上兩個條件,即HDI≥0.80且EF

低于這一基線,人類就無法獲得基本需求的滿足。滿足基本需求所需的自然消耗被稱為社會邊界(Raworth, 2012)。如圖4所示,可持續發展國家應該處于社會邊界和地球邊界之間的中間圈:在這個區域,每個人都能獲得滿足基本需求的自然消耗,同時又生活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現在的實際情況是,發達國家有著較高的福利水平,但其自然消耗超過了一個地球的承載能力,越過了地球邊界,處于“甜甜圈”的外圈;有的發展中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較低,基本物質需求甚至都得不到滿足,自然消耗也較低,尚未達到社會邊界,處于“甜甜圈”的內圈。為實現全球的可持續發展,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都要通過自然消耗規模的調整和生態福利績效的改善,最終回歸到地球邊界和社會邊界之間的中間圈。

五、 生態福利績效和經濟增長的關系

由上文可知,全球的自然消耗已經超過了一個地球的生態承載力,且幾乎所有國家(古巴除外)均不能“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實現較高的福利水平”,因此提高生態福利績效就成了各國實現可持續發展轉型的必然選擇,理應成為公共政策的首要目標。但目前各國政府仍然將經濟增長作為公共政策的首要目標(Victor, 2010),那么生態福利績效的不斷提升又是否和經濟增長“兼容”呢?或者說經濟增長的政策目標是令各國向“高福利,低消耗”的可持續發展國家不斷靠近還是遠離呢?

早期探索經濟增長和生態環境關系的較為有影響的研究是環境庫茲涅茨曲線(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 EKC)。按照EKC的邏輯,在發展的早期階段,經濟增長的成本往往很大,經濟增長的特點是能源大量消耗和污染日益惡化,經濟增長對于福利提升是低效的,每單位自然消耗所帶來的福利提升應該是逐漸減少;等經濟發展到了一定階段,經濟增長就成了改善環境質量的“良藥”,經濟增長的成本日益減少,經濟增長對于福利提升變得越來越高效,每單位的自然消耗帶來的福利提升應該是逐漸增加。如果以上分析是合理的,那么就有以下需要檢驗的理論假說:生態福利績效和經濟增長是U型關系,即在經濟增長的早期階段,生態福利績效隨著經濟增長遞減;達到一定的經濟發展水平后,生態福利績效開始隨著經濟增長遞增。問題是,實證研究能夠支持這樣的假說嗎?

Common (2007)利用2001年的截面數據,發現生態福利績效隨著經濟增長遞減,越富有的國家生態福利績效越低。與Common (2007)的研究結果相似,Rice (2008)使用兒童死亡率、孕婦死亡率、出生時的預期壽命等指標表示福利水平,使用生態足跡表示自然消耗,通過皮爾森相關性(Pearson Bivariate Correlation)分析,發現自然消耗的邊際福利效應在落后國家、中等收入國家和高收入國家依次遞減。Knight和Rosa (2011)基于105個國家在2005年的截面數據,發現生態福利績效和經濟增長是倒U型關系,這一研究結果與Dietz等(2012)利用58個國家在19612003年的面板數據得出的結果一致。倒U型曲線表明,在經濟增長的初級階段,隨著經濟增長,生態福利績效不斷提高,單位自然消耗帶來的福利水平不斷提升;但當經濟增長到一定水平,隨著進一步的經濟增長,生態福利績效開始下降,單位自然消耗帶來的福利水平不斷下降。

以上文獻的實證分析得出的結果似乎“不太樂觀”,因為無論生態福利績效隨著經濟增長遞減或兩者是倒U型關系,都表明經濟增長尤其是較高水平的經濟增長與生態福利績效的改善不相“兼容”;這進一步表明,從整體上講,人類目前的經濟增長方式與可持續發展背道而馳。為什么實證分析的結果與EKC預測的結果不相一致甚至是相反呢?

第一,EKC所涉及的生態環境影響集中在“匯”這一層面,比如說硫氧化物、氮氧化物、碳氧化物或者固體顆粒物的排放,并且目前的實證分析只能證明,隨著經濟增長,一種或者幾種污染物的排放在降低,尚沒有證據證明整體的環境影響隨著經濟增長在改善。某一種污染物排放的降低很可能是以其他污染物排放的增多為代價的(Arrow et.al, 1995; Deacon and Norman, 2006)。正如上文所強調的,生態福利績效中所涉及的自然消耗包含了“源”和“匯”兩個層面的綜合影響,單一層面的部分影響不能全面地說明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影響的關系。

第二,EKC所涉及的國家大多數是發達國家,倒U型曲線的出現很可能是通過國際貿易和跨國投資實現的。當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發達國家往往會把資源消耗型和環境污染型的產業轉移到發展中國家,本國主要發展高附加值的服務產業。在一定程度上,發達國家EKC的出現是以發展中國家資源大量消耗和環境重度污染為代價的,全球的生態環境影響未必減弱,甚至更加糟糕(Lawn and Clarke, 2010; Victor, 2010)。可以看出,EKC是從“生產端”來分析經濟增長和生態系統的關系,而上文實證分析所強調的是從“消費端”。

第三,EKC所表示的經濟增長與環境影響之間的關系并不必然是因果關系,也就是說環境影響隨著經濟增長并不必然會“自動”地得到改善。環境影響能否得到改善關鍵取決于各國的環境治理政策、清潔型技術的推廣等等(Arrow et.al, 1995),這說明從部分國家的部分指標中歸結出的EKC并不具有普遍性。另外,EKC的一個前提假設就是所有的環境影響都是可逆的(Reversible),即糟糕的環境可以逐漸變好,而這一前提在很多情況下是不成立的(Arrow et.al, 1995),如物種的滅絕、河流的干涸、原始森林的絕跡等等。不可逆的生態環境影響將對人類的福利水平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而這正是生態福利績效所關注而EKC所忽視的地方。

第四,EKC強調技術進步在改善經濟增長與生態環境關系方面的重要作用(Dinda, 2005),但沒有意識到由于技術進步而帶來的反彈效應(Rebound Effect),也叫做杰文森悖論(Jevons Paradox)(Victor, 2010)。反彈效應指的是微觀上的技術效率改進被宏觀上的人口和消費規模的擴大所抵消,最終帶來的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要大于技術效率改進之前的狀況,也就是說規模效應大于技術效應(Holm and Englund, 2009; Victor, 2010)。在反彈效應的作用下,自然消耗增加,但由于消費增加而帶來的福利水平則未必有自然消耗增加的幅度大(尤其是跟“相對地位”相聯系的主觀福利),因此生態福利績效可能減少。

第五,最重要的一點是,EKC采用的是傳統經濟學的分析范式(諸大建,2012),即假設隨著經濟增長,人類的福利水平不斷提升。按照這樣的邏輯可以推斷,在經濟增長的初級階段,生態環境影響增加的幅度大于福利水平增加的幅度,所以生態福利績效遞減;當經濟增長到一定階段,生態環境影響開始遞減,而福利水平還在遞增,所以生態福利績效隨著經濟增長遞增。EKC所忽視的問題就是,隨著經濟的進一步增長,人類的福利水平很可能會停滯或者下降,而這已經被“福利門檻”等研究所證實(Niccolucci, 2007; Costanza, 2009)。

以EKC分析經濟增長和生態福利績效的關系在理論上存在著諸多漏洞,并且也經不起實證分析的檢驗。從目前的文獻來看,高水平的經濟增長和生態福利績效的不斷提升并不“兼容”,各國需要認真思考目前經濟的增長方式以及經濟增長本身的合理性(Victor, 2010; Daly, 2013),在此基礎上探索提高生態福利績效,實現可持續發展轉型的路徑。

六、 未來研究的方向

結合可持續發展經濟學的研究范式,利用生態福利績效作為分析工具,可以在國際層面和國內層面展開下列的研究:

第一,未來國際層面的研究可在以下幾個方面展開:基于涵蓋各個國家和地區的面板數據,從經濟、社會、環境以及公共治理四個層面,找出除經濟增長外的其他對生態福利績效有顯著影響的變量,例如消費方式,進一步分析其影響機制和影響程度,從而為提升生態福利績效找出理論和實證依據;運用LMDI等因素分解模型,實證分析主要國家(如G20國家)福利水平提升的類型,即福利水平提升是由自然消耗增多主導的“自然消耗”型還是由生態福利績效提升主導的“績效提升”型,并從經濟結構、產業政策、社會發展、環境監管以及公共治理模式等角度分析不同福利水平提升類型的具體成因,進一步為降低自然消耗和提升生態福利績效找出現實案例;結合脫鉤理論、倍數增長理論以及B模式理論(布朗,2009)和C模式理論(諸大建,2013),采用情景分析的方法,為“高福利,高消耗”、“低福利,高消耗”以及“低福利,低消耗”的國家向“高福利,低消耗”的可持續發展國家轉型提出有針對性的路徑選擇,尤其是要理清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轉型過程中所需承擔的不同責任和所適合的不同路徑,從而總體上使全球“在生態環境的承載能力以內實現較高的福利水平”。

第二,在上述可持續發展的國際背景下,我國可持續發展的研究可以在以下幾個方面展開:分析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社會的發展方式與生態環境的關系是否符合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利用時間序列數據,實證分析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的自然消耗、經濟增長與福利水平的關系,以此進一步分析生態福利績效的變化趨勢及其成因,從而判斷我國實現可持續發展轉型的可能性(如果“一切照舊”的話);實證分析我國福利水平提升的類型,再結合我國的生態環境現狀,分析其可持續性;結合我國的經濟社會發展程度,為我國實現可持續發展轉型提出階段性任務,分析C模式(諸大建,2013)在轉型過程中的適用性;在省級層面和城市層面,運用DEA等方法,對典型省份和城市進行自然消耗、福利水平和生態福利績效的案例分析,為我國各地區可持續發展轉型找出標桿和具體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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